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她和凤蕴被冲散了。
为保命,她试图从须弥戒中取出娘亲留给的东西。
谁知还没等她拿出来,突然就挨了一掌。
那名五大三粗的魔族冲她呲牙一笑,等她意识到时,整个人已经飞了起来
“阿花!!!”耳边传来凤蕴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花芜嘴角一抽,只觉得身上多了无数道炽热的目光。
更让她无奈的是,明明仙桥近在眼前,她却和仙桥擦肩而过,直接坠到了桥下。
她尝试念咒驾云,结果下坠的速度太快,再加上有罡风,导致她声音破碎,根本念不出来。
最终,她从仙界一直坠落到了凡间。
不仅如此,她还硬生生的砸到了地上,砸出一个巨大的人形深坑。
“咳...咳咳...”
艰难的从坑里爬出来,因为尘土飞扬,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儿来。
好在身上穿的是仙衣,自带清洁防御功能,倒也不必担心会弄脏。
像是想到什么,她试着打开须弥戒。
果不其然,须弥戒打不开,这代表她的仙力已经被封住了。
好在母亲留给她的储物袋上有她的神识印记,只需用神识就能打开。
以往她来凡间时,用的都是储物袋,这里面不光有金银,吃穿住行的东西都备的齐全。
松了一口气后,她开始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落在一处山上,不远处有个湖泊,对面还有个小木屋。
花芜想了想,决定去那儿看一看,若是没人居住的话,倒是可以作为临时落脚的地方...
※
靠着一双腿,从午时正中一直走到日落西山,终于赶在黑夜到来前来到了小木屋。
身体的感觉太过疲惫,她干脆从外面找了个石头坐着休息。
山间夜风徐徐,让她紧绷了一天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抬头欣赏了一会儿月色,等身体没那么疲惫,才起身前去查看木屋。
从木屋的位置来看,这里应当是猎户进山时的落脚点。
小木屋共里外两间,外间堆放着一堆杂物,里屋有张简易的木板床,上面铺着的棉被已经破旧不堪,甚至散发着一股恶臭。
花芜觉得自己在下界也待不了多久,这里虽然看起来有些破破烂烂,但是仔细收拾收拾也能凑合着住。
好在她仙力虽被封,但她是仙体,一夜不睡也没什么问题。
花芜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将小木屋收拾的整整齐齐。
木板床和那些破烂的棉被都被她丢了出去,换上乌沉木做的拔步床。上面铺着蜀锦做的被褥,被褥上绣着朵朵昙花,她还从储物袋里把娘亲还在时绣的软枕拿出来摆在上面。
除了睡觉用的床,她还摆了妆台和吃饭用的桌子,床边又放了一个衣柜,里面放着两三身普通衣裙。
只是,这样一来,里间就被塞的满满当当。
外间她放了一颗净尘珠,很快屋子变得一点儿灰尘也无。
收拾利落后,小木已经屋焕然一新,看起来终于像个住处,花芜对此十分满意。
正当她想着要不要去附近城镇添点儿东西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花芜抬脚向外走去,然后在屋外看到一个穿着玄衣,满脸是血的男人。
看着不远处向后延伸的凌乱脚印,花芜猜测这人应当走了很长一段距离。
她有些犹豫,拿不准要不要救他。
正犹豫的时候,突然间,含章的话浮现在脑海里。她心中微动,下意识向前迈了几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虽然眼前这个男人满脸是血,但依旧能看得出,他十分年轻,五官分明,长得应当不丑...
作者有话说:
第四章
花芜仔细研究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发现不是刀伤就是被捅伤。
可见这人就算在凡间,大概率也是棘手的人物。
就是不知他到底是何身份...
小心翼翼的将人翻了个身,划拉开他的前襟,眼神快速从他身上扫过。
第一印象就是这人身上真白,也显得那些伤口有些触目惊心。除了新伤,这人身上还有不少陈年旧伤。
花芜心生好奇,也不知这人究竟什么身份,才会不停地受伤。
到底心有不忍,花芜先从湖边打了桶水,然后又从储物袋里拿出一瓶药粉。
药粉是花芜娘亲所调制的秘方,对外伤有极好的功效。
她先用巾帕先沾着水帮他清理脸上和身上的脏污。
擦去脸上的血污,露出容颜的刹那,花芜呼吸微顿,眸中闪过一丝惊艳。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这曾是她曾经在凡间书本上看到的,但用来形容眼前之人,却意外的合适。
看在这张脸的份儿上,花芜手上的动作都轻柔了不少。
对于美人,是个人心底都会存有几分怜惜,她也不例外。
花芜边给他上药边琢磨,心想自己要不要效仿话本里的桥段,现实演绎一段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戏码。
不过人还昏着,她也就想一想,过过瘾而已。
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先想办法把人弄到屋里去。
身上的伤都已经处理好了,总不好让人继续这么躺着...
费尽周折,好不容易把人挪到了床上,总算让她松了口气。
接下来,只需等他醒来就好了。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人一昏就是三日。
第一日,担心人醒了,自己却没看到,花芜便一直守在床边。
结果整日下来,别说是清醒,就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又等了一日,人还是没醒,花芜有些坐不住了。
想了想,她决定出去转转,看能不能找个郎中回来给他瞧瞧。
※
“大夫,您慢点儿,当心脚下。”
花芜用了大半日的时间,终于找到了最近的镇子。
她花重金从镇上请来了一位郎中,好在这位郎中坐诊的医馆里有马车,省了她不少功夫。
“大夫,您瞧见没,里面躺着的人就是我夫君。”推开木门,花芜指了指里面小声说道。
“这人不是醒着么?”大夫不解道。
花芜只顾着同郎中说话,压根儿就没往里面看。
听郎中这样一说,她向里探了探头。
果不其然,那人坐在拔步床上,凤眸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想到自己刚刚喊他夫君,花芜不免有些心虚。
“咳咳...那什么,大夫,这人虽然醒了,但保险起见,您还是给他瞧瞧吧...”
郎中看出他们之间有问题,但他懒得理会,反正诊金已经结清,他也不愿多生事端。
“劳烦这位相公伸一下手,老夫给你号下脉。”药童将东西摆好后,郎中主动开口道。
他似是有些迟疑,而后抬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花芜。
花芜有些莫名,但下意识朝他笑了笑。
他抿了抿唇,按照郎中的吩咐坐下来,伸手出手等着对方替自己号脉。
过了一会儿,郎中开始问他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他说了几个地方,郎中又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口。
见他身上绑着的白色布条上已经开始渗血,便让药童重新替他包扎。
看见他身上的那些伤痕时,郎中都惊住了,脑海里闪过各种猜测,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花芜意识到郎中想歪了,忙开口解释:“我相公是江湖侠士,所以身上的伤痕比较多。这次负伤也是惹了不该惹的人,糟了报复,还险些丧了命。”
眼前这对儿夫妻都是天仙似的人,再加上气势出众,确实不像恶人。更不用说着屋里的摆件儿看起来普通,但却是普通人一辈子都买不起的。
郎中也算是见多识广,知道有些贵族子弟就喜欢闯荡江湖,行侠仗义。
“娘子?”
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突然出声,让花芜心尖儿微颤。
她为了不让大夫起疑,一开始同大夫说屋里躺着的病人是她的夫君。
要不然无法解释一男一女为何要同住一间屋。
只是她没想到这人竟突然醒了,偏偏大夫看到他的伤口又起了疑,她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编。
花芜硬着头皮喊道:“夫君...”
喊完不忘拼命朝他眨眼,只希望他别拆台。
那人一脸迷惑,反倒是坐在旁边的郎中察觉到不对,试探性的问道:“怎么,这位小娘子不是您夫人?”
他摇了摇头,神情沮丧道:“我不记得了。”
此言一出,不光郎中愣了,花芜也傻了。
她万万没想到,人是醒了,可却失忆了!
郎中闻言愣了下,回过神儿来开始查看他头颅有没有受损。
果不其然,在他后脑发现已经凝固的血液,这说明他的头颅确实遭受过重创。
之后郎中又问了一些常识性的问题,发现他能够凭借本能做出反应,但答完后的表情又透着几许茫然。
郎中微叹,让药童留下来陪他,示意花芜出去谈话。
花芜刚刚经历了大起大落,情绪尚未调整好,瞧见郎中示意,表情木然的走了出去。
她的这番表现,却让郎中误以为她是接受不了夫君忘了自己,心底最后那点儿疑虑也彻底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