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伪装得还挺周到的。
行，说不服就打服。虽然看样子打服还挺困难，对方真的很强，但她就是遇强更强的人！
墨凌手腕一转，剑身浮出金光，铭文绕着四周。
对面见状怔了一下，虽然极细微，但被墨凌捕捉到了，她抓住机会飞快地用力连砍，把对方逼退了好几步。
“这铭文你认识对吧，你很熟悉对吧。”墨凌当然是故意的，她就是要用亲爹的招式，打开对方的心结，“如果你不肯听我说，我就用这铭文把你绑起来让你听。”
对面不答话了，但神力暴涨，而且长剑忽然消失，开始徒手接墨凌的剑。
墨凌本还觉得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但几个回合后就发现对方的掌法更胜剑法，难怪开始徒手，立马就放开了砍。
她是不想对他如此粗暴的，毕竟他是那么个谦谦高雅的人。但他怎么都不肯听她说话，让她也有点烦躁。越是心里压不住的怜香惜玉，越是不想被他这么狡猾地避开。
“我心里已经有一些计划了，罪过我们可以偿还，岱舆上上下下那么多弟子和生灵，也要好生安置。我会保护你的，你能不能信我一次。”
她打疯了，声音也有些急，但对面的无动于衷才是让她最无力的地方。
还是毫无反应，但对抗的神力依旧在暴涨，整个空间都被他们的神力撑满。墨凌早料到这场比武会非常艰难，但比战斗的艰难更让她揪心的是，她拼命想伸手拉住他，他却在下坠中收回了手。
他不用她救。
一想到这个，墨凌就觉得血往脑子里冲，看着那么温柔精致的美人，倒还是个硬骨头啊。好，今天就向他表明下身份，她，而今是执掌三界的人。
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你若听话，便依你。你若不听，那由不得你！
太初大神堕魔，这并不是什么可以尊重个人选择的私事。
于公于私，她都管定了。
墨凌直接暴走，黯夜与烈焰在她周围扩散，墨凌持剑冷眼看着对方，“你敢用自己真正的力量吗？”
无量天尊的真正实力其实很厉害，但那样的力量也会直接暴露身份，墨凌吃准他不会动用。
对方依然没有说话，但开始回避墨凌的锋芒。
墨凌不让他逃走，挥剑直追，用剑锋割破手指，血抹到剑上，发出号令，铭文上金光大盛，追上对面直接困住。
墨凌赶到，一剑劈掉了他的斗笠。面纱掉落，本以为能见到那张精致白皙眉眼如画的脸，却只见到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少年。
缓了下心神，明白是伪装，便指挥铭文把人捆好，她要说话。
墨凌绕着他看了一圈，总觉得这头发还是还能看出来的，虽然和上次的打扮不一样，但也是如青如黛，如云如烟。今天松松地编了几下垂在身前，配着些许落下的长发，显得随意又温柔。
“我不知道你为何执着战神比武，明明你也用不了真正的力量，那便几乎不可能打赢。”
她想了想，在二人周围又开了一层结界，加上之前打得太激烈，现在又有黑暗和烈焰的包围，外面观战的人其实看不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伸手拿起他的头发，墨凌提了个要求，“这里只有我们俩了，我想见你。”
又觉得这样说好像太暧昧，赶紧正色补充，“感觉与你一见如故，上次你匆匆而别，去岱舆你又在闭关，有些想念。”
对面的声音恢复了，斯文温雅，果然是他。
但话语却让墨凌惊了，他说，“这简单，拿剑来。”
墨凌不知道他要干啥，狐疑地把剑靠近了，他被铭文困着，应该也不能偷袭。
谁知对面直接伸手握住剑刃，还没等墨凌反应，便把剑刃一拉，插入心口。
墨凌大惊，刚要抽回剑，却见他的伪装开始消退，那双苍烟落照般的眸子出现在眼前。
他今天穿着淡淡的紫烟色，配着那样温柔的编发，没有一丝装饰，整个人显得素净优雅极了。
“以剑刺入胸口，便可破除伪装。”
他温柔道来，似只在寻常教学。
墨凌赶紧想把剑拔.出.来，并以神力护到伤口周围，为他治疗。
无量天尊却认为不用，剑也不需要拔，甚至打趣着，“就这样说吧，若我回答得不好，你还可以刺得深一点。”
墨凌：？？？？
这话听上去，怎么感觉他比扶光还疯？
墨凌不同意，坚决要拔剑，他却紧紧握住。墨凌已经看到了指缝间的血，怕拉扯中伤到他的手，只好停下动作。但血在往外渗，往下滴，让墨凌心疼极了。
早知如此，刚才还不如就对着伪装说话。反正她也知道是伪装。
就在她自责时，对方却先开了口。
“其实这场比武本不该是这样，如果你没对我说那些话。”
墨凌看向他，而眼前的人温雅地笑着，仿佛在说什么情话一般轻柔，“我是打算杀了你才会要求比武，只可惜你那么一厢情愿地想救我，最终让我改变了主意。”
墨凌一惊，呼吸都窒了一下。
“能带着三界最高贵的公主一起陨落，不是一桩美事吗？”
墨凌稳住心神，直接揭穿，“你说谎，你想杀我还用得着特地等比武？难道当着帝君和我师尊的面，动手会更简单吗？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这么冷血的人还会因为我想救你就改变主意？”
对面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随后垂下了目光。
接着低声道，“太傻了，怕人说我眼光不行，毁了一世英名。”
墨凌：？？？？
他还真是料事如神，现在她真有把剑再刺刺深的冲动了。
墨凌简直无语，原来寻谕和扶光都不算气人，他们这几个太初大神，一个比一个气人。
不过她很清楚，他擅长带偏话题，这些话不可信。
作者有话说：
其实墨凌爹和猫叔也挺气人的，所以实际上是——太初气人天团。
哈哈哈笑死！！
第123章 真可惜
讲真这么说话时, 墨凌感觉是自己在受刑，血染红了他的手和衣襟。墨凌实在有点煎熬，不和他置气, 长话短说道， “我们别打了，你又没法用真正的力量，现在还受了伤, 赢不了我。听我的, 之前那些事该怎样就怎样, 调查清楚依规处理，但我一定会帮你压制心魔, 也会建议大家充分考虑心魔不可控制这一点来量刑。”
她说话时悄悄靠近, 偷偷伸手帮他疗伤。
没想到对方干脆地拒绝了, “不用，我没有心魔，也不喝酒, 所有事都是在我清醒状态下做的决定。”
墨凌闻言气得想收手不给他疗伤了，但又觉得他就是想气自己，便愈发加大了神力, 而且也不偷偷了, 正大光明地靠近帮他疗伤。
还非常机灵地揭穿道, “你这副样子, 让我想起当初和霓霞吵架时, 我故意以武断的态度对他，想让他感受一下被人蛮横无理地误解滋味有多不好。结果他只是板着脸冷冰冰说‘你可以当我就是不喜欢魔族’。可事实上……”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 看了身边人一眼。
无量天尊帮她说出后文, “事实上, 他全家和整座城都是被魔族所害。”
墨凌刚要惊讶他竟然知道，毕竟雅间里其实都有结界阻隔，彼此是听不见的。尔后反应过来，霓霞从前是极端派，和他也算熟悉。
又是一桩，明明有人知道，但她却没有调查的事。
心里不由自主地漫过愧憾，虽说也郑重道歉过，但她竟然曾要求遭遇过那样惨事的人原谅凶手，还责怪对方冥顽不灵大道不通。纵然数万年过去，魔族早就不是当初那批的魔族，纵然这血债算不到现在隐林岛居民的头上——但和解与否，确实轮不到她来要求和指责。
毕竟当初那一城的百姓，霓霞的家人，又何曾招惹过魔族呢？
霓霞宽容了她，恰恰证明他道心通透。想来，那时他在秘境里跳海，那般失魂落魄的狼狈，定然是很无措，很委屈，很迷茫。那么多枉死的人命，当初的无辜惨状，今朝就要一笔勾销。区区凡人没有能力向魔族复仇，而等他修炼成仙都不知道要花去几百几千年。他的仇人都死了，就能强硬地要求他放下吗？
不能说不后怕，若没有风愿及时相救相携，恐怕霓霞不会再信任他们。他当时误以为自己是救了他的女战神，堕魔估计不会，但肯定觉得恩怨两消再无瓜葛。
“是我有错，”墨凌点头，坦然承认了错误，又意有所指道，“所以我把宝贝侄女都赔给他了。”
无量天尊看她一眼，微微噙着笑意垂眸，“你什么都不缺，我也没什么好赔的。”
墨凌一听马上支棱起来，认真提议，“我还挺缺个陪练的，你剑法绝妙，不如来给我当陪练吧。”
无量天尊拒绝了，“我不懂剑法，会的已经全展示过了，就那些。”
墨凌：……
好家伙，那叫不懂剑法的话，她该叫啥？叫扫帚舞得还挺灵活？
等等，又被他带跑了话题，墨凌见血都止住了，心里也安宁了些，赶紧言归正传，“我看过因心魔而堕魔的实例，其实有心魔的人自己是无法察觉的，而心魔发作时行为想法都不受控制。你说你没有心魔不可信，我们需要观察一段时间。你跟我回天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