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域像是早已料到似的,缓缓收了手掌转头看向骆雨沁,只见骆雨沁只是安然地坐着,眉头都不见皱起一下,她这样平静倒是出乎独孤域所料。
“怎么?不忍心了?”
独孤域沙哑的笑声像是从地府传来的一样,这是属于死人的声音。
“不忍心?呵。”
一抹轻松的笑意在骆雨沁的唇角漾开,带着些微的调侃:
“我本也不是什么好人,取个眼珠与取人性命与我而言都是一样的,前辈也不要以为只是这样就把我吓到了,如果能治好,我自然会想尽办法去治,只是这提供眼珠的人,要我来选。”
自己的眼睛坏没坏她心里清楚,依照独孤域的说法,她是眼角膜死亡的症状,只是……
她不信!
这个老人诡异的很,她信他的医术,却不信他口中的话。
☆、语气阴毒又狂妄
这老人这么说,无非是想看她的品性罢了,她又不是什么良善的人,也不必作假,这独孤域想要找品性善良的人,不该来问她。
“怎么?前辈是治还是不治?”
骆雨沁缓缓勾起唇角,满脸讥讽:
“若是打算为我治眼睛,改日雨落自会寻找合适的眼珠。”
“还要寻找?咱们这屋中也只有你这丫鬟的可用,我看她的就很适合,一双眼睛乌黑乌黑,还透着亮光,与你的眼型又很是相像,怎么样,老朽替你取了?”
独孤域笑得开心,墨黑如点漆的眸子阴冷恐怖。
宛樱一听,当即扑通一声在骆雨沁面前跪下,抿了抿唇神色凄婉,但是眼神却坚定地很:
“小-姐,还请小-姐不要心软,前辈已经确认了,宛樱的眼睛很适合换给小-姐,小-姐不要犹豫换了就是,为了小-姐宛樱什么都愿意做。”
“这……”
跟在南宫诀身后的子渔伸出手想要制止,张开口刚要说话却被南宫诀挥手止住。
南宫诀眸光明灭,让人看不出他的心中所想,只是他那冷硬的唇微微上挑,似是并不担心。
“小-姐……”
宛樱轻声哀求,见骆雨沁只是微笑却没有反应,也不再犹豫,一咬牙转向独孤域:
“我家小-姐生性仁慈,见不得这些血腥的情景,前辈只需取了便是,不用征求我家小-姐的意思了。”
一声嗤笑从唇角泻出,骆雨沁淡粉色的唇轻启,明灭的烛光映在她的脸上,让她清冷的脸显出一抹柔和来:
“我何时仁慈过?”
她伸出手摸索着扯住宛樱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对独孤域说道:
“我只要我认为适合的人,前辈可同意?”
“那么,谁才是你认为适合的人?”
独孤域兴味盎然地笑,笑声嘶哑难听。
风起,袖口的银线刺绣闪着幽光,幽光直朝独孤域的面门扑去,骆雨沁抬手竟是要抠下独孤域那如点漆般晶亮的双眼。
她的速度太快,又是突然发难,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见一片黑雾蒸腾,黑雾包围了那一抹幽光,黑雾散去,独孤域单手钳着骆雨沁的手腕,眉心一点血珠顺着鼻梁滑下。
他脸色阴冷,那道横纵在脸上的疤痕像是一张血盆大口,正朝着骆雨沁张开,语气阴毒又狂妄:
“不自量力!”
“是吗?”
骆雨沁又漾出了笑容,被老人钳制的手腕翻转,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甩开了对方的手掌再一次朝他脸面勾去。
独孤域双眸聚焦,因为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又因为没想到她能挣开自己的手指,侧身一躲虽然险险躲了过去,可还是在脸上留下一道血印,是被她尖利的指甲划出来的。
想不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伤到,这口气让他怎么忍受。
独孤域阴冷地笑,笑容越咧越大,和脸上的褐色疤痕相互辉映,竟像是两个嘴巴都在笑一样,浑身又腾起了黑雾,真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魅夜叉一样。
☆、可医死人肉白骨
见到他这副表情,南宫诀自然地警戒起来,他轮椅缓缓前移了一些,在这静谧的屋子里,轮椅转动的细小声音被放大了数倍。
咔嚓咔嚓……
声音静止,南宫诀也挡在了骆雨沁的身前,他面上笑容不变,也不插话,只等独孤域的反应。
独孤域似是没注意到南宫诀的警戒似的,阴沉的目光直直望着骆雨沁,忽然抬起头哈哈大笑起来。
放大版的诡异笑声带着几分欣喜,笑声未止,嘶哑的声音响起:
“好,真好,老朽就喜欢你这样,这世上该杀的人众多,老朽也是其中一个。”
南宫诀眸光明灭,但是明显地已经松了一口气,修长有力的手指握住骆雨沁垂下的柔荑:
“前辈是同意给雨落治疗了?”
语气带着鲜有的放松,又充满了柔情,好像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对面前这蜡黄女子的绵长情谊一样。
独孤域双手垂在身侧,向前走了一步:
“方才使个计谋骗骗这女娃子,这双眼若是在旁人手里那是一定要换的,在我这里就不需要,只是你可得忍着点疼。”
“多谢前辈。”
骆雨沁收了笑,也叹这老头的想法果然和常人不同。
宛樱被吓地出了一身冷汗,大气也不敢出地跟在独孤域身边忙前忙后。
子渔傻愣愣地呆在原地,待南宫诀轻咳一声她才回神,干笑两声:
“主子咱们要不要出去等着?”
“就在这里看着吧。”
南宫诀轻声道,温柔地望着骆雨沁,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一紧。
鬼医不负盛名,可医死人肉白骨,区区一双眼睛自是不在话下。
…………
…………
第二天一早骆雨沁已经隐隐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轮廓,可以感受到光亮的变化。
独孤域医眼睛医了一整晚,南宫诀也跟着陪了一整晚,骆雨沁吃了药睡下,他就陪在身边看着她睡。
子渔劝不住,也跟着守在外间陪着宛樱说话。
骆雨沁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月白色的身影,虽然有些模糊,但是也可以一眼认出来这是南宫诀,眉毛诧异地高高挑起:
“你怎么?”
“鬼医说你今天就可以隐约看到东西,不出三天也就好了,你觉得怎样?”
温柔的声音如涓涓细流淌入心底。
借着南宫诀的手臂,骆雨沁缓缓撑起身子坐起来,眸光清幽:
“是好了许多,既然鬼医说三天能好,那三天就一定能好,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南宫诀无奈一笑,带着些微的宠溺,他这一笑,将万千芳华都比了下去,转过身端起床边案几上的一碗汤药:
“正好你醒过来了,也不用忙着再去煎药,趁热把这药吃了。”
碧青色琉璃做的药碗,盛着接近墨黑色的浓稠药汁,还未端到面前就闻到一股呛鼻的腥臭味。
骆雨沁嫌恶地皱起眉头,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药闻起来腥苦,可到了嘴边却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鬼医人怪,药也是怪的,骆雨沁并没有在意。
☆、一封暗黄的信封
看她一口将药吞下,南宫诀眸光闪动,笑得温柔异常,执了她的手笑道:
“这药吃下去会有困意,起来用些早膳再睡,早膳已经让宛樱和子渔备上了,总躺着也不好,起来走走。”
宛樱闻声进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笑意,见骆雨沁起床,连忙过来扶她:
“真是谢天谢地,小-姐的眼睛能看到就好,鬼医前辈让小-姐不要太劳累,小-姐闭上眼睛,我扶您走。”
有人照顾,骆雨沁也安然享受,只是觉得南宫诀的态度怪异,也许他一直都是这样,只是自己还不适应罢了。
…………
…………
饭桌上其乐融融,子渔把骆华赋也抱了过来,骆华赋已经会叫人了,抱着骆雨沁的手叫“娘亲”。
虽然吐字不清,但声音软哝哝得可爱。
骆雨沁听了俯身把他抱在怀里,也懒得纠正他的叫法,叫“娘亲”也正好掩人耳目。
子渔正在布菜,一脸焦急的小五一瘸一拐地从院子里跑来,又不敢进门,只在门口朗声通报:
“前线来的战报,徽王莫名其妙地退军,王爷战败退居浔阳白-虎关,主子您看……”
举着一封暗黄的信封递给南宫诀。
子渔接过来递给南宫诀,朱唇一嘟:
“早知道胜不了,这徽王也靠不住。”
南宫诀没说什么,看了信又递给子渔,转过脸对骆雨沁温柔一笑,谆谆交代:
“用完膳让宛樱扶你回房休息,若有什么不适让宛樱到书房找我。”
骆雨沁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子渔推着南宫诀出门,门外的小五也跟了过去。
“他会出兵相助吗?”
宛樱有些不放心,抱过骆雨沁怀里的骆华赋。
望着三人离去的模糊背影,骆雨沁缓缓摇头,她想的不是这个,南宫诀出不出兵和她都没什么关系,她只是纳闷自己见南宫诀离开竟有些失望,不知道这失望从何而来。
心里好像被什么揪着一样,难受地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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