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浮尽浪漫,两个成年男女,又还能做什么?
头顶的灯光弥绕在周身,将眼眸镀上了一层不清不楚的光晕,看着床头那瓶耗费巨资的82年柏图斯,仿佛记忆断了片。
手指轻轻触摸那冰凉的酒瓶,浅浅的温度还停留在四年前的四月桃花微雨。
这么多年,那是他第一次,心甘情愿地为一个女孩的不懂事买单。
于是,他回敲了墙壁,“你过来吧。”
听到这句,叶萦萦顿时愣滞住了,她本意只是故意没事找事,却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正中下怀,没有退路。
手悬在墙面半晌,
然后倏地收回。
她走过去,刚想敲房门,却不知里面的男人早已等在了门口,从里打开房门,将她一把拉了进去。
房中昏暗,只余走廊一盏小灯。
叶萦萦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睛,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一动都不动。
紧张、涩麻、内心的悸动,交织在一起。
可没有预料之中的吻,随即而来的,却是头顶淡淡一句:“色厉内荏……”
叶萦萦倏地睁开眼睛,迎着那炬目光就瞪了回去,可是视线相触,刚刚交汇的一瞬间,她就不战而退,彻底偃旗息鼓。
不得不说,从小被扔在紫灵山长大的男人,眼底那股遗世独立、望闻探究的清冷神色,着实让人应接不暇。
与他对比起来,自己反倒更加迫不及待……
叶萦萦尴尬地缩了缩脖子,绯红的一张小脸更加把精致的五官衬托出一股清水芙蓉的感觉,仿佛思春的不是她。
“怎么?嫌我怂啊?”
她依然嘴犟得很。
阚冰阳低头看着她,眼眸里淡然无波,然后缓缓抬起一只手,撑在她脑袋旁边,低声说道:“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其实你小时候,我就见过你。”
叶萦萦愣住:“啊?”
“你四五岁吧,你跟你妈妈上紫灵山求签,为了一个娃娃,往地上一躺就开始哭……”他说着说着,压低了脖颈,唇齿在她耳畔轻颤,“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小女孩,如果落我手里,该怎么治她……”
话音将将落下,叶萦萦忽地脑海中闪过一丝零星半点的记忆。
似乎很小的时候,确实为了一个布娃娃闹了大半天,旁观有一个神色淡漠的男孩,叶明诚还对他客气有加。
难怪她刚上紫灵山,阚冰阳就那么针对她!搞了半天,这份“看不起”从小根深就蒂固了啊。
叶萦萦却不是个认命体质,她冷哼一声,据理力争道:“我四五岁时候的事情,谁知道真的假的,哼。”
她说罢,扭头就要走。
然而呢,上了贼船,还是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哪里有那么容易离开,更不用说全身而退了。
阚冰阳一把拉住她,反手将门关上。
叶萦萦惊得一跳,“你干什么?”
月夜纠葛,明明蒙上了一层白霜,树影依旧斑驳婆娑。
两个人挨得极近。
彼此的心跳都在知己知彼的掌控之中,无人能逃过。
大概是呼吸变得急促,更有可能是刚才那杯酒在作祟,大脑的沉鸣像深海里的鲸歌,来来回回地萦绕在脑海深处。
沉默许久,阚冰阳终于敛声喟问:“叶萦萦,我说过,我不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圣人,事不过三,但这是你第三次深更半夜敲我的房门……”
话说一半,剩下的便是自我消噬。
谁又能不懂。
叶萦萦眨了眨眼,踮脚靠近,昏暗的光线下,民宿里的苜蓿香草,秋千蒲团,满是前夜的红酒醺醉。
她嘴犟:“我也说过,我这人占有欲很强,四年前我喜欢你,四年后我还是喜欢你,就像我小时候,为了个娃娃,倔得很……”
慢慢的言语,沁入了淡淡的情.欲。
惹得人止不住地心悸。
阚冰阳不觉哂笑,就着那瓶“不懂事”的柏图斯,脑中热浪澎湃了。
“不巧,我也是,所以我今天看到你和吴炫在一起,生气得很。”
至此,所有的隔阂悄然而散。
从心知肚明到打开天窗,四年恍然如梦。
叶萦萦低下头,阖眼轻轻一笑,软白的下唇洇出了粉红,她抬起手,环绕住男人的脖子,将整个人都靠了上去。
然后轻声说道:“那徒儿该怎么做,才能让师父您消气呢?”
第52章
月色羞赧攀上了树梢。
在夜鸮的咕咕啼鸣下, 掩上最后一丝无法描述的晦涩情意。
叶萦萦越靠越近,身体缠绕,唇瓣缓缓贴上了男人的喉结, 不知不觉便湿润了脖子。
阚冰阳微微一震,唇齿间的酥麻漫延到心肺, 眼眸遽然放空, 将他那份尘封的禁欲倏地打开了。
怀中的女孩在几年时间的沉淀至下已经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女人,忽地, 他竟也产生了一些对不起祖师爷的邪念,想要回拥。
他慢慢低头吻着她的额头, 蜻蜓点水、雨露浇洒、滂沱零落, 等到怀中的人渐渐瘫软无骨,哑声问道:“喜欢吗?”
一如四年前那一问。
喜欢吗?
只不过这次, 针对不同、立场不同、结论也会注定不同。
叶萦萦早就没了可以思考的能力, 起初清清淡淡的吻,化为情-欲的充斥, 她干脆解开了衣扣,迎合了上去。
“嗯……喜欢……”
温软如玉, 细腻的肌肤一如以往桃花树下那般晶莹, 沾染了自己的气息,更是让人产生无法阻止的渴望向往。
拥有、永远拥有。
就像四年前的那个霏霏四月, 他们坐在沁江镇的小桥流水边, 看着窗外旋转的彩色纸伞,那个时候恰如对面的戏台子高举八个大字:春宵苦短,及时行乐。
最后那一层窗户纸, 被轻柔地捅破。
没有人再藏着掖着。
-
紫灵山的日出, 将山脚下宁静的沁江小镇笼罩上了一层薄雾般的纱。
树影深处摇曳着看不清摸不着的心。
于烛披着厚厚的披肩, 懒洋洋地打开了窗户。
正对面就是叶萦萦的房间,那窗半掩着,灯都没关,显然昨天晚上没有睡在自己的房间里。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另一间房,又抬头看了一眼高升的太阳,终是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
等下了楼,民宿的后厨已经燃起了炊烟,明火熬粥,味道极其鲜美。
于烛低哑说道:“炒盘韭菜吧。”
大厨一听,回头愣住:“炒韭菜?”
“嗯,多加两个鸡蛋,炒一起。”于烛耸耸肩,“那小子彻夜未眠,怕是吃不消呢。”
大厨不明所以,更不知道于烛在说谁,但是身为一个资深的厨子,术业有专攻,他也不好多问,便点头答应,“好。”
然而,韭菜鸡蛋是炒出来了,可人却没从房间里走出来。
叶萦萦累极,瘫软趴在床上,裸露在外的背部弥漫着淡淡的汗渍,明明开着低温的空调,脑袋里的那股炽热还是接踵而来。
她扬了扬手,“我起不来。”
身边的男人,欺身翻来,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十指相交,分外柔和。
“我没打算让你起来。”
叶萦萦后背猛地一颤,她怎么都想不到,折腾了一晚上还不够,连早上都不放过她。
她哽得不得了,想求饶又拉不下这个脸面,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她这“自恣纨绔”的标签,这可是她23年来打下的江山,不能随便就崩塌了。
于是叶萦萦回头,故作硬气地昂起脑袋:“你不起开我咬你了?”
阚冰阳却岿然不动,依然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肩胛,然后留下雨点般细细密密的吻,“你试试……”
挑衅最是让人不服,
试试就试试呗。
叶萦萦赧急,真的回身对准他的肩膀就去咬他,然而还没触及他的皮肤,男人便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撅起嘴,然后轻轻咬住她的下唇,说道:“叶萦萦,我再问你一次,你能不能听话些?”
她愣住。
因为她知道这次如果不听话,受到的“惩罚”该有多大,那种涩麻的感觉传遍了五脏六腑,让人不由自主地就卷起了脚尖。
她没再做声。
阚冰阳低头看她,在她眼睫处深深一吻,“乖,我轻点。”
-
沁江镇的小桥流水,敌不过爱意缭绕的翻云覆雨。
于烛精心准备的韭菜炒鸡蛋,炒了倒,倒了炒,直到第三天的深夜,那扇门才缓缓打开,里面人说:“叶萦萦饿了,拿些吃的来。”
女人刚从花间冢回来,早就累得精疲力竭,她冷嗤一声,“喂,你小子把我当哥们还是当奴隶?”
阚冰阳整了整衣领口,依然还是那种波澜不惊的儒雅淡静,“于烛,算盘打响不费手。房钱我给了三倍,酒我也买了好几瓶,你赚得还不够多?”
于烛轻蔑挑眉,不置可否。
这倒也是,那8万8的好彩头可不是随便谁都愿意买的,这是他为叶萦萦“造孽”买的单,讹他一笔又怎么样。
“等着。”
于烛懒洋洋地摆摆手,下楼便往后厨走去。
阚冰阳看着她的背影,转身离开民宿厅堂来到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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