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鸿钧没见识过罗睺伤势极重的样子,但是现在见识到了。
鸿钧本想就这此地的山川地貌,由侧面打听一下墨言所躲着的那人到底是谁。
万万没想到,罗睺那边竟然仿佛是站不住了似的,好像是试图找一个能够维持着身体的东西,直接住了墨言的手臂,整个人就朝着墨言靠了过去。
要知道罗睺是比墨言高了半个头的,如今就算是身子有些倾斜那也是比墨言高的,更别说在一般情况下罗睺的身材明显是比墨言壮不少的,整个人靠过去,仿佛墨言大半个人都在他的阴影之下,要知道墨言并不娇小,那一身气质也是有些唯我独尊的味道,但是在此刻气质起到的作用也极为有效。
就算是两人并肩而行,墨言比之罗睺会让人觉得危险的感觉更甚,但是也不能够否认此刻罗睺足足比墨言大了一圈,大一圈的罗睺看起来有些病弱,小一圈墨言反倒是那个支撑着罗睺的人,而且就这个姿势,明摆着是也不给他上前的机会,就这他要看不出来这是罗睺装的就有鬼了,或者说,罗睺为的就是让他看出来。
就这种画面放在鸿钧的眼皮子底下,不由得让鸿钧眼皮一跳。
“……”
罗睺你至于吗?!
罗睺:至于,很至于。
而相比较心境跌宕起伏的鸿钧,墨言倒是没觉得半点不对,他身体就是不好,伤势就是未愈,而且还在这种情况下更添新伤,说身体好她都不信。
她家花瓶,本来就是个外表完好,实则内里四分五裂的状态。
这么多年虽然看着好了不少,但是实际上就他的内伤,没有几个元会都不见得能够养好的,更何况就这么短的时间。
眼下,他的面色有些苍白,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仿佛是防止自己跌倒一般,那身黑色的玄衣和墨言的衣衫本就是有些相似,如今碰在一起,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衣衫,墨言却是管不了这么多,只是下意识地想要去探他的经脉。
只不过罗睺眼见这种情况,当即试图止住墨言,鸿钧还在一边呢,要是被鸿钧看到自己经脉让墨言随意去用法力渗透还得了?
本来就抓着墨言的左臂的手,向下握了握,另一只手向后倾斜,反倒是墨言以为这是往后倒了,赶忙把人往自己这边拽拽,生怕人倒了。
不过也就是错有错着,这个动作着实让墨言没办法去查探一番了。
也就在墨言想着把人扶到一旁坐下的时候,他低声道,“你别动。”
“我没事,缓缓就好了,是上次的伤势弄的。”
声音落在墨言的耳旁,与此同时热气仍是好似晕染一般渐在耳廓,温温热热的,声音又有些低沉,听得人耳朵一热,不像是什么维持不住身形,而是有些撩人的感觉。
墨言用最快速度排除掉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只是站在一旁,等着他一点点缓过来。
没来得及说话,也被罗睺这一套操作,完全说不上的鸿钧:……
待到许久之后,他才站直了身子。
墨言感觉到身上的力道一轻,当即询问道,“现在怎么样?”
“现在好多了。”
“我记得你以前”
不等墨言说完,他当即打断道,“是上一次遇上贼人,除了外伤之外,到底也是留有了一些内伤,偶尔有那么一点头晕目眩罢了,算不得什么大碍,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好了,不必担心。”
说完他好像想起来还有外人在,抬起眼眸道,“我身体不太好,可能还需要等等,道友不介意吧?”
“……自然是不介意的。”
闻言,他点了点头,像是放心了似的。
墨言却是不放心,“正好你先歇息,我去给你煮些药,你且等着。”
他有些犹疑,不过最终点了点头。
待到墨言找个平缓的地方架锅煮药的时候,此地就剩下罗睺和鸿钧两人。
罗睺却是不同于往常,当即锋芒毕露,反而是仍旧一副因为伤势有些虚弱的样子,就是坐姿变了变。
“……”鸿钧,“人都走了,你还演呢?”
闻声,罗睺恍然,“道友说什么呢?是道友介意我伤势复发了吗?”
“……”鸿钧。
突然不想在这边待着了。
【作话】
罗睺:逐渐茶化.jpg
墨言:心疼.jpg
鸿钧:……我因为不够变态,和你们格格不入。?
第51章
?你又看上他了?!.
别管罗睺现在这个样子到底多恶心人,鸿钧心中疯狂默念着大事为重,罗睺身上的怪异之处简直就是显而易见的,能够让如此,这么多疑点摆在一起,这背后代表的事情,说不得是一件挺大的事,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知道了,绝对不能够放过。
若是真的面对这么点小小挫折就退缩,那显然是有问题的。
就这么点小事,没掉胳膊,没掉腿的,就连一点伤势也没有,不就是被恶心恶心吗?
算个什么?
能算是什么大事?
“道友,你怎么这么愁眉不展?是不是还是觉得我拖累了墨言?”
自我安慰瞬间打住。
这比有点伤势恶心多了。
往那边搭眼一看,果然,墨言回来了。
鸿钧侧过身子,背对墨言,深吸了一口气,扯出来一个冷笑道,“没有,道友想多了。”
罗睺也笑了,不同于鸿钧的冷笑,罗睺的笑容就真情实感多了,在墨言未至的时候眼中尽是挑衅,出了一口大大的恶气,心中着实是舒服多了。
伴随着墨言的脚步将至罗睺的笑容之中,就多了几分苍白虚弱,这转变简直特别圆润,堪称无缝过渡。
鸿钧看的眼皮直跳,恨不得当场就走。
药香渗入空气之中,墨言端着已经算得温热的药碗,眼见他如此,以及她过来的时候听见的那句话,墨言抿了抿嘴唇好似无意道,“你们刚刚说什么呢?”
鸿钧目光看向罗睺,果然是在这里给他找事呢。
罗睺无视了鸿钧的目光,目光看着墨言摇了摇头,否认道,“没什么。”
“不,怎么会没什么呢?”鸿钧当即道,目光看着罗睺,端的是一副大义凛然,“你刚刚不是还在想着自己这幅身体可能会拖累墨言吗?如今人来了怎么还不敢说了?”
“你若是不敢说,我帮你说!何必藏匿在心,以至于做无用的心思,还不如坦白出来,早些打消这等多余的念头,我已经跟你说过墨言不会厌恶于你,即便你身上一身伤势,长长久久治不好,甚至于让墨言这些年从挖灵根到挖野草,但是真的不至于如此。”说着,鸿钧由衷地叹了口气,“你当时因故离开谷中的时候,你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墨言当时可是极为焦急,你不该这么想她。”
话里话外都是他在自怨自艾,罗睺面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道友你想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哎,道友你别强撑着,她就在这里,你可以实话实说,真的不必隐藏些什么。”鸿钧一脸规劝道。
罗睺之前只用这个姿态去恶心鸿钧,如今被鸿钧反恶心了回来,这种感觉着实有些糟心,不过不管怎么说罗睺这些日子也已经摸清了不少的东西,不能说是信手拈来,那也是应用娴熟,“道友我刚刚可并未说这等话,道友怎么会觉得我这么想?”
“我身体弱不假,但是我从不曾质疑过墨言以我之间的情谊。”说着他垂下眼眸,叹了口气,“可能是我现在的样子,让道友难以相信吧?”
“既然如此,那是我以为错了,道友别介意,只是……”鸿钧顿了顿,仿佛在掂量这种话该说不该说似的,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询问道,“若是这样,刚刚为何如此?”
闻言,罗睺目光看了眼鸿钧,最终没说话。
鸿钧:……
恶心不过。
此情此景,罗睺如此,他在说些什么都成了诡辩,没办法只得捏着鼻子忍了下来。
墨言作为这场大戏之下唯一的观众,隐隐约约地闻到了几分火药味,只不过思及他与鸿钧之前从不相识,这些日子两人之间虽然看起来没有那么好,最初的时候偶尔说话有那么一点出格,但是如今这么久的时间下来,也算得礼节有度,谈论不减,综上所述,墨言最终把这点感觉最终定位了成了偶然的争执。
“先别说这件事了,药也好了,先喝药吧。”墨言说着目光看向他那看起来脸色苍白,骨节分明的手指也随意地搭在身旁两侧,墨言想了想决定要不还是喂药吧,反正又不是没喂过。
墨言想着,也这么做了。
罗睺自然不会拒绝,他现在本来就在争取和墨言更多亲近的机会,试图把墨言拉下水呢,如今大好机会放在眼前,自然也不会放过。
如果没有鸿钧这么个人站在不远处就更好了,当然,眼下就算是有他,也可以当没有他。
相比较罗睺,鸿钧反正是没办法弄什么装昏装虚弱的样子,罗睺和墨言什么关系,他和墨言什么关系?
更何况他也拉不下这个脸干这种事情。
在不要脸这方面,鸿钧是没办法比得过罗睺了,虽然鸿钧在和罗睺的对峙中逐渐进步,但是耐不住罗睺进步神速,就这推陈出新的能力,简直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