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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这单位 (三上桑)



说到顾梓榆时,薛夫人并没露出过分厌恶,转而说道了顾府的事来,缓缓说道:“听老爷说,虽然秦王在圣上登基后一直还算规矩,但圣上似乎仍有些忌惮前朝的事。毕竟,先帝爷最是宠信这个三弟,封地给了最富庶的江南不说,还曾说要立皇太弟……”

说到这,薛夫人话一顿,小啜了口茶,才不轻不重道:“如今赵王、鲁王、陈王都没了,若说圣上还不放心谁,只怕也只有秦王了……”

荣惠再听到顾梓榆还有顾府的事,既没有愤怒也没有伤感,只恍然觉得已过百年,仿佛娘亲说的,已经是陌生人的事了。

薛夫人顺势为荣惠揉了一揉腰部,缓解怀孕的酸痛,她手法老道,荣惠舒服得眯上了眼。她一后仰躺下,脑袋枕着薛夫人盘坐的腿上,话头转到了袁家的身上。

薛夫人沉吟道:“你入宫有些时日了,恐不知道。袁家和咱们家往来也有些时候了,原来或许还有些瞧不上,但你二伯和长兄受了重用么,咱们薛家眼看着是又起来了,袁家却有些走下坡路了。”

荣惠听到这儿,放下手中茶盏,道:“娘亲说的是袁小阁老获罪遭罢的事?此事也过去两年了吧。”

薛夫人摇摇头,道:“我说的是袁大阁老,如今袁家就他一人在内阁,年纪又老迈了,近来也多病,想来是时日无多。不需获罪,只怕也要从内阁里下出来。祖辈下来了,袁家父辈里的人却没遭圣上青眼……”

袁家一门文官,若无人入阁,地位必然大大下降。这等同于薛家,若无人领兵带军,无掌兵权,那必是砧板上的鱼肉。

荣惠明白这一点,不由冷笑一声,薛夫人却是唏嘘:“想当年,若不是东太后无子,袁家一手扶持圣上这个养子,如今帝号是什么,只怕未可知呢。”

荣惠收敛笑意,心道袁家养了白眼狼,谁说不是活该。

但话在心里几转,便料想将自家也骂了进去,她隐忍不发,只轻道:“足见识人之明的重要,若是扶持旁的人,只需稍念旧恩,袁家此时也将更上层楼,再荣光百年,亦非难事。”

薛夫人侧过头看向荣惠,端方的面容露出几分怜惜,抬手拢了拢荣惠的发丝,道:“好孩子,我和你爹都不求薛家能荣光百年,只求一家人能安度余生。尤其是你,惠惠,送你入宫已是情非得已,若叫你再为着薛家在宫中以身涉险,我们不忍。”

荣惠心中一酸,薛夫人握住了她的手,艰难的启唇,道:“惠惠,我想过了,圣上既然不喜欢娘娘此时有孕,不如……”说时,她的手握着荣惠的手,滑到荣惠腹部。

荣惠知道朱文烨为什么不要自己的孩子,更知道自己娘为什么这么说。

朱文烨登基三年,帝位未稳,频出乱臣贼子。薛家为朱文烨除去了最后一个陈王,但没能除去朱文烨的全部隐含。薛家一门三个将军,兵权在握,若荣惠在这当口生下个皇子来,纵非嫡出,但嫡出的二殿下母后已死,外家形同虚设……

如此,朱文烨是不想给薛家弑君立储的机会,将隐患掐死在萌芽中。

而薛夫人劝荣惠,不外是希望荣惠不要触朱文烨的逆鳞,无子的荣惠便能安然在宫中位居高位,总能安然度日。

“娘……”荣惠眼眶一酸,扑进薛夫人怀中,哭着道:“娘,惠惠也想当一回娘。”

薛夫人愣住,半晌才回过神来,扶过荣惠双肩。薛夫人面上已经湿润,她看了荣惠许久,终于是咬牙道:“那……那便当娘吧。大不了,让你爹把兵权交了,咱们带着你二伯和长兄一大家子离了这是非之地,去乡间养老。”

荣惠明明心里感动得要命,口里却是扑哧一声“娘!”,如同幼儿一般再度抱住了薛夫人。

从薛夫人的住处出来,再回到自己原来的闺房的这一路上,荣惠的步伐明显轻松了许多。看来,不过遇到多大的难关,有了家人的支持,这条职场路总不至于太过难行。

荣惠的闺阁恍如未入宫之前,一针一线,一物一件皆不曾动过,明显是被悉心照料过的。她走进寝室,便见外间里玉树正在桌案上整理着一些药草和札记,分门别类着。

这些药草多是玉树原来栽培的,不少是稀有或是禁忌。之前入宫之时,荣惠并没想太多,所以这些药草大多数没想带进宫,如今荣惠有幸省亲,却不敢忘了这些东西。

“东西可收拾得齐全?”荣惠瞧了一眼,这些药草太复杂,黑黑绿绿的,各式各样。她不通医理,实在看不分明。

玉树点头称是,道:“亏得奴婢的爹娘在暖房里好生照料了,并不曾缺失,奴婢已经一一整理好了。”

荣惠不由又扫了一眼那些黑黑绿绿的药草,唇际噙着一抹嗤笑,不知是嗤笑旁人,还是嗤笑自己。

夜已深,晚宴后又是吃茶闲话,已近两更。

荣惠更衣洗漱后,便进了内寝,却见床帘垂下,不由挑眉。她走近一撩起,果然见到朱立轩那小祖宗早就抱着她的锦被睡得不亦乐乎。

荣惠失笑,却并不多说什么,除鞋上塌。睡梦中的朱立轩似有所感应,嘟哝了一声“华嫔”,便凑近荣惠臂弯里,蹭了蹭小脑瓜。

荣惠揽住这小祖宗,合上眼笑了。

 

49



一转眼到了次日,比之昨日的宾朋满座,衣香鬓影,今日的薛家重归平淡,秩序井然如平日。

荣惠早早便醒了,非是昨夜失眠,她睡在最让自己安心的地方,最让自己安心的人身边,一夜好梦,直至天明。

朱立轩似乎也睡的不错,早早穿戴洗漱后,便再荣惠的香闺里头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十分好奇的样子。恰逢荣惠的奶嬷嬷借着早上的时候还与荣惠请安,朱立轩便抓着奶嬷嬷好一同问,不外是荣惠小时候的事儿。

奶嬷嬷在薛家生活这样久,并非没见过世面,但哪里瞧见过皇子的真容。朱立轩一问,奶嬷嬷见他这么亲自家小姐,当即就如抖筛一般全都说了出来,糗事、笑话、趣事不一而足。

朱立轩听得入神,时而捧腹时而大笑,待那奶嬷嬷说无可说后,还意犹未尽。

荣惠终于打扮妥当,这才得了空朝奶嬷嬷一挠,嗔道:“嬷嬷!”

奶嬷嬷嘿然,意识到她有些多言了,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见朱立轩与荣惠亲密,又笑笑闹闹如孩童,想必只是听来顽罢了,她这才略安了安心,忙就告退了。

朱立轩见了,就打发魏长追去赏个金馃子与那奶嬷嬷。

荣惠笑瞪了他一眼,朱立轩在荣惠怀里一阵摇晃,将身上簇新的宝蓝色刻丝锦袍揉得不成样,竟是小孩做大人般叹气道:“若是我早托生几年,便能与华嫔玩到一块去了。”

荣惠替他扯平衣袍,抿了抿头发,低头取笑道:“胡说,什么玩到一起去?二殿下与我差了一辈哩!”

朱立轩斜眉,很不以为然的道:“我今年八岁,而华嫔今年也不过是及笄之年,相差不过七年,怎么能算一辈?”

荣惠失笑,只当这小祖宗是装傻卖无赖起来,不与他再说。

朱立轩却越是算得高兴,歪着头打量荣惠,上身一袭嫣红蹙金飞云翟衣,下着桂色盘金彩绣留仙裙,仿佛一朵盛放到了极处的牡丹。他最喜欢华嫔的眼睛,眼波流转,异样明亮。他想,小时候的华嫔一定是芬芳吐蕊的牡丹花苞。

早膳时,荣惠领着朱立轩与自己这房人用的,也就是薛家长房。

席上,荣惠的双亲,二哥、两个弟弟薛过和薛运,两个侄儿良哥儿辰哥儿皆在座,两个嫂嫂则在一侧为公婆布菜。和昨日不同的大局面不同,这样一桌早膳格外有小家的味道。

荣惠的性子在薛家的严谨古板的大流中来说,很算得上异类,格外跳脱几分。是以,在她几番活跃下,两个弟弟还是少年,又有两个幼年侄儿,一顿饭吃得十分热闹。

连荣惠问到两个弟弟的功课时,都是轻松活泼的。一直坐得端正笔直,却有些心不在焉的薛大老爷都瞧不过眼,只是不冲荣惠,而是冲两个幼子瞪了一眼道:“在娘娘跟前如此,似什么样子!还不好好的说功课。”

薛过和薛运连忙正了脸色,不敢再与荣惠说笑,正正经经的将进来习武的进益简略的说了说。

薛过年长,性子实些,说话间不浮夸也不过分谦虚。薛运却是自信满满,才十一二岁的年纪,便放言道:“阿姊,爹爹手下,我都能接上四十招哩,他日武举,必为阿姊夺个头筹来,让薛家再多个将军……”

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薛大老爷黑着脸敲了一记,斥道:“张先生没教过你什么是谦虚么?”

荣惠惯知自己这个弟弟学武是把好手,学文就不通用了,果然,听了提及文先生,薛运的尾巴就收了回头,低头不说话了。

薛远微笑着看了薛运一眼,好笑道:“五弟要拿武举头筹,只怕还得趁这几年功夫好好加把劲把你堂兄薛怀打败才行吧?听说上回你与他比试,可是输了呢。”

薛怀是荣惠二叔薛定海的长子,先帝爷征漠北时,薛定海也是领过兵,当过主将的。只是漠北铁骑名不虚传,薛定海带兵好不容易赶走这群鞑子,还落了腿伤,虽然不至残疾,但腿上功夫全废了,荣惠未曾谋面的四叔任副将,人更是死在这场战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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