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若眼见日月剑没有胜出,又换了今月的缥缈剑,却是更加缥缈多姿,在岑崇岭的周身形成千点白花,岑崇岭使出了琅琊功,却是更犀利的风,更噬魂的气,徐长若被撞出满口鲜血,滚到地上,但他又马上爬起来,换了今月的流风回雪,这是七娘最擅长的武艺。
只见林中竹叶被化作剑气,纷纷向岑崇岭刺去,岑崇岭虽只用的是琅琊功,却是气宗里颇高的境界,气力低沉,将这竹叶化作的剑气挡在琅琊功形成的气钟里,他周身被气体护住,只见他大喝一声,气钟破裂,一股怒气飞出,正打在徐长若的胸口,徐长若一声惨叫,痛叫一声“师娘”,被撞出了竹林。
岑崇岭重新抱起七娘,缓缓飞进了被剑气和气体伤得支离破碎的竹林,在一间茅屋前停了下来,这茅屋被红绸子装点得喜气洋洋,一枚巨大的“喜”字挂在茅屋的门头上。
屋子里全是红得刺眼的装饰,岑崇岭将白如仙子的七娘放在绯红的床头上,好像万丈红中的白牡丹。他忍不住流出泪,将她纤纤的手掌贴住自己的脸。
二十年了,当年青易与琅琊比武,琅琊惨败,他的师父凌风走火入魔,杀戮全家,杀戮琅琊弟子,最后也自杀了。
琅琊从此没了,岑崇岭却仍带着琅琊的情愫行走江湖,他记得那次噩耗,凌风杀死七娘的同门师姐妹,七娘也差点死在凌风的手里,青易掌门席应真的弟子青翃救了她,从此带走了她,他与七娘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只可惜被这灾难毁了,他苦苦追寻七娘二十年,今天,再次见面,再次相拥在一起,那酸楚的泪水哪里禁得住。
他恨青易毁了琅琊,他恨青翃夺了自己的爱妻,他恨青翃杀了自己的孩儿月行。
当七娘醒来,岑崇岭泪水的脸庞浮现喜悦:“七娘,你醒了。”
七娘头昏沉沉,望着红彤彤的世界,问:“我这是在哪?”
岑崇岭说:“我要为你补一个婚礼,这里是我们的洞房,你看,你喜不喜欢?”
七娘震惊:“师兄,我已嫁做人妇,你不可这样。”
岑崇岭仍喃喃地说:“从今以后,我们就不分开,只要七娘愿意,我们还可接月行回来,住在一起。”
七娘说:“师兄,你疯了?”
岑崇岭说:“我没有疯,月行的骨头我找到了,过几日我们就能团聚了。”
岑崇岭缓缓起身,这时已是月华初上,屋子里红烛莹莹,他取了两杯酒,递给七娘一杯:“来,我们喝了交杯酒,从此就是明明正正的夫妻了。”
七娘垂下头:“我不喝。”
岑崇岭脸色变了:“怎么了,七娘,是不是嫌我安排的太寒酸了。”
七娘有些悲愤:“师兄,够了,放我走吧,放了晼晴吧。”
岑崇岭脸色渐渐暗下去:“你说什么?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多长时间,当年你的誓言呢,白头的誓言呢?”
七娘说:“放手吧,师兄,那都是以前的事情,现在,我们都老了,何必还耿耿于怀。”
“耿耿于怀?你以为我是耿耿于怀?”
七娘想爬起来:“反正这杯酒我不喝。”
岑崇岭气急败坏,抓住七娘的嘴巴,尽管她拼命挣扎,尽管她拼命拒绝,但还是将一杯酒倒入了她的喉咙,七娘的眼睛红润了,委屈爬满了面颊。
岑崇岭知道自己错了,满心愧疚:“七娘,是师兄对不起你,我答应你,明天,晼晴就安安全全回去,你和我做几天夫妻,我这辈子也心满意足。”
七娘流下一颗泪,沉默不语。
岑崇岭更加愧疚,紧紧握着她的手:“师妹,师兄千刀万剐,也还不清对你的罪孽,都是我不好,我不好。”
七娘听了这句“师妹”,哭出声音来,居然抱住了岑崇岭:“师兄,七娘很痛苦,我知道你的心意,我全知道,说对不起的人是七娘,七娘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你啊。”两个人相拥而泣。
蓝乡安在石房子里苦找了一天的机关,精疲力竭,晼晴从早晨的兴奋,慢慢转变成黄昏的失望,她一个劲地催促蓝乡安,问他找到了没,蓝乡安的耳朵都被她磨破了。
石房子的每一块石头,蓝乡安都摸了一个遍,他不断回忆奇门巧术里的秘籍,可是令他失望的是,不管是什么奇门巧术,也没有眼前这么简单到只有块块堆砌的石头,简直可用七零八落来形容,连一丁点建筑的艺术感也没有,那也就是一种可能,建造这个石房子的主人就是要将石房子建成一个密不透风坚固堡垒式的屋子,那如果初衷是这样,还需要什么机关。
两个人忙了一天,累得不行,蓝乡安坐在地上叹息,晼晴本来一个劲地埋怨他,却又累又饿,力气也没有了。如果再困几日,岑崇岭不出现,两个人势必要被活活饿死在里面,他正忧愁,却听晼晴喊:“那是什么?”
蓝乡安抬头一看,窗户上无端地放着一个荷叶包,找了一天机关,却没有去检查窗户,因为谁也料不到窗户会是机关,蓝乡安走过去,拿起来打开看,原来荷叶包里是牛肉。
岑崇岭总算还有点人性,蓝乡安想着的时候,分了一半给晼晴,说:“吃吧,过了一天是一天。”
晼晴早就饿得慌了,嘴里口水直流,拿起来便啃了起来,连说了几句“可香了”。
蓝乡安一边吃着,一边在想,岑崇岭到底想干吗,将两个人关在一起,总是要有目的的,就算希望自己侮辱晼晴,也需自己有这个念头吧,真是弄不明白他的古怪。
晼晴吃了一半,问蓝乡安:“你说那死人什么时候来?我们是不是永远都住这里了?”
蓝乡安说:“他在明,我们在暗,只能再等等看吧。”
晼晴叹息:“哎,也不知娘怎么样了,也不知长若怎么样了,一个大门派的小姐丢了,整个徂徕肯定都炸开锅了。”
蓝乡安竟然失笑:“是啊,堂堂今月大小姐,竟然说丢就丢,你爹的脸面以后往哪里搁。”
“你这话里有话啊?”
“岂敢,我只是说实话,这天下之大,门派之多,谁不都是为了一个面子。”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蓝乡安也不曾想,曾经日日欺负自己的今月大小姐,如今要与自己朝夕相对,倘若早早知道这个命运,以前也不必对她怨恨了。
月亮爬起来时,两个人本可以相安无事地各自安睡,可晼晴突然喊热得烫人,蓝乡安也早就感觉到了,他以为山野里气候有变化,石房子晒了一天,自然有些热气,不想却越来越热,甚至有些烫,就好像生了重病似的发烫,他想敞开衣领,又担心男女同居一室的礼节,所以并不敢,可晼晴烫得越来越厉害,开始叫唤:“小丑,我好热啊。”
蓝乡安回应:“我也是。是不是食物有问题?”
“难道中毒了?”
“想必他也不必害我们,要不然一刀杀了多疼快。”蓝乡安还有些理性,可慢慢就被浑身的烫热搅昏了,他开始产生了幻觉,这幻觉里出现的人是苏小难,他发现苏小难浅荷的秀体向他走过来,面容姽婳,眼眸婆娑,好似一个人间难得一见的玉女,他浑身兴奋,爬了起来,迎了上去,轻轻地唤她:“小难,乡安好想念你。”蹒跚地走了几步,一把将她抱住,却是暖如玉的身体,浑身散发清香,他的心飞了出来,气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将头埋进了她的秀发,这是他日夜想念的躯体啊,他抱住了就再也不能放开,只在她的耳边叫唤:“小难,小难。”小难也回了娇媚的声音:“乡安,我也好想念你。”
蓝乡安血气澎湃,嘴唇拼命往她面颊、鼻翼和嘴唇移去,又轻轻地咬她的嘴皮和舌头,他完全不能自抑,一只手偷偷解开了她的腰带。
明月当空,石房子里传出交揉相错的呼唤,蓝乡安情深地唤着“小难”,晼晴销魂地喊着“长若”,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想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
晼晴看到的是青衣妩媚的徐长若,他正用热烫的气息亲她,她神魂颠倒,差点欢喜得哭出来,嘤咛地叫唤:“长若,晼晴一辈子都喜欢你,一辈子都爱着你,永不分离。”
第55章 剑绝长空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七娘沉沉地从红红的被褥里爬出来,她对着铜镜梳发,满脸忧伤,岑崇岭站在她身后,轻轻地问她:“七娘,你真的决定要走吗?”
七娘目光呆滞:“师兄,我会和他说清楚的,你给我几天时间吧。”
“好,十天之后,我们在此相会,我带着月行的骨头来见你。”
“晼晴呢?”
“你放心,你晚上就能见到她。”
七娘神情黯然,在岑崇岭的拥护下走出了草庐,走向了竹林的外围,她停下来说:“师兄,请回吧。”
岑崇岭说:“七娘,我会等你回来的。”
七娘没有应答,漠然的朝前走去,岑崇岭看着她美丽的背影,依依不舍。
当七娘走出竹林,发现徐长若正向自己缓缓走过来,那体态像是受了重伤,他步履摇晃,手扶着胸口,前襟早被鲜血沾染,七娘心疼:“长若,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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