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 多么虔诚, 将大道至上秉承于心。
时隔多年, 还能保持一颗初心回到紫灵山继续苦心造诣,把道教精神发扬光大。
简直将“变形”贯彻到底了。
上传视频的是两个老阿婆——那天看到过叶萦萦。
她们在视频里直言道:“如果叶萦萦在云中阁事件中真的被抓了,那紫灵山的是谁啊?我们隔三差五就来,经常看到她,昨天还见到呢!侬晓得伐?”
吴侬软语,不容置喙,江城老阿婆哎,还是紫灵山的资深善信,谁会不信。
于是,网友又开始跟风。
【难怪这一年都没见她上综艺,沉寂那么久,真出家了吧?】
【人家从小就出生在终点,估计没什么追求了。】
【之前我去紫灵山求姻缘的时候也看到她了,她好像也求了。】
【就说云中阁那是谣言吧,叶公主用得着找鸭子吗?】
【云中阁被端的那天,我也在紫灵山见到她了,道袍都是破的,一脸生无可恋。】
【生无可恋?楼上,她该不会是得绝症了吧?】
一句接一句,
越扯越离谱。
什么叫人言可畏,这就是。
能送你上西天,也能送你下地狱。
反正叶萦萦重回紫灵山已经被坐实,云中阁的事件也没有闹起来,那些一开始捕风捉影的自媒体和见缝插针的网友风向嗖地一变,又开始扒她为什么要回紫灵山。
就是说——四年前的变形,足足一百天啊,还不够吗?
嘶!
绝症!
一定是!
而且病入膏肓、没几天了。
但叶萦萦现在没空管那些。
她坐在橖顶,迎着春日和煦的微风,看着那棵桃花树,粉色的花瓣落满肩头,手中握着那枚姻缘福包,一个人发怔。
在这待了几日,阚冰阳就有几日没来了。
每天早上都只有褚施坐在集糜轩,与她道个好,问她要不要去正殿做经忏,再就是能看到偶尔出现的晏清,在沁江镇和紫灵山头来来回回地奔波不断。
叶萦萦问他:“我师父呢?”
晏清笑了笑,“侄儿,你打他电话呢?”
电话?
早删了。
除了一腔意念,什么联系方式都没有。
她沉默离开,依然回到橖顶。
等到这两周白驹过隙般匆匆一过,桃花树的枝头淬满了新叶,桃花人面相呼相映,终是在早夏之际落幕。
最后一天,褚施做了一个渡人消灾、避祸趋福的超生道场。
步罡踏斗、符箓斋醮,来了许多冥冥虔诚的善信,紫灵山一整日都没有停止过喧嚣和祭香。
叶萦萦站在最外层、最边上。
遥遥看着,只见到晏清和唐茵等熟悉的面孔,却没了曾经那些与她磨着性子拍摄的剧组人员。
这戏演完了,
人也该回来了吧?
她转身又朝橖顶走去,坐在冰凉的石面上,半靠着桃花树,一点一点半躺了下来。
微风拂面,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觉得自己的睫毛上有什么东西在撩撩拨拨,惹得眼眸轻颤,细密痒骚,让人浑身不自在。
她倏地睁开眼。
西垂的阳光半斜射入眼睛,一下子让她紧蜷了起来。
“嘶——”
叶萦萦抬手去挡,却刚刚触及脸颊,就碰到了一只手。
熟悉感沁过来,指腹的厚茧,淡淡的药水味,还有一晃而过的衬衣袖口。
跟以前别无二致。
心中愣了一瞬,她想都没有想,一把抓住那只手,怎么都不肯松,然后睁开眼睛,坐起来问道:“你去哪了啊!”
阚冰阳看着她,将手中那簇细细软软的柳枝放在旁边,淡淡道:“家里有点事。”
叶萦萦微微低头,掀起眼帘,低声问道:“沈家?”
她这也是白问,除了沈家,还能有哪个家,他本来就是沈禾风的儿子,就算从小养在紫灵山,沈家大门也是为他敞开的。
“嗯。”阚冰阳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便伸手过来扶她,“起来吧,橖顶风大,别吹生病了。”
叶萦萦盯着他,却倔强地往后一缩,躲过他的手。
阚冰阳:“怎么了?”
“生病又怎样?”她慵懒地坐起来,道袍松垮懒散,软骨柳筋,看着就不安分,“生病了你照顾我呗。”
无病呻吟的矫情,日复一日不够,还要年复一年。
在他面前,总是作不够。
阚冰阳耐心道:“快起来,听话。”
叶萦萦斜着身体缓缓靠下去,两只脚蹭着脚下石阶甩了甩,脚尖点地,露出道袍底下的两根更加不安分的脚趾。
又是“听话、听话,”
除了听话,好像这人就没什么话要跟她说了。
再说了,她有那么纨绔不堪吗,听话都成训诫她的本能用语了。
她摇了摇头,就是不肯起来,“你不是说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
话说一半留一半,阚冰阳也不是听不明白,于是顺着问道:“然后呢?”
叶萦萦笑得更娇,“既然如此,那你照顾我不就是天经地义?我可是你的晚辈,你好好照顾我,以后我才能伺候你送终啊。”
送、送终?
呵,原来如此,看来是在这等他呢。
明里暗里不是超度他就是要给他送终,也不知道是上辈子欠了她的还是这辈子欠了她的,被这么挪揄。
“送终就不用了……”
他学着她,面容平静,语气平淡。
话呢,也是说一半掩一半。
叶萦萦微微往前探了探身子,好奇道:“然后呢?”
阚冰阳眉头渐渐舒展开,看着她那双满含深思的双目,不觉也往前探了探,“伺候就行了。”
紫灵山轻拂的微风,似乎把这话放大了,飘入耳朵里的时候宛若一根藤蔓掰扯而上,将叶萦萦大脑里那根早就不运作的神经勾了起来。
……?
好端端的,这男人发什么骚,开什么车。
就算她已经不是十九岁,但也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没恋爱没男朋友,突如其来的过山车,让她连吱都吱不出来了。
见她遽然间没了气焰,人也垮了下来,阚冰阳眼神渐渐凝聚,哑然失笑地摇了摇头,竟带了一丝讥诮的玩味,道了一句:“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了。”
叶萦萦愣住,反复思忖他这句话之后,便踟蹰着蹭起地面岩石。
一双薄唇微张微合,话到嘴边没了踪迹,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
憋了好久,她才昂起脑袋说道:“对!我就是在胡思乱想,怎、么、了?看不惯你打我啊!”
她说着,还真伸出手来。
这手心板,当年可没少挨板子,但凡他当时再打狠点,算命的都看不出来掌纹了。
叶萦萦自诩得意地勾了一下唇角,
赌定了他不会碰她一下。
可没成想,阚冰阳似乎不着她的道儿,既然这橄榄枝抛了出来,他接受也无妨。
于是,趁她没没反应过来,他伸手反握,一把锢住她的手腕,只轻轻往后一拽,赖在地上的人儿被拖拽起来,踉跄几步就到了他的怀里。
“我不喜欢把话说第二遍,既然你知道你小我一辈,那就给我好好听话,不然,这紫灵山,容易上,可不容易下。”
冷不丁地被提了起来,又毫无预兆地落入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怀抱里,叶萦萦浑身懵神,伏在他胸口,根本就没听进去他说了什么。
他胸口宽阔,薄薄的衬衣下起伏着山峦般的坚-挺,从宽肩到窄腰,似乎都被平日宽松的白衫遮挡得严严实实。
不是肉,就是欲。
还有温温润润的呼吸,落在发间,惹得蓬头纷麻,意乱情迷。
连紫灵山道观的浑厚深沉之气都遮不住这男人的闷骚感。
就说吧,这还让她怎么好好听话?
这分明就是不让她下山!
静了一会儿,叶萦萦咬着唇角,将脸颊那抹绯红努力地压制下去,然后悄然抬头,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人。
“你先抱我的。”
阚冰阳微微愣了一下,淡淡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他有所准备,也知道叶萦萦本性如何,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听多了,也淡然了。
可这次不同。叶萦萦不想顺势而为,就只能背道而驰,她想了想,懒洋洋道:“那我能亲你吗?”
知道她直接,却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根本不给他商量的余地,踮起脚就凑了过来。
阚冰阳紧蹙眉头,不轻不重将她推开。
“叶萦萦,这是紫灵山,不是让你胡来的地方。”
他颇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生气。
纵容,可不代表是纵.欲。
这小姑娘,光长岁数了,脑容量倒是一点不变。
叶萦萦鼓着腮,眼观鼻、鼻观心,将他从头到脚逡巡了个遍。
忽地,她拳头紧握,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正巧不远处路过一个去山泉接水的小道士,隔得远,望过来,打了个招呼。
就这么一瞬,两个人都同时看向对方。
目光相触,倏地火花星点燃放,不约而同地,都从相互的视线里读到了一丝“偷情”的味道。
相似小说推荐
-
大师兄,不好啦 (大鱼在南) 2022-07-21完结227 1189昆仑大师兄,名叫江清寒胸有凌云志,惊才绝艳郎师门不景气,挣钱把家还弟妹不争气,带孩养娃...
-
黑夜女士 (千山踏歌) 2022-08-02完结1198 4462她从黑暗中走来,森林与沼泽是她的背景。红月高居苍穹之上,夜幕在她身后静谧涌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