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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魔神他慌了 (雪满头)


  一叩首。
  红绳就在她手边的地上,苏漾看了一眼红绳,想起她被司景行从清心宗带走那日。这红绳是师父亲手所赠,危难时刻可挡致命一击。可谁成想她在司景行身边那样久,招惹过无数高阶魔修,这条红绳都始终都不曾派上过用场。
  最终竟是在清心宗的守山大阵前碎了这件法器。
  二叩首。
  她随司景行走的那日,为了日后不给宗门惹麻烦,自请脱离宗门。那时师父没受她那一拜,还同她道:“清心宗弟子苏漾,无论何时,皆可回来。”
  如今她回来了,却也再回不来了。
  三叩首。
  她额间血迹沁到地面上,苏漾再撑不住,倒在地上,已是气若游丝。
  夏轻尘背在身后的手微微发着颤。他自是早就注意到了断开的红绳,稍稍松了一口气——旁的不论,至少性命无虞。
  苏漾虽堕道,但观她言行心智尚在,只要没同那邪物牵扯太深,便可先将她带回清心宗,暂时关押在主峰,为她涤清邪气,虽说她这体质始终是个隐患,但也日后再徐徐图之罢。
  他毕竟是她师父,旁人可以舍弃她,但他不能。
  苏漾已经闭上了眼。她自请天刑,天刑是刑堂最重的一道刑,便是连同神魂一道诛灭,因着太过狠戾,自清心宗开宗以来,还未曾有人动过天刑。
  她知道自己方才几度失控,差点酿下大错。如此这般,她也不再奢求宗门能够谅解她——毕竟她一步步沦落到如今的田地,皆是她一步步亲自走下的路。
  便是受了天刑,也没什么好争辩的了。
  她身上伤势太重,这样一闭眼,神智便恍惚起来。
  恍惚中她似是看见了司景行。他依旧是那副旁若无人的神态,轻巧来到她身边。
  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虽抱憾于不能除了司景行,此时此刻却也真的因为幻觉见到了他而松了松心神。
  她形容不出是种什么样的感受。但她今时今日竟会相信,他是这世间唯一不会舍弃她的人。无论她是正是邪,无论她走上了什么样的路——他不在乎。
  倘若……倘若他不是什么魔君,不是天生邪体,就好了。
  她被他打横抱起。但痛觉早剥夺了她所有感官,她并没有真切感受到被他抱在怀里。
  苏漾以为眼前所见皆是人死前幻觉,既是幻觉,她无甚好顾及的,强吊着最后一口气,用满是血污的手描了描他的眉眼,而后紧紧勾住了他的脖颈。
  众目睽睽,她这般对他,又被他抱进怀里。
  更何况,她早先那两道剑意里浸着的全是他的气息,似是曾无数次血脉交融一般。
  外间本就盛传她是为他堕道,追随他走上邪路,不如就坐实了他们的揣测。
  自此以后,什么正道正派,皆不会再有她一席容身之地。
  她也不需要他们的一席之地。
  她这陡然一抱,司景行动作一顿,原本阴沉得能滴下水去的脸色竟缓和了两分。
  是他低估了清心宗——竟连对他们最宝贝的小师妹,都能径直下杀手。
  他本想留着清心宗的,但眼下看来,似乎没什么必要。
  司景行没什么动作,一直隆隆作响的守山大阵却忽而没了声响。
  严阵以待的清心宗众人显而易见地一怔。下一刻,有细微的“噼啪”声自四面八方响起,竟是守山大阵迸出裂隙,寸寸碎尽!
  无数光点四散开,司景行漠然抬眼,滔天黑气压上清心宗——失了守山大阵的庇护,邪气大肆侵入,不过眨眼间,有不少修为低下的弟子便被邪气侵入体内,眉心发黑,痛苦滚在地上。
  源源不断的灵力传进苏漾体内。她体内筋脉被毁,须得慢慢修补好,兴许要耗上百年之久。但她灵府尚在,灵力充盈进去,依旧能护住她心脉,替她疗愈伤势。
  苏漾慢慢醒转过来,却甫一睁眼,便见清心宗全然陷入邪气中,师父同五位长老身上伤势皆不轻,勉力撑住一小块净土,护住年纪小的弟子。稍稍能自己撑住的,都留在屏障之外,但也已是强弩之末。
  苏漾从司景行身上下来,一时情急,回头拽住司景行的衣袖:“放过清心宗好不好?你放过清心宗……”
  司景行轻笑了一声,将她牢牢箍进怀里,面朝清心宗的方向。他将赤霄剑重新塞进她手中,但她太过虚弱,又筋脉全毁,只将将持得动剑。司景行的手绕到她身前来,把着她的手执剑,深不见底的灵力灌注入剑身,赤霄不断嗡鸣着震颤。
  他低头俯在她耳侧,倏而吻去她眼角泪珠,“他们方才设阵杀你的时候,可曾说过要放过你?你是剑修,他们却废了你的筋脉,难道不是就此废了你的道途?”
  苏漾拼命摇头,想放下手中剑,却被司景行的手牢牢攥住,“你这样心软,如何成事。”


第47章
  赤霄剑在他手中,才真正显露出摄人锋芒。
  清心宗众人虽自顾不暇,可也只骚乱过片刻,阵法便勉强重新打开,光芒微弱却也牢牢撑在宗门上空。门中弟子只要还举得动手中剑,便不退半步。真有被邪气伤得太重支撑不住的,立马便有人替下去。
  清洛不在后,寻竹作为掌门弟子,此时此刻挡在最前,安排着各峰弟子,右手已经不自然地翻折过去,却半分未处理,只用左手执剑,望向苏漾的目光里褪去了震惊和担忧,连残余的关怀也逐渐被掩在坚定之下。
  苏漾太熟悉她,自然也明白,那是对敌的一双眼。她们两个师出同门,受的教诲都一般无二——他们这些人,心中有道,立场早早抉择好,喜怒哀憎便由不得自己。
  只是她从前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竟会站在师门对立面。她人站在此处,持剑于此处,可手中之剑却非她心中所愿。她心中之道,善恶之分,不会因为她一夕堕道而改。
  但总归他们心中的,还是同一条道。即便分走两边,行至末路时,总会彼此了然的。
  在司景行挥剑那一刹,她挣开他的禁锢,与他同源的邪气剑拔弩张分列开来与他相抗,她用自己挡在剑刃前,原本擎天撼地的赤霄剑在划破她脖颈后,去势竟生生止住。
  司景行眸色一沉。方才情急,他骤然收回已至半途的剑意,免不得会被其反噬。
  他抬手抹了抹苏漾脖颈那条细线般的伤口沁出的血珠,意有所指道:“就算如此,你还要护着他们?你早便进不得此处山门,那这山门留与不留,又有何区别?”
  苏漾双眼通红,连带着眼前景物皆似蒙了一层血色——她不确定以自己的性命相胁足不足以拦下司景行这一剑,为了能与他相峙这一刻,不惜借极阴之体广纳邪气,来同他分庭抗礼。可她方才就失控过一回,心神这样一松,神智几乎彻底沦陷,只强撑着残留了一丝清明。
  筋脉尽毁,她已经拿不起剑,除了这样,她别无他法。
  司景行咬破手指,抬手按在她眉心处,感知到他的精血,她体内邪气争先恐后蜂拥而上,同她血脉中原本就滞留着的他的气息相引。苏漾向他的方向踉跄了半步,堪堪抓住他胳膊才控制住自己没能直接扑上去。
  魔修之间的规则简单得很,弱肉强食,她又一向受他庇护,与他同源,体内邪气早已是对他臣服之态。
  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倘若理智全失,还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离开清心宗。
  于是她只抬眼看向他,“我与清心宗再无瓜葛,司景行,带我走吧。”
  她神思已经开始恍惚,只依稀听见他轻笑了一声,应了一声“好”。
  离开时,她似是听见身后寻竹急声唤了一声“苏漾!”
  还好,她唤的是“苏漾”,不是“小师妹”。
  她眼底全是血色,还是不回头得好。
  司景行将人抱回寝殿时,她已昏睡过去,手里还紧紧攥着他衣襟。
  司景行将她放到榻上,垂眸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抬手将她不安蹙起的眉头抚平下去,指尖仍在她眉目间流连,眸色渐渐暗下去,指尖无端绕上几分深沉欲念。
  她没了旁的退路,除了留在他身边,再无容身之处。
  但换言之,只要还在他身边,天大地大,何处不可容身?
  有司景行在,她休养了没几日,身上的伤便好了个七七八八。唯独一身筋脉,毁成那样要一点点修补起来,无异于重塑。即便是司景行替她将筋脉通开,也须得耗上百年之久。
  司景行同她说这话时,语气寻常,似是他们之间还有数千年岁月可渡。而百年,不过是弹指一瞬,来日方长。
  苏漾却只怔了一怔——这身筋脉已无甚用处,她也等不了百年。
  可每回她这样想,再对上司景行时,心底就有隐秘的愧疚感。他对她是不同的,她心知肚明,也正是因为知道这点,她才能一再借他的势,才能利用这点不同,谋他的性命。
  她在这点上向来不愿深想,只是自欺欺人地想着,走一步算一步罢。
  自从那日离开清心宗后,司景行对她便愈发宽纵,完全放任着,就算她惹下什么麻烦,也有他去收拾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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