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打电话?”
其实呢,他一进来就瞧见了。
面色红润惊讶,有说有笑,明显对面是久未逢面的故人。
叶萦萦本来就没心没肺,根本听不出来男人的意思,她点点头,挺直了腰板,好整以暇地说道:“对啊,是吴炫。”
阚冰阳一听,微微错住。
吴炫这个名字,似乎很久没有听到了。
也不知道是本能的抵触还是突如其来的醋意,他敛声问道:“找你干什么?”
叶萦萦继续道:“他打算约我们百日剧组的人吃饭,应该是叙叙旧什么的吧,大家也那么久没见了,出来撸个串儿也不错。”
她添油加醋一气,反正别人也不知道。
可她不知道的是,阚冰阳一听,就知道“约剧组”是个幌子,不管谁约,明里暗里都会让吴炫和叶萦萦见面。
叙旧叙旧,稍不留神就会变成叙情。
双方都静默了一会儿,叶萦萦不觉后脖颈一阵寒凉,待余光瞥见阚冰阳眼底的疏远寒凉,她将酒杯里的酒喝完,又端起醒酒瓶倒了两杯,推过来,小心翼翼问:“师父……你吃醋呀?”
话音将落,审问般带着若有若无的试探和撩拨。
她凑得近,口中那股淡淡的酒气,款款席来……
人,未饮先醉。
阚冰阳淡然看着她像条花面的蛇在眼前晃悠,难忍压下心中的那丝悸动,起身说道:“是,太晚了,走吧,回去睡觉了。”
作者有话说:
大概还有10章完结吧,这几天再修改修改。
第49章
从酒吧回到民宿的时候, 这栋江南的小宅已经上了锁。
围了铁栏杆的木门被锁了好几道,连条缝儿都没留。
叶萦萦仔细看了一圈,除了一个小得连脸都塞不满的窗户, 根本没有别的什么门了。
“不会吧,我还没回来呢, 直接锁门了……?”
她嘟嘟囔囔, 然后拿出手机。
刚想打电话,阚冰阳忽地挡住她的屏幕, 耳边沉吟:“叶萦萦,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风吹窸窣叶碎音, 萦萦绕绕。
叶萦萦哽住, 余光瞥见手机屏幕里左上角的时间,赫然一个01:32, 如果现在打出去, 基本就是扰民了。
看来人家也知道,她叶大小姐不愁住的地方, 这个点都没回来,也没必要给她留门了。
叶萦萦僵在那, 岿然不动俨然一塑雕像的模样, 凝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那个……我听晏清说, 你在沁江镇附近有一套私人公寓……”
然而呢, 阚冰阳都不给她机会说完,便道:“不行。”
叶萦萦蹙起眉,放低了眼梢, 假惺惺地嘟囔起嘴:“不是两室一厅的嘛, 这有什么关系……”
呵, 打听得还真清楚。
看来晏清不愧是紫灵山第一大嘴巴,什么都跟她说。
数他最劳苦功高。
阚冰阳摇了摇头,略有些讥讽地说道:“晏清情报不太准呢……”
叶萦萦掀起眼皮,问道:“啊?所以……?”
月色愈渐浓郁,在整个镇子的东栅显得皎洁梦悠,不管她怎么迎着这缕皎洁慢慢磨合,也不管她怎么没心没肺地暗示拿捏,阚冰阳却依然不上她的勾儿。
“不在沁江镇。”
“那在哪?”
“市中心,太远。”
“……”
阚冰阳说完,余光瞥见叶萦萦有些懵然的表情,心中不觉黯然无语,他习惯性地抬手,刚想伸过去拍拍她的脑袋,却在抬眼的一瞬,于月光朦胧中,窥见她眼底那副伺机而动的神情。
于是,他稍稍转动手腕。
往下挪移半分,在她脸颊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叶萦萦,你先是逢人就说我出家了,然后又堂而皇之宣传想‘煮’了我,安的什么心思?”
叶萦萦一听,倒是没什么所谓。
她耸耸肩,揉着松软无力的手腕,回味起刚才指尖遗留在脸颊的温柔,慢吞吞道:“你自己都说出来了,还问我干什么?”
不就是“煮”吗!
水到渠成的事儿,谁不会!
阚冰阳剑眉耸然,似乎是对她这种话语已经习以为常,他努了努唇角,沉吟道:“走吧。”
叶萦萦微微踮起脚尖,“去哪?”
他转身大步,朝着月光树影下窸窣的古镇小道行去,两边石阶青苔,流水淙淙,在林间寐鸟偶然的啼鸣下,显得幽幽邃邃。
叶萦萦也没问,便跟着他。
认识那么久了,总不会把她卖了吧。
不多时,等走过一座小桥,绕过一条胡同,眼前愈发熟悉起来,叶萦萦这才发现这是到了花间冢的附近。
阚冰阳驻步于一间青瓦白墙的木门,轻轻敲了敲。
见没反应,又打了电话,“开门,我在闲雅居门口。”
几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于烛便懒洋洋地打开了门,她上下打量几眼,“大半夜的,这唱的是哪出?”
阚冰阳不语。
叶萦萦顺势凑近,软若无骨地往门边一靠,扬着头道:“当然是借宿咯。”
“噢……”于烛轻佻地挑起眉,目光停留在男人身边的年轻女孩身上,恍然一笑,“……你俩私奔啊?”
阚冰阳不与她多说,回身握了叶萦萦的手腕,径直走了进去,“晏清舅舅的民宿上锁了,她进不去,所以带她来你这住一晚。”
于烛困乏地抱起手臂,脖颈酸痛地偏了偏肩胛骨,若有所思地踱步回到柜台,抬高了音量故意问道:“这样……那你们要几间房?”
叶萦萦:“一间!”
阚冰阳:“两间。”
两个人几乎同时,却不同音不同调,连眼神表情都截然相反,仿佛各抒己见,没有定论。
三人俱是悄寂。
片刻后,于烛抬了抬眉毛,审度般地抿唇一笑,低沉说道:“你们两个商量好再告诉我。”
“不用商量了……”叶萦萦往前站了一小步,妄图先发制人。
可阚冰阳长臂一揽,就将她冒冒失失的脑袋又给按了回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两间房。”
于烛看着他们二人跟打太极似的来来回回,不觉哑口失笑,从柜台下面拿了两张门卡递过来,“喏,都在二楼。”
叶萦萦闷着气,只好妥协。
阚冰阳接过门卡,面不改色地递给她一张,淡淡道:“好好待着,别再惹事了。”
叶萦萦低垂了脑袋,扭捏鼓着腮帮,道:“啧,瞧你这话说得……真伤感情,再说了,我能惹出什么事啊?”
可话音一落,她就觉得这话问得太过自欺欺人。
平心而论,从认识阚冰阳那天开始,不管是在紫灵山上还是在紫灵山下,她都在不间断地惹是生非。
叶明诚能帮她摆平,公司公关也能帮她摆平,现在连阚冰阳都在努力帮她摆平云中阁的事情,这是不是也就从侧面说明,她现在的靠山已经逐渐从白手起家的革命企业家转向了家族产业链的首金大佬?
妥妥的,老天追着喂饭吃,结果她还挑食。
阚冰阳知道她的脾性,并没有多理睬,便示意她跟他上二楼。
叶萦萦满不情愿地迈着脚步,阚冰阳走两步,她便走一步,拖沓到楼梯口的时候,于烛哎嘿一声喊住她。
“小姑娘……”
“啊?”
于烛扬起下巴,朝二楼瞥了一眼,压低了声音,“两个主题,什么花样儿都有。”
然后轻浮一笑。
深得她意似的。
“…………”
阚冰阳眉头越来越紧蹙,真的是,后悔带她来于烛这里了,上了贼船把自己卖了还要帮忙数钱。
“叶萦萦,走了。”
他唤了一声。
叶萦萦憋着笑意,跟上他,然后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停了几秒,装模作样地刷卡开门。
而同时,阚冰阳也正开门。
叶萦萦眼尖,手脚也快,他刚一推开门,她便几步往前,跟条小泥鳅似的,从他臂弯下钻了进去。
“师父……”
“……”知道她耍这点小伎俩,阚冰阳也没太多惊讶,他淡然摇头,耐着性子问她:“又怎么了?”
叶萦萦默了一小会儿,抬头楚楚说道:“我害怕一个人睡……”
阚冰阳眼帘低垂,长睫深处尽是几不可查地笑意,可当他抬眼,又是一往如常的淡定缄然。
他疑惑:“你害怕?”
叶萦萦点头如捣蒜,“对。”
生怕别人不信似的。
但是呢,她说话,本来就是三分真七分假,自然而然,这个“对”要打上一个问号。
阚冰阳看着她,不置可否地皱了皱眉,“叶萦萦,你连紫灵山的正殿都敢过夜,有什么怕的?”
紫灵山的正殿,祖师爷彩泥金身,周围都是供奉的香火和德高望重的往生牌位。
正常人都会怕。
可唯独叶萦萦,就像个没事人儿一样,躺在那视若无睹,闭眼就能睡着。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不是她心境纯一,大脑空净,又怎么会什么都不怕。
他勾了勾唇角,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无奈地绕过挡在门口的纤细身影,“好了,抓紧时间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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