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裴栖寒应该在吃饭才对,不知道他突然开窗是因为气闷还是有别的原因。
然后她就看见了从里面伸出一只白净的手,再接着就是哗哗地菜肴倒地的声音。
菜倒完了,接着是米饭。
最后是啪地一下关窗声。
许悠悠瞪大了眼睛,她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不是眼花了也不是在做梦。
刚刚裴栖寒把她的饭菜全倒了!
是不合口味嘛,还是有其他的原因,那为什么不跟她沟通,不同她商量呢?
她凑近去看那窗角下看,何止是这一天的饭菜,前天的,大前天的,她为了亲手做的饭敢情他是一口没吃,全给倒在这里了!
那这岂不是在把她当猴耍么!
臭骗子,亏她还对他这么好!
许悠悠气冲冲地跑到前院,她推开裴栖寒的门,就见那人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桌子上,面前是五碟光盘。
见是她,裴栖寒脸上有些惊奇,因为照往常来讲,她此刻应该离开了才对。更为重要的是,她此刻脸上的愤怒显而易见。
她的食盒有两个,通常是她第二天为他送饭的时候,离开时就会带走昨天留下的那个。
裴栖指了桌上的食盒,道:“你来拿它?”
“我刚刚都看见了!”许悠悠气急,指着那一桌光碟气愤道:“你把这些天我给你做的饭菜全倒掉了!既然你不喜欢吃为什么要唬我?”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脖颈出都泛着红,少见地如此生气。她看着裴栖寒,大有要和这人争到面红耳赤,不可开交的地步。
见她质问,裴栖寒既不做贼心虚也不因她的话而感到心中瑟瑟,他将手边空着的碗盏向前推了两分,理直气壮道:“那有如何?这本就是你情我愿,我错在何处?”
许悠悠眉间拧成了川字,她被他强盗逻辑的话简直要气到咳嗽,“什么你情我愿,是你说你要我才看着咱们是好朋友的份上为你做的,我也没想过你会耍我!”
裴栖寒起身,他着实不理解她为什么这样生气,“我不是给你钱了么?”
“关钱什么事?是你戏弄我!”
裴栖寒从书案上取下一个钱袋,扔给许悠悠,眉眼淡漠道:“这些总够了吧。”
许悠悠接到钱袋子,二话不说就往裴栖寒身上砸去,“谁要你那几个破钱?”
“那你要怎么样?”裴栖寒问。
他记得许悠悠当时拿的钱的时候很开心,他不懂她现在为什么不要了。况且他本就是想戏弄她,只是暴露的时机不对。
他暂时还不想让两人这段关系,或者说是许悠悠自以为的朋友的这段关系破裂。
许悠悠被他无动于衷的话气到眼眶发红,这人的话倒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一样。
她腮帮子气鼓鼓地,一副可怜模样,裴栖寒从木架上取下一个干净的小瓷瓶给她,“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吗?我给你。”
“谁稀罕你那破玩意。别什么垃圾货都觉得我想要,告诉你我一点也看不上!”许悠悠掂量掂量手中的小瓷瓶,咬着牙就把这东西往地上砸去。做完这事她还擦了擦手,狠狠道:“你太可恶了。”
怎么会有人做错事还这么无所谓的?
瓶身四岁五裂,妖丹散了一地,有好几颗都滚落在他脚边。
“像你这样践踏别人的真心,你……你活该!”她愤懑离去,几乎是口不择言,“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她走时,衣角被门勾住,许悠悠气急将衣服拽得撕裂。那一角轻薄的沙料就挂在那门上。
裴栖寒的东西简直是跟他一样的讨厌!
她本来都迈出了门几步,回过神一想又觉得自己吃亏?凭什么该坏得就是她的衣服?
她气冲冲地回头,朝那门踢了两脚,怒骂道:“哼,这什么破门!”
许悠悠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一生气劲居然有那么大。门被她踢过两脚后,嘎吱一声倒塌。
她从朔雪居离去,火气直冲上脑门,她随手捡了根树枝,一路对着路侧野蛮生长的花草拨弄,绿油油的叶子越搅越心烦。
这身火气使她燥热不堪,许悠悠寻到铜临后山内的一处小溪边,掬一捧水便胡乱往脸上拍去。可冰凉的溪水不能使她冷静下来半分,她随手捡起一个石子往湖中扔去,湖面上荡起波纹。
裴栖寒真是,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恶劣和顽固,这一次她是真的被他伤到了。
许悠悠拿起手边的石子,怒道:“裴栖寒,你给我滚吧!”
最好是真的能离她远远的,她奋力耍起胳膊将石子扔出老远。
裴栖寒,她许悠悠再也不会理他了!
朔雪居内。
裴栖寒看着这满地的狼藉,心中无端有一个烦躁,烦躁之外竟生出了懊恼。他一扭头,便又见了那带有指印的瓷瓶。
只是无意的一瞥,谁知道这东西竟分外刺眼。
裴栖寒眉间稍蹙,抬手将那瓷瓶从架上扫下来,又滚了一地的妖丹。
妖丹滚落时他难得粗略扫了一眼,竟似一粒也未少……
他抬脚将脚边的妖丹碾得粉碎。
无趣。
第43章
许悠悠已经三天没有主动理过裴栖寒, 当然这三天他们之间的交集近乎趋渐于零。
她向来明白一件事情:若是她不主动,那他们之间便于形如陌路无二。
只是她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怎么想这责任都在裴栖寒一个人身上, 该他负责,所以她才不要做那个最先低下头的人。
光阴匆匆而过, 三天就是七十二小时, 四千三百二十分钟,就算她前些天有天大的火气此时都该消散殆尽。
不生气了是一回事, 要不要同裴栖寒和解又是另一回事。显而易见,她的答案是不要。因着这句硬气的不要和解,她自个在朝阳居内种了三天的花花草草, 直到第四天累的胳膊酸痛。
她这样无所事事还消极待命的模样,司玉看了直叹气。
它对许悠悠道:“要不你先大人有大量,再原谅裴栖寒一次呗。”
反正,她生气之后再原谅他这种戏码还上演得少么?
许悠悠听了直哼哼道:“怎么可能。他都那样对我了, 我要还上赶这凑过去,那才是真的轻贱自己, 我不干。”
“他不是能憋吗,那行,我也能憋,看谁能憋得更就久。”
全然是在和裴栖寒赌气的模样。
司玉提醒她道:“悠悠啊,想想你现在的处境, 你可是要靠裴栖寒回家的,你和他赌气怎么行, 难道你不想回家了?”
许悠悠摘下胸前的项链, 两指捏着在眼前揉搓晃悠, 满是对它的怀疑, “我说,你不会是裴栖寒派过来的卧底吧?次次为他说话,明明我才是你的主人,懂不?”
司玉:“啊对对对。”
许悠悠:……
“哼,敷衍。”
她继续道:“裴栖寒那种性格想要他主动跟我道歉那肯定是难如登天,按照我们现在的情分来看,我是够不上他能率先为我底下头的。但是我偏偏要先晾着他几日,让他也知道知道我也是有脾气的。”
她就大方一些,给他点时间反省反省。
司玉:这话似乎分外耳熟。
它提议说:“既然你要先晾着裴栖寒,那你不如先去牧云阁查查古籍,总比每日在这屋里侍弄花草强。”
说是侍弄花草,其实许悠悠呆着无聊就喜欢薅花草捣鼓着玩,这三天她院子边不管是原生的还是移植的草木都快被她薅秃了,就剩下一根光溜溜的杆在那,难看至极。
许悠悠一合掌,恍然大悟道:“也对哦。”
这可是她查资料的大好机会!
就目前来讲有两件事情她不懂,一是天罚;二是引灵渠。
她去啃书总比隔空生裴栖寒的气强。
牧云阁是铜临山里建造的最大的书院,里面的古籍浩如烟海,此地清闲只有两个弟子驻守,平时少有人来。
她问了看书的两个兄弟有关天罚的书在哪里?两人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然后她又问了引灵渠的事,他们也一概摇头说自己不知道。就连引灵渠这个名字他们都没有听说过。
引灵渠不是陆息派给门内弟子的任务么?就算他不知道听也应该听过,难不成这还是个保密的任务?这下,她对这引灵渠更加来了兴趣。
“司玉,我找天罚应该去找什么书看啊?”许悠悠回忆道:“我记得你上次对我说这千百年来只有三个人受过天罚。”
司玉道:“如果你要查人,你得去查千年前的九州神祭史记和二百年前的杜氏屠门案;如果你要查天罚,那只能去找上古残卷来看。且不说上古残卷都是极为稀有,而且这都是由神语所书,普通修士一字难懂。”
她懂了司玉的意思,就是这东西难找,而且找到了她也不一定能看懂。
“那我先去找些史料来看吧。”
寻寻觅觅两个时辰之后,她终于在繁如浩海的书卷中找到了一本记载一千年前整个云陆风俗习惯的书,这其中就提到了九州神祭。
九州神祭在当时是整个云陆最盛大、最高雅、最隆重、最庄严的祭祀典礼,是人们用以乞求福愿的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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