晼晴刚碰到剑鞘的手,又停住了:“不练了!”
邓永湉说:“师妹做什么都行,我甘愿陪你!”
晼晴愤怒:“无耻。”
邓永湉却仍是不改脸色:“师妹怎么骂我都行,我今天来,就是让你骂我的。”
晼晴冷眼一瞟:“不怕我一剑杀了你。”
邓永湉说:“怕啊。可今天我是为徐长若来的。”
晼晴猛然一惊:“长若?”望着邓永湉,似乎在他的口中徐长若还活着。
邓永湉说:“师妹想知道吗?”
晼晴几乎颤抖:“长若怎么了?”
邓永湉说:“长若师弟曾经和我说起你……”
晼晴急切地问:“他说什么?”
邓永湉说:“我知道小姐恨我,所以我怕说出来你会杀了我。”
晼晴说:“我不恨你,你说吧,我只恨我自己。”
邓永湉脸色故作暗淡:“徐长若一个月前将这个荷包交给我……”晼晴看到那个荷包眼睛就湿了,那荷包上仿佛满是徐长若的温度和气息。
邓永湉的表情中隐隐透着哀痛:“他对我说,他虽痛爱师妹,但并非是非娶不可的地步,这全因为,长若师弟有一次和我下山,遇见了一个姑娘,那姑娘与长若师弟一见钟情,长若师弟常常思念她,度日如年,但碍于七娘的教……”
晼晴眼含杀气,几乎叫出来:“你胡说,长若怎么会喜欢别人?”
邓永湉语速加快,语气更悲:“我知道说出来,师妹会杀我,可是我一定要说,长若眼见与那姑娘没有结果,在七娘与师妹之间辗转来回,心里痛苦内疚,本来这次下山,他想乞求师娘成全他,可是七娘为了师妹的情愫,对他破口大骂,长若终于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自杀了。”
邓永湉看见晼晴泪流满面,又继续说:“长若是个重情的人,他喜欢那个姑娘,自然对师妹冷若冰霜,可是他也知道倘若有一天师妹知道他的背叛,会痛不欲生,所以下山之前,还找过了我,他将荷包给我,希望我能照顾师妹,怕师妹想不开,要我对师妹好一些,不要像他那样,做个负心的人。”
晼晴哭出声音,忽然去取剑,颤抖的剑指着邓永湉,痛苦地说:“你骗人,你这个大骗子,我一剑杀了你。”
邓永湉一脸悲伤,一丝不变:“我知道师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子的,就算你一剑杀了我,也改不了所有的开始和结局。”
晼晴的哭声加剧,剑飘然从她的手中滑落,邓永湉心知时机到了,轻轻走上去,抱住了她,晼晴趴在他的怀里哭泣。
晼晴渐渐抽泣的时候,邓永湉一脸的兴奋,他还是第一次抱着师妹柔软得腻人的身体,禁不住爱惜她:“师妹,永湉答应你,这辈子都对你好,这辈子都保护你。”
晼晴忽然推开他,哽咽着说:“你走,你走啊,我不想见到你。”永湉以为自己刚才的话,说错了,慌忙解释说:“师妹,我,我是真心的。”
晼晴撕心裂肺地喊:“用不着你可怜我,你走啊,走啊。”
邓永湉被震住,一脸无奈和无辜,往后退去说:“师妹,你好好歇息,我晚点再来看你,再来看你。”邓永湉落寞地往回走,他不知道,其实是自己不懂晼晴的心。
晼晴站在房子里嘤嘤地抽泣,忽然听见门口的脚步声,又一声呵斥:“你走啊,我不想见到你。”
“小姐!”
晼晴蓦然抬头:“小丑!”
蓝乡安漠然说:“小姐怎么哭成这样?”刚刚靠近晼晴面前,晼晴就嚎啕大哭地抱住了他:“长若不要我了,长若不要我,你知道吗,长若根本就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别人。”
蓝乡安被她的悲伤感染,眼睛也红红的,过了半晌,晼晴安静了些,蓝乡安说:“晼晴,小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晼晴默默的,蓝乡安继续说:“其实在这徂徕山上,徐长若是最爱你的。”
晼晴如雏鸟抬头:“什么?”
蓝乡安说:“我了解他,我看第一眼就了解他。”
晼晴说:“为什么?”
蓝乡安说:“你知道一个人就算骗你一百遍,但他的眼神骗不了,我看得出来,徐长若看你的眼神,就像。”他好想说,就像蓝乡安看苏小难的眼神,可是停住了:“就像,你们前生就认识的一样。”
晼晴如婴儿的眼睛:“前生就认识的?”
蓝乡安说:“是啊,因为前生,你们就在一起,这辈子,你们也在一起。”
晼晴说:“可是,我们不在一起?”
蓝乡安说:“那下辈子,你们一定在一起。”
晼晴将蓝乡安抱得更紧:“可是永湉他说……”
蓝乡安说:“永湉骗你的,他在说谎!”
晼晴将头埋在他怀里:“你怎么知道?”
蓝乡安说:“我昨天晚上来今月,发现他鬼鬼祟祟去了徐长若的房间,便知道不对,他偷了你送给徐长若的荷包。”
晼晴猛然抬头,咬牙说:“我要去杀了他。”
蓝乡安说:“不行,现在还不行。”
晼晴说:“那等到什么时候?”
蓝乡安说:“就是要等,他逼死七娘,我一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比剑光还要寒冷。蓝乡安又慢慢地说:“所以以后,你还要对他好。”
晼晴惊异:“对他好?”
蓝乡安说:“是啊,等到他全无戒备,就可以杀了他。”
日薄西山,蓝乡安本欲下山,晼晴求他住下,将他安排在紫和宫里的一个厢房里,这间厢房和晼晴的厢房正好对着,蓝乡安能看见那窗纸上的倩影,就好像映在观止阁灯影里的苏小难。
忽然丫鬟送衣服过来,行礼说:“小丑公子,这是小姐让你换的衣服,请你换了去见她。”
蓝乡安见是一套今月的青色行装,已是高兴,本来初衷就是为了穿上今月的衣服,可惜今天才能实现,又见衣服上放着一个镶银珠的齐鼻翼白面具,华贵异常,待换了衣服,戴上面具,恍然换了一个人,他抚了抚衣袍,一声感叹,想不到本是一个京师浮华公子,却成了徂徕山巅的白面小丑。他漠然地朝晼晴的厢房走去,月光打探着他的脚步,他忽然发现晼晴就站在院子里,她旁边是一颗和她同高的幼松。
蓝乡安问:“晼晴”
晼晴的声音柔和而忧伤:“长若,是你吗?”
蓝乡安浑身一震,他知道晼晴问的是他,但是却无法回答,他认识晼晴的那天,就讨厌她,痛恨她,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个刁蛮任性的女子却有长情的一面,她对徐长若的感情掩埋了她所有的缺点,此时此刻,蓝乡安也禁不住怜惜她,他幽幽地说:“是啊,我是长若!”
晼晴眼睛湿润,轻轻向他走来:“我知道你会回来,你舍不得我是不是?”
蓝乡安被她的声音感染,仿佛是另一个人在和他说话,仿佛是小难的声音,他也走上去:“我舍不得你,我这辈子,最舍不得的人就是你啊。”
晼晴重重地将他抱住:“长若,我们再也不分开,再也不分开。”
蓝乡安也紧紧抱住她:“好啊,我们再也不分开,长若永远都对你好。”
北平迎来了这年的第一场大雪,粉妆玉砌,银霜遍地,煞是好看,北平的雪与江南不一样,一眼望去,千里雪白,无一例外的白。
苏小难哈着气,和梅槿走在雪里面,徐王妃送的白绒袄,正合身,暖意融融。雪地里踩出了两行脚印,如两行飞翔的大雁。
她在雪景里,远远地望见一条长龙似的红衣队伍,抬着几十乘红木箱子,在白里面异常耀眼。
这日懒懒的和梅槿回去烘火炉,第二天晌午,她叫梅槿去喊徐锦香要不要一起赏雪,便等不及到梅花园园口等她,听见一个浑厚的声音说:“姑娘别来无恙!”
第59章 雪中偶遇
她在雪景里,远远地望见一条长龙似的红衣队伍,抬着几十乘红木箱子,在白里面异常耀眼。这日懒懒的和梅槿回去烘火炉,第二天晌午,她叫梅槿去喊徐锦香要不要一起赏雪,便等不及到梅花园园口等她,听见一个浑厚的声音说:“姑娘别来无恙!”
扭头一看,却正是上次为燕王庆寿的周王府二公子朱有爋,他穿着绛紫色厚棉锦袍,镶金敷银的袖领,甚是华贵。苏小难见是熟人,揖礼:“朱公子好!”
朱有爋容光焕发:“小难?我没记错?芳龄十七?”
苏小难说:“你问这作甚么?”
朱有爋满脸喜悦:“小难,你就住在梅花园?”
苏小难应了一声。
朱有爋说:“抬眼望去,却一朵梅花也没有。”
苏小难解释:“有,里面有。”
朱有爋说:“看不见,带我看看。”
苏小难对他颇有戒心,毕竟上次他无赖地拽着自己的手,故意说:“没有,我刚刚记错了。”
朱有爋叹息说:“雪中无梅,好似乐而无酒,兴而无诗啊!可惜可惜!”
苏小难说:“有什么可惜的,要欣赏梅花就去江南看好了。”
朱有爋说:“大可不必,眼前就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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