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做什么?”一个冷到极点的声音突然在客房门口响起。
原本在屋里的人都纷纷将头转向了站在门口的齐宥宇。
齐宥宇细长而幽冷的眼眸清扫过婉清那张和夏子都一模一样的脸,又望向一旁的桑其朵和夏子都,声音极轻却充满威胁的开口道:“怎么回事?”
夏子都正要开口回他,却看到那顶着自己容貌的婉清快她一步走到齐宥宇跟前,开口道:“扑克脸!这女人绑了小桑,正想要用巫术将我迷倒,你看,她竟然易容成了我的样子,还打了我。”
夏子都无语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不得不承认,这奇葩作假的水平真是世界一流,她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
那神情,那语气,那称呼,那动作,简直和自己是一模一样。
而婉清之所以敢当着夏子都的面如此颠倒黑白,正是因为她对于自己从小便练就的易容之术十分的有信心,她相信她自己的易容的本领,根本不可能有人会看出破绽。
如果她当日不是以为夏子都中了蛊毒,她也不会想到用这一招来夺得齐宥宇的心。
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
不管齐宥宇是不是觉得她就是真的夏子都,她也要拼了命搏一次。
夏子都却是一脸平静的扶着桑其朵坐到一边,她知道其实齐宥宇从进门的那一刻已经分辨出了她和婉清谁真谁假,她只是突然很好奇齐宥宇下面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她悠哉地坐着,玩味地看向站在门口的齐宥宇。忽然,余光瞥到门口另外一个墨色的身影,她转眸,对上正好也瞧着她的齐宥胤,两人相视一笑。
夏子都这次心里倒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这齐宥胤竟然也是一眼便将她认了出来。
话说,某太子静静地端详了一会婉清的那张脸。眼眸冷冽而清明。
他没有想到,这朱雀国的公主,不但巫术了得,连易容之术竟也是天下无双。
如果齐宥宇不是十分熟悉夏子都的气味,如果不是他能一眼便认出夏子都清澈而澄静的眼眸,他也几乎要被婉清所蒙骗。
齐宥宇淡淡地望着婉清,一副仿佛不知道她是谁的冷漠表情,“竟然敢当着本太子的面假扮太子妃!你扮得极像,却始终是个赝品。”
说着便对田宇道:“此女胆敢假冒太子妃。拿下。”
“你!”婉清看着他冷漠至极的表情,听到他如此绝情的话语,心中气急,她怒视着他开口道:“齐宥宇!你一定会后悔今日如此待我!”
说着,便使用巫术,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而一直跟随者他的影卫,也跟着她极快地离开了客房。
一直硬撑着的桑其朵看到婉清离开,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头靠在夏子都的手臂上,昏厥了过去。
夏子都见此,大急,“小桑!”她望向田宇,“快去!找大夫。”
齐宥宇这时走到她跟前,开口道:“桑其朵是巫师,体质有异于常人,她懂得自行调养,你让她躺着休息就可以了。”
夏子都听了这话,点点头,便将桑其朵搀扶着走到床边,又扶着她躺下,然后转向齐宥宇道:“你派些人守在这门口吧,万一那女人又回来要带走小桑怎么办?”
齐宥宇走到她身边,挽起她的手,轻声道:“好。咱们先出去吃饭。”
一直不曾开过口的齐宥胤见夏子都一脸的不放心,便也开口劝她道:“此刻这里有太子的人守着,婉清要想再进来并非易事,你不如吃了饭再来看她。”
夏子都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有理,便朝着齐宥胤感激地一笑,顺从地任齐宥宇牵着走了出去。
于是,三人重新回到饭桌前坐下。夏子都因为记挂着桑其朵,并没有什么胃口,只是沉默地低着头扒着碗里的饭。
齐宥宇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外面有数以万计的人吃不饱饭。若被他们看到你现在这样,只怕是连杀你心都会有。”
夏子都被他这样一说,心中也泛起了一丝丝罪恶感。可是她真的是吃不下,她抬头望向齐宥宇,软着声道:“我不想吃。”
坐在她对面的齐宥胤从未见过她如此娇嗔的一面,她和太子两人之间浑然天成的默契和的亲昵,微微地刺痛了他的眼,让齐宥胤心中只觉得酸涩不已。
他忍住心头的不适,朝着她笑着开口道:“我房里有一些开胃的糕点,你若不想吃饭,不如吃些点心?”
夏子都连忙点头,她此刻真心觉得齐宥胤简直是古代版的天使,就只差头上没有光圈了。
正在她高兴的时候,齐宥宇的声音冷冷飘来,“不吃饭,不许吃别的。”
夏子都撅着嘴,不满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可怜兮兮道:“那饿死我算了。正好成全了你和你家婉清妹妹。”
齐宥宇就是不爽自己的女人对着别的男人一脸崇拜感激的样子。他忍着心头的不舒服,忍着想要打她屁股的冲动,盯住她又开口道:“不吃饭,不许去看桑其朵。”
“你!”夏子都被他捏到软肋,瞬间泄了气,认命地拿起筷子乖乖地吃了起来。
齐宥宇夹了一块蔬菜放到她碗中,她刚要开口拒绝,便听到某太子冷冷地开口道:“不想去看桑其朵,恩?”
夏子都立马垂头。一边心不甘情不愿的吃着饭,一边在心里将某太子骂了个爽。
这死人!天生就是来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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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除非你自己愿意
三个人坐在客栈的大厅里正吃着饭,忽然听到掌柜在门口声音极大地怒喝着什么人,夏子都闻声望去,只见他正骂骂咧咧地驱赶着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女子。
“我们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赶紧走赶紧走!”
那女子苦苦地恳求道:“求您让我在这里住一晚吧,等我找到我家相公,一定会补交房费的。”
掌柜不耐烦地将她往外推,“如今这连阳城的难民数以万计,我要是个个都放他们进来住,我这生意还做不做啦?走走走!”
“我家相公真的是这连阳成的守城官,求你让我住一晚吧,我已经赶了三天三夜的路,实在是太累了。”
掌柜听着她软绵的声音,不由低头看了一眼她脚上的布鞋,见她的鞋头上果然有一大片都开裂了,又看到她虽然衣衫褴褛,脸上有些污浊,却皮肤白皙,看起来倒确实不像是外面那些难民,当下也有些心软,开口道:“如今这日子艰难,我实在不便留你,你不如在我这里用些粗饭再走吧。”
那女子听到掌柜如此说,知道今晚想要在这里住下只怕是无望了。当下便也不再说什么,拖着已经是疲惫不堪的身子走到角落的位子上坐下。不一会,小二便端了一碗素面给她。
这一碗面,那女子吃的极慢,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她才从位子上站起身,缓缓走到门口,正在她踟蹰不知往何处去的时候,客栈的掌柜跑出来唤她道:“姑娘!今晚二楼还有个小间没有住,你不如将就一下吧?”
女子一听,大喜,连忙朝着掌柜又是道谢,又是躬身。
夏子都用过晚饭以后便去了桑其朵的房间,齐宥宇倒也不反对,只让田宇取来了重要的公文,陪着夏子都也留在了桑其朵的房间里。
他手边的公文自然都与旱灾有关。灾情最严重的雁城,从两日前开始,已经是瘟疫横行,不断地有人被感染而死去。民间的百姓对朝廷的不满和怨怼越来越严重,眼看着就要达到顶点。
齐宥宇抵达雁城的时候,分明带来了足够的军医和防治瘟疫的药物,不但不见情况有丝毫好转,现在反而更糟。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齐宥宇揉着微微发痛的头,抬眼便看到夏子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撑着头正打着盹。
他轻轻站起身,走到门口,唤来田宇,吩咐道:“即刻派人去细查,最近除了本太子带去的人和物资,还有哪些人进了雁城,又有哪些物资流进了哪里。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
“是。主子。”
“再派人通知老二和老五,让他们明日午时之前,逼那些官员将侵吞的粮食吐出来。”
“是。”
齐宥宇又开口吩咐道:“去将本太子平日用的丝光轻毯取来。”
不多时,田宇便将丝光毯送了过来,齐宥宇将毯子盖在夏子都的身上,动作极温柔地将她拦腰抱起,往他们的客房走去。
而此时,同一个客栈中另外一个房间里,齐宥胤一身湖白色锦缎衣袍,正坐在圆桌前闲闲地画着画。
忽然间房门被推开,只见晚膳时分见过的那个衣衫褴褛的少妇站在门口,一脸的错愕和惊诧的望着齐宥胤,过了一会才歉声道:“真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不小心走错房间了。”
说着便连忙从外面将门重新带上。
齐宥胤温润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细长的双眼微微眯起。
这女人分明是故意进他的房间来的。
“来人!”
随着他的一声轻唤,贴身侍卫瞬间来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