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也没睡吗?”方敛凝反问道,并若有所指地看看那边继续喝汤吃糕点的大青牛。
司音挠挠披散着的头发,装傻充愣,企图蒙混过关,“我在和牛牛联络感情呢,顺便帮它扑打扑打蚊子,呵呵……”
“联络感情放到白天就好了,这么晚穿这身衣物出来恐怕不妥吧?”方敛凝不动声地将揪住后领的手,改为整理月兔儿的衣襟。
“大哥哥说的是!”司音狗腿地点头哈腰,没办法,现在枕云院中的大哥大是这位方大少爷,“那我回去休息了,大哥晚安。”
“晚安!”
负手而立的方敛凝目送月兔儿一溜小跑钻进了角楼内,自己有这么可怕吗?以至于她慌张的忘了青石旁的灯笼?
当然很可怕!方家只有他会惩罚人抄书,她的左手已经变成了筛子,右手可不想抄书抄到抽筋。逃跑中的司音第一次对自己那双过短的腿不满,腿短——步伐间距就小,实在不利于逃命。
可惜啊,可惜,让牛牛逃过一劫,没关系,下次她讲《与野兽》的故事给它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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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这章终于完成了~~~!
好净有看到涟漪了,握手,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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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墨昉山庄 11 七夕乞巧
在经过了N天的准备之后,七月七日终于来临了。
枕云院中今天格外热闹,处处张灯结彩,各屋的瓶里插上加工过的双头莲,果盘中放上瓜——雕刻成样的瓜果,还摆上由绿豆、小豆、小麦等发出芽来的“五生盆”,那些嫩芽上还用红、蓝丝绳扎成一束,虽然不知道这么做的由来,不过倒是很好看。
这还没什么,更夸张的是,庭院里晒满了衣服、书籍,据说这种七夕晒书、晒衣的习俗来自汉朝,好久远~,可怜的司音一大早就被方家大哥叫起来帮忙晒书,这也是她第一次进入方敛凝住的东北角楼(平时那位大哥教她读书都是在庭院里)。
他的屋中除了必要的摆设,其余都是书架,还有一排排的书,估计山庄的藏书楼被他搬空了一半。值得安慰的是,不止她一个帮忙晒书,方敛凝还叫来了很多小厮,她只是负责在楼内指挥搬运而已。
众多小厮中,她只叫上名字的只有一个——方义生,就她初入山庄,给自己开门的那个小子,据说他是那个信门守的小儿子,今天他显然是被临时拉来当壮丁,帮忙搬书,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院中的丫鬟们也忙成一团,把压箱柜的衣裙都翻出来,晾到庭院中,还好自己的衣服不多,也够秋梨晾晒一会儿。庭院里临时拉起数十根绳子,绳上彩裙飘飘,地面、穿廊顶上则布满了翻开的书卷,啧啧,这可比国庆节插的彩旗壮观多了!
仆们繁忙地出入庭院,准备晚上的月下乞巧宴。司音的口水再度要酝酿出来了,大福之家的生活果然有趣,她怎么也要在墨昉山庄中待上一年,把所有的节日都经历过来,以后有机会回到二十一世纪,也好写本“武天朝回忆录”赚赚稿酬。
“赵!”门仆义生的声音忽然想起,司音待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回禀,屋子里的书都搬出去了。”
好快的速度,司音对这个工作效率很是满意,看他们热汗淋漓的模样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她随口吩咐道,“你们辛苦了,条案上那盘水果糕点、还有一罐酸梅冰汤,你拿出去给他们分了吧。”
“谢谢!”
方义生高兴地拿起托盘退了出去,酸梅冰汤呢,山庄的凌阴虽大,但储藏的冰块也是有限的,可不是他们这些下人们可以随便食用的。他正要下楼,却刚好碰到大少爷,“大少爷,您回来了。”
方敛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眼他手中的托盘,转身走入了屋门。只见月兔儿正拖着腮帮子,冲着窗外发呆呢,她今天倒是大方,把平日里最爱吃的糕点都送了出去,早知道如此,他又何必叮嘱丫鬟送来这些食物。
也许是感觉到方敛凝不善的气息,司音抬起头来,颇为开心地问,“大哥哥,你回来了,书都拿出去晒了,那我是不是今天可以不用念书?”
“没书当然不用念,”看着月兔儿喜笑颜开的模样,方敛凝停顿片刻,补充一句,“不过,我这楼中纸墨笔砚倒不缺,我们今天来默书练字吧!”
倒ing……
欺负她很好玩吗?司音额头上挂出一道道黑线,她伸出了自己裹着片帛的“纤纤十指”,“大哥哥,我正在用凤仙汁染指甲呢,怎么写字啊?”
方敛凝拉过肥肥的小兔爪,认真的研究一番,等出结论,“这点儿小困难没关系的,你先来研磨吧!”
哞哞的,这位对谁都彬彬有礼,温和儒雅的方家大哥,怎么就喜欢欺负自己呢?他又不是没有弟弟可以玩?这家伙真的快18岁了?她怎么觉得他比自己还幼稚,不知道周围那些人是不是眼睛都瞎了,居然说他早熟!他哪里是早熟,根本还是没长大的孩子嘛~!
司音咬牙切齿地磨墨,砚台与石墨间即便是有水润滑,依旧发出难听的“吱吱”。对于这种明显属于破坏的行为,方敛凝笑之任之,还好,秋梨及时来“救驾”——“,老夫人和长夫人她们等您过去清理指甲呢!”
呵呵,自由万岁!
“大哥哥,奶奶叫我呢,你自己慢慢默书练字吧!”司音终于成功地逃出“牢笼”,欢蹦乱跳的冲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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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晒了一上午的书卷、衣裳开始陆续收回,没有落脚地方的庭院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因为没处待,不得不躲到角楼中的牛牛也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了。
“牛牛,你真的不要染牛角?!”
司音不怀好意地看着卧在廊下睡午觉的牛牛,手里还捧着刚刚从自己指甲上摘下来的片帛,“你看我的指甲多漂亮,红如琥珀,丽又可爱。你的牛角灰惨惨的,多难看啊,还是染成红的好了,偶保证——绝对纯天然、无公害,没有任何毒副作用……”
自己怎么赶上这么个小白主人?牛牛仰天垂泪,拜托啊,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牛的角属于“洞角类”,外有一层坚硬的角套,内为空心,套在骨质的角心上,并且随着角心的生长而扩大,这种纯天然的汁怎么能如此容易地染红牛角?当然,即便能染红,它也不要染,太难看了,再说,它要是顶着红牛角到处跑,还不要被当作妖怪四处追捕,它现在是牛,很普通很普通很普通的牛~!(这样还普通?!)
“,你就不要欺负牛牛了,牛角怎么可能染成红呢?”坐在身旁伺候扇风的秋梨,好心建议,“我们干脆用红绸裹在牛角上做装饰好了。”
“好主意!”司音以拳击掌,大有茅塞顿开之势,“嗯,再给牛牛额头贴上金钿,身上披五彩织锦……”
它不要活了,牛牛索闭上眼睛装死,它听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还好,万能的天帝大人被牛牛悲惨的哭泣声所打动,让庭院里发生了可以转移司音注意力的事情。
“秋梨,那些小厮们怎么跑到院子里来搭架子了,他们要干什么啊?”司音不解地看着院子中心,那几个半大小子在烈日下又是搬梁又是搭柱的,难道七夕还要盖房子。
“,你忘了?这是在搭‘乞巧楼’,好哟晚上焚列拜的。”秋梨对自己的健忘症已经习以为常了。
乞巧楼?没听说过,在二十一世寄中国,七夕这个节日早就被淡忘了,牛郎织的故事还听说过,但乞巧的由来就很少有人知道(至少她就不晓得)。
人多力量大,庭院中很快就架起一个2米多高的简易架子楼,这个乞巧楼没有门窗,只是在四周扎上成匹的彩锦缎,楼顶四角挂上长串的彩灯,楼内摆满了瓜、巧果、笔墨纸砚、五彩线、绣针、五生盆、谷板、还有墨宝丹青、绣锦囊、荷包……
“咦?中间的那个金纹红纱橱怎么是空的?”司音又产生了一个新问题。
这个问题秋梨也不是很清楚,“纱橱里面本来应该摆上摩喉罗,也许方家还没有把摩喉罗请出来吧?”
摩喉罗?什么东西啊?司音刚想继续问,却看到几个小厮在方敛凝的带领下,抬着一个大娃娃从角楼之间的廊室走了出来。她的眼神不好,炕清那个娃娃是用什么做的,不过,可以看到娃娃身上冒出来的金光,所穿衣物的绚丽不说,身上还有佩环、珠串、玉镯、宝项……这个珍宝娃娃被恭敬地请到了乞巧楼的纱橱之中。
嗯,现在司音终于知道日本儿节的偶人娃娃是怎么来的了,也是抄袭中国祭拜的“珍宝娃娃”。[某皇声明,这个猜测纯属司音个人观点,目前暂无可靠依据。]
摆好那个叫“摩喉罗”的娃娃,乞巧楼算是装扮完了,最后,一个巨大的青铜炉摆放到楼前,这应该是焚用的,七夕这天的下午就在不知不觉中度过了,然后就是最让司音兴奋的晚餐时间。
吃得满嘴流幽司音挺着鼓鼓的肚子,蹭到前庭的乞巧楼旁,之所以用“蹭”,是因为她已经撑得走不动了,她这还庆幸呢,亏了自己从早上就开始“节食”,连最喜欢的糕点水果都没吃,否则晚上肯定吃不到这么多好东西。(瞧她这点儿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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