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文山睡下时仍紧紧皱着眉头,睡梦中也不停地在念叨着她和云涛的名字,那一刻云锦便下定决心,要留在这里撑起这个家。
既然已答应这一世的父亲要照顾云涛,就不能再把他扔下。也不能眼见着他落到三姨娘手中,被她虐待。若自已真的扔下云涛,这个可怜的孩子只怕没有长大的机会。全叔、全婶、丁香、雨荷这些签了死契,又真心对自已好的人,命运会比云涛更悲惨。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拿回当家大权,掌握钱口袋。要想在这好好活下去,还得靠自已,与天斗与人斗。被各种职场斗争培养的现代白骨精没理由会输给一个不出家门的古代闹家精!
打定了主意,云锦一手拉着云涛,一手抱着两个木盒子走出书房。瞧着月洞门外飞快消失的裙角,云锦心中冷笑,看来好戏马上就要登场了。
☆、第005 白骨遇上闹家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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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云涛回到自已的房间,云锦马上撩起他的衣服,仔细替他检查。覀呡弇甠越看云锦越怒,云涛身上不光有针眼,还有掐出来的青紫,还有些不知道用什么打出来的伤口,已经红肿溃烂。
吩咐雨荷拿些药来,云锦一边轻手轻脚地替云涛清理伤口,一边尽量语气和缓地问他,“告诉姐姐这些伤是不是那个恶婆娘弄的?她平时是怎么对你的?”
看着主动关心自已的姐姐,云涛一时有点摸不清头脑。姐姐平时不是最讨厌自已,从不搭理自已的吗?今天怎么对自已这么好?到底要不要跟姐姐说实话呢?云涛骨碌碌地转着大眼睛,拿不定主意,小脑袋里有二个意见相反的小人开始吵架。
家中下人,谁都知道三姨娘虐待云涛。只是老爷病重,小姐懦弱,没人敢说罢了。雨荷虽可怜云涛,暗地里也时常照应一二。可瞧着云锦这样关心云涛,雨荷心里又有些不安。虽然小姐年底就要嫁人了,三姨娘不敢把她怎样。可少爷要是跟小姐走的亲近,惹恼了三姨娘,她会把气都撒到少爷头上,少爷的日子会更难过。
想到这儿,雨荷极为难地提醒道:“小姐!少爷是养在三姨娘屋里的!”
“他以后跟我过!没听说正经少爷养在姨娘屋里的!”暗恨这一世的自已实在窝囊,唯一的弟弟被欺负成这样,也不敢出头。听出雨荷话中的担心,云锦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
不知道一向胆小怕事的云锦今天是怎么了,竟耍起脾气来。雨荷往门外瞧了一眼,十分紧张地道:“小姐你可不能任性!要是这么着,等你嫁到马家,少爷在府里的日子就更难过!”
“我在苏府云涛跟我在苏府,我嫁到哪家,他跟我去哪家。有什么可怕的!”心中讨厌马家,所以云锦嘴里也不肯说嫁到马家的话。
被云锦的反常刺激,雨荷急得汗都下来了,“从没听说过父母还在,却带着弟弟出嫁的姐姐。小姐快别说了,仔细让快嘴的把话传出去,惹来麻烦!”
麻烦想来找你时,你就是躲到石头里也躲不过去!没想到雨荷看着聪明却这么胆小,云锦心中有些不满。转眼看着云涛贪馋地看着桌上干巴巴的点心,云锦便亲自带他净了手,捡出一块稍软些的点心,笑着递给他,“吃吧,还得等一会儿才吃午饭呢!”
“娘不让我在外面吃别人给的东西,说一付馋痨的样子丢她的脸。”伸出小舌头舔着嘴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点心,虽然已馋的满嘴口水,可云涛却不敢伸手接。
听了云涛的话,又看着他畏畏缩缩的样子,云锦又气又心疼,“我是你姐姐,不是外人!那个恶婆子是咱们府中的奴才下人,不是你娘,以后你不用听她的话!”
云涛迟疑地接过点心,刚拿到手咬了一口,就听见一阵歇斯底里的干嚎声从院外传来。『*首*发』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贴心贴肝地伺候着!嫁妆也填个精光!没想到这一家老小都算计我阿!没法过了……”
闹家精来的还挺快!听着那声干嚎,云锦的嘴角轻轻地向上扬起。姑奶奶还魂了!要以为我还是那个捏圆是圆,捏扁是扁的废物,就瞎了你的狗眼。
可是一听到这个声音,云涛却身子一抖,立刻把点心藏到身后,嘴里的点心嚼也没嚼就想咽下去,一下卡在嗓子里,憋的小脸通红。
雨荷见了急忙端来一杯茶,给他喂了几口,帮他把点心顺下去。云涛没事了,雨荷悬着的心却没放下来,转脸看着云锦的眼神紧张无比。
干嚎声还没落地,穿着粉红细纱夹袄的三姨娘就一阵风似的冲进屋来。发现躲在云锦身后的云涛,猛地把他拉到自已跟前。瞧见云涛脸上的点心渣子,三姨娘不由分说,照他脸上就给了两巴掌,一边打还一边恶狠狠地骂道:“贪嘴馋痨的败家子、白眼狼!到处现眼丢我的脸。”
“三姨娘怎么这么大的火气?”从三姨娘手中把云涛抢回来,云锦眯起眼睛,冷笑着打量着三姨娘。三姨娘不过二十三四岁,一张银盘脸上五官也还算端正,只是抿成一线的薄唇再配上总是斜视的眼神给人很刻薄的印象。头上插了五六枝式样不同的金玉簪子,身上也戴满各种零碎,不知道是不是把全部家当都披挂上了,一打眼就有种暴发户的俗气。跟画像中高贵端庄的杜氏,差别有如云泥。
“哟!这不是大小姐吗!怎么病好了也不派人给我捎个信,我好来探望探望。这四五日没照面,知道的说是你这个小姐不懂礼数,早晚不给母亲请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母亲怎么虐待你,让你记恨了呢!”
在厨房帮忙的全婶和丁香早闻讯赶回来,这会一听三姨娘阴阳怪气的话,全婶立刻瞪圆双眼大声道:“小姐的病刚好,三姨奶奶就别在这儿大呼小叫的,当心再吓着小姐。”
“主子们在这说话,哪有你这个老奴才插嘴的份?原来听说的杜氏出身大族,没想到陪嫁来的婆子竟这么没规矩!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屋里当主子的不懂规矩,下人也……”
三姨娘骂全婶,连带着把云锦和杜氏都骂上了,云锦冷笑着拦住三姨娘的话头,“正是这话呢!我倒想问问三姨娘什么叫规矩!”
“啊?”没想到一向软弱的云锦敢回嘴,三姨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云锦却不给她机会,追问道:“天元朝哪条律令写着妾是主子?谁家小姐、少爷管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奴才叫母亲?莫说我跟云涛不是姨娘生养的,就算是姨娘生养的,也只能认正室当母亲,见了你不过称一声姨娘。你是什么台盘上的东西你自已不清楚吗?要是你尽心伺候老爷,我们尊你一声姨娘。若你不尽心伺候老爷,你连这府里的奴才都不如。要打要骂都要随主子的心意!”
劈头盖脸的一翻话,莫说三姨娘,就连全婶、雨荷等人都傻了。这口齿伶俐,神情泼辣的女子还是自家小姐吗?
还好本主以前不光看诗词歌赋,律法条文也知道一二,要不这内宅吵架的事,还真占不了上风,看着三姨娘吃瘪的样子,云锦一阵暗爽。
听着在门外瞧热闹的下人们掩示不住地偷笑声,三姨娘顿时醒过神来,扑上来欲抓云锦的脸,“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我撕了你的嘴!”
看情形不对,全婶也顾不得规矩礼数,立刻像只护崽的母鸡一样冲进来,从后面拦腰抱住三姨娘。虽不敢下手跟她撕扯,却死死地拉住她,不让她碰到云锦。
云锦却不慌不忙地吩咐门外的丁香道:“去前院跟全叔说,让他赶紧到族里找族长,就说家里的奴才要造反。府中没生养的小妾趁老爷病重,要打杀嫡女庶子,谋夺家产。再顺便让全叔问问族长,若是父亲有个三长二短,府里没生养的妾要怎么处置?我年轻不懂事,早些知道了,好早做准备,免得到时让人笑话咱们苏氏家族!”
听了云锦这一翻话,丁香早已两眼放光,大声应了一句就往外跑,却被从屋里冲出去的雨荷拉住。
“小姐,家丑不可外扬!这让马家知道可不得了……”眼见着事情要闹大,拉住这个扯不住那个,雨荷已急的有些跳脚。
看着雨荷这么不上道,云锦心中暗气,口中冷笑道:“好好的主子让奴才欺了才是丑事。里子都丢干净了,还要面子做什么?”说完又猛地提高声调,厉声喝道:“丁香!你还不快去?知不知道谁是你主子?”
被云锦这么一说,全婶已有些明白过来,立刻大声道:“不用问族长,老奴也知道族中的规矩。各府中没生养的妾若没了丈夫,能守的就送到庙上去。不能守的或卖或放都听凭正室或嫡子的意思。前几个月,东院二老爷没了,他的四五个小妾都让大太太给卖了。眼么前的例子,决错不了!”
东院二老爷死后还未入土,大太太就发卖小妾的事早就闹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此时被全婶做比成样地说出来,三姨娘心里已有些发毛。再看云锦一反常态,大有撕破脸皮的意思,三姨娘一时没了主意。也不敢再向前去撕扯云锦,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嚎叫起来。“我的老爷哎……你听听阿……大小姐咒你死呢……还要把我卖了凑嫁妆阿……我哪世作孽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