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衡言兄妹俩见到烤鱼倒是提起了兴致,连连问知遥是怎么弄的。知遥就将方才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兄妹俩和贺行远的想法差不多,根本就没在意,当场便同贺行远一道将鱼撕开分了吃掉。
“哎哎,你们给我留点啊。”知遥跳脚,她说着话的功夫,他们仨居然偷偷分吃光了!
贺行远就斜睨她,“看你那点子出息,不就吃你点鱼么!都不够一条!”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知遥就吓他:“你们就不怕那人在里面下了毒?”
“你当我是你?”贺行远不以为然。
江衡言温和说道:“那人如果敢的话,他就别想活着出去这里了。”
江衡云则是呆呆地问:“如果有毒,最先出事的不该是你吗,遥儿。”
知遥无语,坐到一旁闷闷地吃他们带来的点心。和这帮不知道害怕的家伙在一起,太有挫败感了。
原以为中午的事情不过是个小插曲,谁知道,下午这个插曲就亲自给她劈了个雷。
“以后就由我来教你们棋艺了,你们可以叫我蔡先生。”
新来的先生在玄院学棋的教室中朝她一众学生微笑说道。
知遥望着他乱糟糟的头发和杂乱的胡子,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奇怪的现象
此刻的蔡先生已经不复方才在树林中的随意样子,而是衣衫整洁地站在那里,面上带着疏离的微笑,与先前判若两人。
蔡先生看到知遥的时候,也只是扫视的目光微微顿了下,便神色淡然地错开了视线。
他讲课的风格干脆利落,绝不多说无用的话,而且节奏很快,稍稍不留神,就会错过他话中提到的某个细节,这让一帮娇滴滴的女孩儿颇有些吃不消。
讲完了理论,他就随手点两个学生上前对弈。墙上钉有一副新做的棋盘,内嵌有磁石,而蔡先生手里的棋子则是铁造的,这样,上前的学生们对弈的情形就可以清清楚楚地展示在众人面前。
知遥原本以为蔡先生这样装作没见过便会放她一马。哪知道蔡先生在点了一名学生后,就很随意地点了知遥做第二名上前对弈的学生。
知遥没辙,硬着头皮上阵。
她前世学过点儿围棋,可那半吊子的水平她都不好意思再提,大半数都是她输。前几天贺行远倒是给她恶补过,可这东西,哪是一朝一夕就能学过来的?在贺行远那边她是无论怎样都赢不了的,所以这次她是抱着必输的信心上场的。
哪知道,对方比她还半吊子……
一炷香时间后,知遥惊愕地看着孙绮烟,这小姑娘压根就没好好学过棋吧?
要不然,自己怎么赢的?
孙绮烟这些日子里还没当众出过丑,而且她以前在别人有意无意的吹捧下本来对自己的棋艺还是有点信心的,如今居然输给了她压根没放在眼里的贺家三姑娘,心里顿时憋屈地难受,丢下棋子,忿忿地瞪了知遥一眼,扭过头跑出了教室。
蔡先生叫了她一声,她也不应。
知遥很无辜地看着蔡先生,道:“我不是故意赢的。”
蔡先生无奈叹息:“看得出来。”转而板起脸,走到孙绮烟桌前看清她的姓名后,说道:“下一堂棋艺课,罚她停课一次,好好悔改。”然后回到棋盘前,向大家细说方才两人对弈时双方落子的利与弊。
中间有学生提出疑问,蔡先生便说待到下课再说,让大家将想提出的问题都记在心里或者纸上,等下一并讨论。
等他讲解完那局棋,刚好到了下课的时间。蔡先生就坐到桌前,让同学们随意提问。
这时,女孩儿们才发现这个先生其实是很好相处的——但是仅限于课后。
大家就也都放松了许多,提的问题千奇百怪,但都得到了细心的回答。结果整个下午下来,姑娘们都对蔡先生印象大好。
知遥完全没想到在这个时代居然能碰到这样的老师,对他的授课方式颇有好感,所以当她三天之后回到家中时,就不由得多提起了这位蔡先生几次,惹得贺老夫人和贺夫人也对这位先生留了心。
“哦?他这样好吗?”老夫人笑道。
“那当然!”知遥想都不想就说道。
一旁的贺行远哼道:“也就你把他当个宝。”随即嘟囔道:“不就是会烤鱼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如今他们班的棋艺课也是蔡先生在教。
“大家都把他当宝!”知遥话一出口,才想起来,孙绮烟可是极不待见那老师的,不过,反正贺行远也不知道。
贺夫人就问道:“行远你不喜欢这位老师吗?为什么?我听着也不错。”
母亲问话,贺行远神色就恭敬了许多,想了想才回道:“说不上来,总觉得他很爱问我问题,我若答得好,他就很高兴。我若答得不对,他就……”他迟疑了下,顿在了那里。
知遥接道:“很生气?”贺行远摇摇头,说道:“不对,是种很着急的感觉。”
知遥就笑他:“那是,他感觉你太笨了,当然会急。”
贺行远没好气道:“谁笨了?你当我跟你似的?”
两个孩子闹得不可开交,两位长辈却是沉思了半晌,最终还是贺老夫人问道:“那位蔡先生,长得什么样子?”
知遥便描述了下他的外貌,贺行远又接上话,说到蔡先生的眼睛:“眼神很凌厉,像是能把人看透一般。有时候偶尔对上,还有些吓人。”
“还有,他烤的鱼很好吃。”知遥补充道。
贺行远就不屑地睨她,无言地摆口型:看你那点儿出息!
贺夫人却问道:“他怎么烤的鱼?可有剖开鱼腹?上面有没有抹酱料?用什么东西烤的?”
她问得这样详细,就连贺行远都有些在意了。
知遥回想了下,说道:“用树枝叉了烤的,鱼腹剖开的,没有抹东西。烤鱼的架子……”她比划了下,“就是这么大小,能折叠起来的。他走的时候就是把架子随意折了折,捆起来背走的,我印象很深呢。”
贺夫人便沉默了。
老夫人见两个孩子紧张地看着母亲的样子,笑道:“你母亲不过是怕你们随便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而已,没什么的。你们去玩吧。”
两人就告了退,贺行远临出门前又回头看了眼贺夫人,见她依然沉默着,他便抿紧了唇,转身走了。
第二天是休息日。对知遥来说,四天后还能再回来,可对贺行远来说,就得再过九日才能回家了,所以这天贺夫人和老夫人也就不拘着他们,说是早饭过后随他们去玩。
两人去给贺夫人请安时,贺行远就问起了前些日子让做的那套骑马装:“昨日和衡言说好了今日去骑马,不知道那套衣服可做好了?”
贺夫人就问大丫鬟含巧,含巧说道:“昨儿刚好做完,公子要的可真是时候。”说着就下去取了来,回到屋里抖开来看,银白色的一整套,上用银线绣着暗纹,很漂亮。
贺行远明显也很满意,笑道:“不错不错,你们的手艺越发好了。”回头看见知遥满脸的艳羡,就道:“你们也给遥儿做一套吧,”心里暗暗琢磨了下,挨个颜色溜了一遍,最后说道:“就……银红的吧。”
贺夫人就笑他:“你妹妹还不会骑马呢。”
贺行远不以为然:“十个她那么笨的我都能教会了,母亲放心好了。”
知遥只顾着欢喜,也就不和他计较言语上的事儿了。
“来,去屋里穿穿看试试大小,不合适了让她们紧着给你改改。”说着贺夫人就带了贺行远去了东侧的耳房,含巧立在门口守着。
知遥正无聊着呢,一人撩了帘子进屋。她挺翘的鼻尖沁出了细汗,正用帕子不停地朝脸扇着风,左顾右盼地说道:“还是姐姐这里凉快,在门口都能觉着凉气,我那里可是热得受不了。”
听到这娇娇柔柔的声音,知遥就知道是夏姨娘。想到昨日她又称病没去安园,今日来给母亲请安也这样迟,知遥心里就不舒服起来。
虽说祖母和母亲也不愿意见到夏姨娘,可这人也太过分了,再加上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知遥自问实在是没法对她摆出好脸色来。
所以当夏姨娘进了屋见到知遥,并和她亲切打招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对上的是三姑娘的一张面无表情的冷脸。
夏姨娘就也就没了好气,扇风的手帕也垂了下来,“哟,夫人的房里估计是太凉了些,连三姑娘都被冻僵了不成。”在她心里,三姑娘还是从前那个爱黏着她的小女孩。
知遥倒是乐了。呵,她居然还摆谱?
知遥就拿起旁边案几上她一直没喝已经变冷了的茶,学着祖母的样子端起架子,撇着茶上那并不存在的茶渣子。虽然才八岁多,但好歹也有了点架势。她慢慢啜了口冷茶,感受着沁凉的感觉顺着喉咙传了下去,才大大舒了口气,问道:“咦?姨娘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到。”说完也不等夏姨娘回答,她就恍然大悟道:“啊,对,是说凉快的事情。含巧,可是姨娘的院子里冰少了?夫人可是特意叮嘱过的,少了朱桐苑的都不能少了琼芳院的,你们怎么不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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