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婵:“她会武功,想来一开始便是有目地接近了栾坛主,还是问清楚再说吧。”
栾槿比她有分寸,若是问清了事实,昕儿不能留的话,她也不会多加干涉。
等涂完了药,绑好伤口,栾槿帮萝婵换了一件衣裳,才道:“那女子方才是要伤你?”
在栾槿眼中,就是萝婵被昕儿压在地上摩擦,前因后果是一概不知。
萝婵:……
她实在不好说,其实昕儿方才一直在找叽儿……
萝婵清了清嗓子,说道:“她应是中了春|药,神志不清了。”
不说还好,听完萝婵的话,栾圣主的脸直接就青了。
他不管那女子中的是什么药,她来找萝婵作甚?
再联想到萝婵碎掉的裙子,栾圣主的脸色更是雪上加霜。
……不是,栾槿这表情明显是误会了啊。
只见栾槿随意地抓起一只杯子,轻轻地握了握,掌中便传出如雪球被捏碎般的簌簌声响,随即,粉末便像雪末一样,从他掌中落了下来。
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都会出现各种泄愤的行为,比如摔东西,扔东西,暴饮暴食,捏压力球等等,而武功好的人,就喜欢把东西捏成渣渣……
对于栾槿,萝婵打算以后给他多备点坚果,生气了就捏坚果,回头还能冲成糊糊吃了,一点不浪费。
萝婵清了清嗓子,补了一句道:“她应该就是……太难以自制了,在场若是有别人,她也会一样扑上去。”
也不知道栾槿听没听进去,他站起身,从二楼的窗户向下望,入目就是一片绿油油的湖水。
栾槿喉头一滚,厉声对亭山道:“将这女子的武功废了,去看看她房里都藏了什么。”
连这种腌臜的药都能带进坛,当他们浮生坛是什么地界?
亭山领命:“是。”
栾槿眸色暗沉,咬着牙道:“让栾松滚过来。”
萝婵喝了口茶,唉,栾松这个好大儿,今天是逃不过“严父”的铁锤了。
栾松被点到名的时候,还不知道药堂出了这么大的事。
亭山婉转地道:“圣主让栾坛主去药堂。”
栾松把笔一放,他今天本来就想跟着昕儿去看嫂嫂,结果真就天降美事,许愿成真了。
但他还忌惮着栾槿前些日子的警告,便迟疑道:“圣主原话真是这么说的?让我去药堂?”
亭山心里叹了口气,见栾松喜上眉梢的模样,不禁出言提醒道:“圣主的原话是,让栾松滚过来。”
栾松:“……”
他哪儿惹到圣主了?是帐算错了还是密信写太长了?
栾松跟着亭山,惴惴不安地赶到药堂,双梅正在院子里煎药,昕儿已经被亭山提前带去了猛虎坛。
栾松忐忑地问双梅:“圣主呢?”
双梅此时见栾松可没有好脸色,头也不抬道:“二楼。”
栾松净想着自己的事,也没察觉出来双梅情绪不对,便战战兢兢地上了二楼。
二楼的门扉大敞,萝婵坐在长塌上看书,栾槿陪在她身边,帮她举著书,顺带翻页。
萝婵只伤了手心,看书这种事还是能自己来的,但栾槿不许,免了她一切需要动手的活儿。
“圣主,亭山……”
栾松话还没说完,栾槿右手执书,左手一挥,栾松刚感觉到一股吸力,他的脖颈就已经被栾槿抓在了爪中。
气管被压,窒息感接踵而至,栾松吓得连忙站住腿脚,怕自己一个重心不稳,就得被吊死在栾槿的手里。
“圣、圣主,栾松错了,您息息怒。”
栾松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但强烈的求生欲告诉他,现在一定不要再触怒栾槿,保命要紧。
栾槿左手抓着栾松,右手大拇指还没忘了替萝婵翻页。
萝婵:……她这心得多大,才能继续看下去?
栾槿的目光还放在萝婵的书上,启唇淡道:“本座说过,你带回来的人,你要自己管好。”
昕儿?昕儿做什么事了?能把圣主气成这样?
栾松出气多进气少,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道:“还望圣主告知,昕儿做了何事?”
栾槿眼皮微掀,瞳仁这才看向栾松,里面的凉意让栾松心头一凛。
栾槿:“你不知道她会武功?”
栾松连忙艰难地摇动脖颈:“属下不知。”
栾槿点了点外面候着的亭山,说道:“你告诉他,那女子都做了什么。”
亭山去叫栾松之前,已经将昕儿的房里面扫荡了一遍,毫不意外地发现了昕儿写给赵坛主,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密信。
亭山将他翻到的东西,和昕儿今天在药堂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当栾松听到昕儿冲进药堂,推倒萝婵,又撕了她的裙子之后,他彻底蒙圈了。
栾松不懂,但栾松大为震撼!
“圣主……属下,属下真的不知道。”
他要是知道昕儿有这种打算,他当初就不会救她……想到救她,昕儿既然会武功,为什么需要他救?
栾松这才恍然大悟,他这是被骗了啊!
萝婵抬头看了眼栾松,心想:真的,你这顿打一点不白挨,不经历铁拳,人怎么能成长?老好人也得有防人之心,不然就是个冤大头。
栾槿左手一抛,随即补了一掌,只听两声脆响,栾松左边的胳膊就不自然地垂了下去,身体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栾松拖着断掉的左胳膊,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忍着巨痛道:“还请圣主原谅栾松这一次,栾松以后定不会再被蒙蔽双眼。”
栾槿未再看他,替萝婵又翻了一页,说道:“你若再往坛里捡秽物,后果你自己清楚。”
栾松再三叩谢,拖着胳膊去化直那接骨了。
栾槿下手利落,没有震碎栾松的骨头,估计养个一百天就差不多了。
萝婵抬头望着他道:“圣主还是心软,给他留了个方便活动的右手。”
栾松是个右撇子,要是断了右手,想必日常生活会非常不便。
栾槿面色未变,应了声:“嗯。”
他其实不是心软,就是栾松断了右手,就没办法替他干活了。
但这话,栾槿觉得还是不要跟婵儿说了。
作者有话说:
行了,栾松的病基本好得差不多了,可以把他当成正常人看待了……
第26章 第二十六页
草药堂, 化直将栾松的骨头接好,用木头板固定住,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化直好事儿地问:“你这是怎么弄的?”
栾松脑子里正在想事情, 只道自己是练功练的, 化直怎么能看不出这是被人打的, 既然栾松不想说,小老头便没有再问。
栾松往松柏坛走的路上,忽的就想起了昕儿泡的那壶茶, 现在怎么想, 他都觉得那壶茶有蹊跷。
他想找回来那茶验一验, 可那壶茶早就倒了, 还是他让人倒的……
若是他与昕儿一起喝了那茶……栾松后怕地拍了拍心口, 要是他也喝了,那他的清白不就已经没了吗?
黄花大小伙栾松长舒了一口气,还好, 他还是干干净净,完完整整的。就是有些对不住嫂嫂,让她遭了无妄之灾, 实属他的不是。
方才他还听亭山说,在昕儿的房间里发现了写给赵坛主的密信,那赵坛主让昕儿接近他, 是有什么目的?栾松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想起昕儿曾问他想不想亲生父母, 栾松猜测, 莫非跟他的身世有些瓜葛?或者跟他亲生的父母有仇?
栾松终于动了动自己的小脑袋瓜,决定去翻翻浮生坛的书卷, 看能不能找到他身世的蛛丝马迹。
萝婵这边, 栾槿并没有痛定思痛, 决定好好传授萝婵武艺。而是给她增派了人手,里三层外三层,从外面来看,就像关押犯人的私院。
萝婵一出去,后面就跟了一水的坛生,院子里的两柄大伞,眼瞅着就快要装不下了。
在萝婵养伤期间,栾槿不知从哪倒腾来了一个木制轮椅,让萝婵过上了一段两体不自由的日子。
萝婵:她腿又没事,要轮椅做什么?
可栾槿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她,萝婵只能叹一口气,乖乖地坐了上去。挺好,提前享受老年生活了。
每次她想从轮椅上站起身,自力更生地上药堂的二楼时,栾槿都会先一步行动,把她连着轮椅一起抬上去,到了二楼就继续推她。
萝婵觉得,栾槿似乎很享受推轮椅的过程,他要是生在现代,没准儿得天天去超市推购物车过瘾。
萝婵索性也跟着摆烂,到了晚上也不积极。栾圣主不明就里地问:“可是哪里不爽快?”
萝婵:“轮椅坐多了,腿用不上力。”
萝婵不动,对栾圣主来说一点没妨碍,他照样能玩得飞起,就因为萝婵在那一动不动,栾槿反而更能随心所欲地施展。
萝婵望着床顶,心想:没想到啊,栾圣主玩得还挺花。
栾槿全身都是流畅的肌肉线条,力气更是大,什么姿势都不在话下。
萝婵被他闹出了兴致,舔了舔嘴唇,独乐乐不如两人一起乐乐,她也动弹动弹吧。
另一头,昕儿醒来时发现自己武功尽失,写给赵坛主的密信就展开放在了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