熟悉的剑眉,熟悉的大眼,熟悉的厚嘴唇微微抿着,仿佛是多少次的午夜梦回,骆蛮的心一下子被闪电击中了,眼睛有些发热,轻轻的喊:“啊冲?”是你吗?你……也来了吗?
林冲其实是奉命下来找宋江的,救下骆蛮只是个意外。
当时陆行一看是他,自知不敌,立刻逃跑了,他抱着奄奄一息的骆蛮来到了城里。
骆蛮伤了内府,已经昏迷3天了,因为林冲是通缉犯,也不敢找人伺候她,只得自己上场。
他正好给她的胳膊换药,她居然醒了!
“姑娘认识在下?”林冲好奇道,他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女人,可是这个女人为什么一脸久别重逢的激动骆蛮一噎,顿时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从里到外一片冰凉。
不是他……
虽然长得一样,但是他不是他……
她的阿冲绝对不会对她露出这么陌生的神色……
她的阿冲绝对不是叫她姑娘……
她的阿冲也绝对……不会救她……
骆蛮眼睛渐渐湿热,她用左手挡住眼睛,不想去看那张一模一样的脸。
看见她一副受重创的样子,林冲反倒是不好意思了,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愧疚感。
难道他真的见过姑娘自己忘了?
可是看她闭着眼睛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想再和自己说话了,那自己该怎么办?
从头到尾只和妻子一个女人相处过的林冲犯难了,这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该怎么做呢?
好在,一声怒吼很快的给他解了围:
“骆蛮!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又跑到哪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冲哥的外貌是根据水浒传里的描写来的。原文是:“生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身长八尺,人称”豹子头“。”所以我觉得冲哥的长相应该是很粗犷的。别看我长得很粗狂,其实内心很温柔……嘿嘿……
☆、往事梦回,武松吃醋
“二郎,这边……”宋江温润的给他引路。
武松还是那身黑色劲装,背着个大包袱,风尘仆仆的向里走。
一张俊脸上满是焦急。
说起来,也是缘分。
武松一路走一路打听,终于来到镇里,那时已经天黑,他随便找了一家饭馆吃饭,正好遇到了宋江。
两人一聊,才知道原来林冲也来了,还带来一个昏迷的女人。
武松心思一动,忙把画像给宋江一看,宋江随即点点头。
武松顿时急了,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哥哥!她怎么样了?!”
该死的!小蛮怎么会受伤?严不严重?
宋江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问:“二郎,她是什么人啊!”
武松勉强耐住性子:“她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哎呀,哥哥你还是赶紧领我去看看吧!”
说着急忙起身,拉着宋江就走。
宋江到时头一次见他这么焦急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看来二郎很喜欢弟妹啊!”
武松一怔,下意识答道:“还……还好……”这种担忧害怕的心情就叫喜欢吗?
“二郎放心,她并无大碍。休息两天就好了。”宋江不愧是君子,几乎是被武松拖着走,还一边好心情的安慰他。
武松勉强咧咧嘴,已经昏迷了三天了,伤的该有多严重!
他忍不住担心,但是又想到骆蛮居然胆大包天的迷晕他逃跑?!
活该!武松磨牙,叫你再跑啊!吃到苦头了吧!
在武松爱恨交加中,终于到了宋江的住处。
一进大门,武松立刻甩开宋江,大步往里走,一边走还一边高声大喊。
骆蛮这个时候正陷在遇见长得像前男友的男人的失落中不可自拔,猛地听见武松的嚎叫,顿时怒从心头起,狠狠的抹了一把眼睛,吼道;“武二郎!姑奶奶在这儿呢!你想干什么!”尼玛,让人家静静的感伤一会儿会死啊!
“啪!”武松破门而入。
骆蛮昂着头,跟个斗鸡的瞪着他。
林冲一脸尴尬的立在一边。
武松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满心满眼都被躺在床上的小女人给吸引住了。
骆蛮躺在床上,打着木板的手漏在外面,除此以外,看上去都还不错,尤其是因为发怒红扑扑的小脸蛋。
武松莫名的松口气,别扭的走上前,小心的摸摸她的手,眼里满是不自知的疼惜,嘴里却别扭的说:“叫你偷跑?现在知道后果了吧!”
骆蛮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噎死!
这是什么
话?是说她自作自受么!
虽然事实好像就是这样!但是!也不准说出来!
急怒之下,骆蛮恶从胆边生,她用完好的左手猛地拽过武松的手,恶狠狠的咬上去!
老娘说不过你!老娘咬死你!
看她活蹦乱跳的样子,武松终于放下心来,慢条斯理的说:“话说,自从从施府出来,我好像还没洗过手……”
骆蛮一噎,立刻呸呸的把他的咸猪蹄吐了出来,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武松泰然自若的拿回手,冲着林冲沉静的一点头:“在下武松。多谢林大哥救了小蛮一命,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日后有事,大哥说一声,小弟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实他是认识林冲的,林冲最后的日子都在他在照顾,如今再见旧人,心神本该澎湃不止,可他已经叫骆蛮弄的一颗心饱受惊吓,这会儿已经起不了什么波澜了。
不知道为什么,林冲忽然觉得有点尴尬。
他微微一笑,冲着武松还礼:“武兄弟,客气了。”
“都是自己兄弟,客气甚!”宋江终于追了上来,面色红润依着门框喘气。
武松和林冲对视了一眼,也觉得自己矫情了,大家本是豪爽之人,哈哈大笑了几声,就掀过去了。
人家的正牌老公来了,林冲自然把照顾骆蛮的任务交还了回去,自己拉着宋江出去了。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武松有些窃喜,还有点不好意思。
骆蛮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他。
武松毫不介意的坐在床边,伸手从包袱里面摸了摸:“其实我这次来还给你带了礼物……”
礼物?骆蛮耳朵一动,眼睛紧紧盯住他的手。
武松摸了摸,终于摸到了!咧着嘴拿出来:“怎么样?喜欢吧?”
骆蛮血差点喷出来!尼玛,你才喜欢呢!
武松坏笑着晃晃手链“这可是我为了治你的病专程找人打造的。看到没,小环是你的,大环是我的,中间的链子长10米,质地轻盈,绝对不碍事。为了美观,我还特地在小手环上雕了花,你喜欢吗?”
骆蛮忍不住磨牙:“我不是犯人!更没有这种变态的喜好!你要是喜欢,可以手上挂一个脖子上挂一个!”全身都挂满也没关系!反正你就是变态!
武松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链:“到底要不要带上就看你的表现了!我可是没有耐心陪你一直玩追追逃逃的游戏。你也应该认清楚我的决心了吧!小蛮,不要逼我!”
本来,他想着这次一见到骆蛮立马拷回家去,但是见她那么凄惨的样子,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只能说服自己,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越听越来气,为了不气死自己,骆蛮索性哼了一声转过头去,闭起眼睛,装作没有这个人。
骆蛮的身体受了极重的内伤,需要大量的睡眠来自我修补。
不一会儿,她就沉沉的进入梦乡。
武松轻轻叹口气,小心的把她受伤的手放好,掖了掖被角,自己靠着床柱闭上眼睛,连着几天赶路他也很累,不一会儿,规律的鼾声响起。
也许是再次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的关系,骆蛮再一次的陷入了午夜梦魇。
正午的阳光浓烈而灿烂,刺得骆蛮眼睛发痛,她努力的瞪大眼睛,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可是不管她怎么用力,看到的依然是一团闪亮的光晕。
片刻后,她终于放弃,闭上眼睛叹口气:“你想要杀我……”
心里的悲哀顺着血液蔓延至全身,骆蛮突然间觉得心如死灰。
“哈哈……”男人仿佛听见什么好笑的话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骆蛮!我到今天才算看清你!你利用我的感情,杀了我的父亲,害得我家破人亡!难道我不该杀你吗?”
男人上前一步,露出粗犷的五官,一向憨厚的脸上第一次带上了愤恨。
骆蛮恍惚想到了几天前他向自己求婚时的欣喜,心里针扎一样的痛。
爱愈浓恨愈深。
“是该杀!可是你的父亲为了我爸爸的公司不也是找人杀了我全家吗?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年幼的妹妹……”骆蛮表情空洞的回答。
谁对谁错,又有谁真的分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