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康熙这么煞费苦心还要帮着遮掩的人必然也就只有太子爷了。
若是换了其他人,哪怕是有丁点怀疑,怕也早就被康熙给拿下了。
三日后,桥县……胤禛暗暗想着以他们现在行进的脚程看,三日后确实正好能到桥县,桥县虽然不大,却是三面环山,若要在那里动手,援军要攻进去颇为困难,倒确实是个好地方,而从这里一路到桥县却是路势平坦,经过的也都是大镇大县,胤礽应当万不可能冒这个险的。
思及此,胤禛终于是定下心来,沉声吩咐道:“留五百人继续跟随皇上的车队,其余人等随爷先行前往桥县。”
要救驾,若是等到太子爷动手便迟了,先发制人先行前去埋伏布置才是上策。
收到胤禔下的帖子,胤禩便有些疑惑犹豫着要不要去,胤禟想着胤禔先前在路上说的那句‘回京之后再告诉你’,原本他还正打算再去登门找胤禔问的,如今他却是主动提出邀请,那还正好,于是拾掇着胤禩俩人便一块低调乘车去了他们去过一次的胤禔那别庄上。
胤禔请他们两个,却是准备了一大桌的好酒好菜,也不言其他,只说感谢他们这回京一路上的照顾,胤禩两个对他的反常有些莫名其妙,对视一眼之后还是决定先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再说,于是便客套地陪着他喝起了酒来。
酒过三巡天色渐晚,被胤禔强灌了不少酒的俩人都有了醉意,胤禩一手撑着额头,受不了地表示坚决不再喝了,而胤禟已经开始说话大舌头,也没了顾忌,扯着胤禔的袖子问他那些银子到底去哪里去了。
胤禔将手里的酒换成了茶,轻抿了一口,笑着答道:“你不用急,等太子爷事成之后便会将那些银子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事成?什么事成?”胤禟显然是醉糊涂了,否则应当立刻便反应过来胤禔这话的意思才是。
而胤禔也无意多说,摆了摆手,命人上了醒酒的汤药来,对俩人道:“天晚了,你们又都喝高了,便在我这歇了吧,就住你们上回住过的院子。”
之后也不等两人同意,上来一大群的嬷嬷太监将人给拥了下去,胤禔看着人走远了,脸上的笑意退去,沉声吩咐身边护卫:“好生看着八爷九爷,没有爷的命令,不能让他们踏出这里一步,记着了,他们在这里的消息决计不能走漏半点出去。”
“奴才明白。”
交代完事情,胤禔便若无其事地上车离开了别庄回了府里去,如果他没猜错,应当很快就会有人找上门,向他讨要胤禩两个的下落。
行馆里,何玉柱小心翼翼地捧着熬好的药进来,在桌上搁下,走上前看了眼微蹙着眉靠在榻上闭目养神的人,有些不忍,犹豫了片刻,轻声问道:“爷,药熬好了,您喝吗?”
“端过来吧。”胤礽懒洋洋地开口,眼睛却也没有睁开。
何玉柱将药碗捧到胤礽面前,胤礽接过,没有半点犹豫地将那黑乎乎的药汁一饮而尽,咂了咂嘴,心里却有些不舒服,终究他还是离不开这个东西了。
他其实还有一件事一直没跟胤禔说过。
他给康熙的药和吃食里下的东西虽然死不了人,却会让人身体时好时坏一直缠绵病榻,而且更要命的是,那东西喝了会让人上瘾,到了后来便会离不了它,就因为这一点他才想到将之用到康熙身上去好借此控制他。
只是为了万无一失,从一年多起,他不得不先以身试药,因为在这个皇宫里他是除皇太后和康熙之外唯一能让所有太医齐上阵为他会诊的人,而他必须确保他的药能骗过所有人,所以便只能亲自上阵,如此一来,就算在试药的过程当中若是万一被识穿,也不至于让康熙怀疑到他的头上来,毕竟,能狠得下心自己整垮自己的身体的人,这个世上又有几个?
很幸运的是,确实没有人怀疑过他的药方子出了岔,而他也在因为服药过多陷入重度昏迷后再由事先安排的人蛊惑康熙将之送往扬州之后停了药,一段时日静养下来,身子倒是逐渐好转了,只是他也渐渐发现这药已经在他身体里中了根,他已经上了瘾离不开了,一个月至少得服用两幅药,否则一旦药性发作,身体便如同在烈火上煎熬,让他生不如死。
知道这事的唯有何玉柱一个,何玉柱曾在他的威逼之下指天发誓决不向旁人透露半句他的病情,胤礽对他放心,只是心里终究是不好过,若是让人知道了他这位太子爷是个瘾君子,他就算得到了那个位置怕也坐不长。
有得必有失,这个世上从来就是如此。
而从扬州回京的路上,在他第一次给康熙下药之后,康熙便一如他所预料的那般,身子反反复复没有起色,再之后,他设计让康熙生疑自个换掉了身边伺候的人让他终于是插了人进乾清宫里头,那一段时日一直到去盛京,康熙所服用的药剂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虽然后来因为其中一人不小被康熙给逮着了,康熙又对他产生了怀疑,而他新换进去的人也被撵了走,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从盛京回京的这一段路上,他每日亲自伺候康熙衣食用药,有的是机会。
如今箭已经到了弦上不得不发,康熙也如同他所算计的那般,身体完全的垮了,现在的康熙,便如同一只濒死的困兽,他要控制住他,逼他退位,便是有了十成的把握。
无论如何,这一次,那个位置,他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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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新文的题材已经想好了,等这文快完了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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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逼宫
轰隆一声巨响,山石坠落的声响震撼了方圆几里地,胤禛隐隐闻见,心绪难宁,‘啪’的一声,手中一直转着的佛珠断了,珠子滚落了一地。
小兵奔进来,跪下禀报:“四贝勒,因为天降暴雨,前方山石滑落,道路被阻,大军……怕是要被困在这山林之中,出不去了。”
胤禛的手一颤,心里从到这地方起就生出的不好预感似乎是得到了验证:“什么叫出不去了?”
“奴才们已经在冒雨搬弃那些山石,只是因为雨太大了,道路泥泞,这边搬,那边滑的,不少人都被山石砸中受了伤,怕是到这雨不停,到天亮那些石头也搬不下去。”
胤禛心里咯噔一下,看看窗外天色,已经快辰时了,因为阴雨,此刻竟是暗如黑夜一般。
“皇上呢?皇上的队伍到了这边没有?”
“报!”胤禛正焦急追问着,另有人小跑着进来禀报道:“四贝勒,不好了!皇上的队伍原本已经到了三十里外,又突然下令绕过这边,转往西南方向而去了!”
又是‘啪’的一声清脆声响,胤禛猛地站起来,袖子带翻了一边案上的茶盏。
“快,给爷备马!”
暴雨从天而降时,出巡回京的队伍正在回程前往桥县的半道上,下头的人来请示问是要先回昨日的落脚处还是继续往前去桥县,胤礽撩开帘子看看外面磅礴而下的大雨,竟是笑了,心想着还当真是个好兆头呢。
“不回去,也不去桥县了,绕过桥县往西南边走,天黑之前应该能到永镇,现在那里落一宿,明日一早再启程回京。”
胤礽刚吩咐完,与他同在一辆车上原本正闭着眼休憩的康熙突然咳嗽起来,语气中带着不悦,哑着嗓子艰难问道:“为何要改行程?你想做什么!”
“汗阿玛多虑了,”胤礽靠过去给他拍背,轻声解释道:“前头都是山路,这大雨天的不好走,往永镇去虽然远了些要绕些弯,不过道路平缓些,儿臣也是替您考虑,您身子不适,这山路崎岖颠簸的会不舒坦。”
再然后他也不等康熙作答,便冲下头候着的人使了个眼色,坚决地让大部队掉转马头改了道。
康熙没有力气再说,又靠着胤礽的身子闭上了眼睛,胤礽一边给他抚着背,目光却穿过了那透着光的窗帘落在了外头的雨雾之上,眼神渐渐变得晦涩复杂起来。
车轮碾过石子的声响清晰可闻,胤礽摊开空着的另一只手,细细看了看手心错综复杂的纹路,又慢慢收了紧,直到用力握紧成了拳。
京城里,胤禔的别庄上,胤禟已经撩倒了挡在面前的两个侍卫,却依旧有近三十人,人人手中握着剑微抽出鞘,将他与胤禩两个团团围住,严阵以待与他们对峙着。
胤禟气得咬牙切齿:“你们都想造反是不是!爷再说一次!放我们离开!”
众侍卫不答,只是盯着他们的眼里带上了更多的戒备。
胤禩沉着脸拉了拉眼睛就快要喷火的胤禟,示意他冷静些,冷冷扫一眼将他们围成一团的人,问道:“直郡王呢?爷要见他。”
“王爷现在不在,留两位爷在府上暂歇,王爷说了,不会耽搁你们太久的时候。”
“荒谬!你们这是留人的态度吗!你们是想绑架我们两个还差不多!”
众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领头的低声道:“八爷九爷恕奴才无礼了。”之后一个示意,众人一拥而上,胤禩和胤禟两个很快便招架不住,被扣下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