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再一次升起,包宴宴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有两个念头萦绕在自己的心头,颜肖会不会又变成了别的东西,又会不会晚上睡觉时被自己一个不小心压死了。
包宴宴小心翼翼地往身边看去,颜肖睡得正熟。
小小的脑袋上溢满了汗珠,包宴宴微笑着将被子撤下去了一部分,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竟在他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这孩子,长得实在太招人喜欢了。
包宴宴细细地又端详了一遍,总觉得今天的他和昨天的他有些不同之处,可哪里不同她又说不上来。
如此过了两三天,一日喂过颜肖喝过奶后,他竟冲着包宴宴小了。
笑容甜的像蘸满了蜜罐似的,包宴宴十分欢喜,整天就拿着个拨浪鼓逗弄着颜肖。
她用鼓棒挠挠头,这颜肖似乎长得有些快。
又过了几天,颜肖会翻身了,包宴宴更加欢喜,有一种儿子要长大的感觉。
过了二十多天,颜肖已经会爬了。包宴宴再照看他时已经不像先前那般好照看,不管做什么时候都要把他带在身边,生怕他一不小心就出什么危险。
快到一个月的时候,颜肖已经走得很稳了。
包宴宴托腮看着颜肖,眉眼中已经有些当初那个颜肖的风采了。这么小就这么漂亮。
想起了二人之前发生的事,又想起了颜肖之前有意无意中透露出他对她有着那么点儿的意思。
包宴宴不禁笑出了声,若说以前在颜肖的威逼诱惑之下,她可能会乖乖就范。但是现在,颜肖与她从小养大的儿子并无区别。
这实在是很难下手啊。
包宴宴开始记录颜肖身体上的变化。
某某某年某月某日,颜肖会笑了。
某某某年某月某日,颜肖会翻身了。
某某某年某月某日,颜肖会爬了
……
包宴宴现在似乎也知道了颜肖的身体变化,这颜肖应该是一个月就能长成普通孩子一年才能长成的样子。
李君望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包宴宴有些着急。但看着尚未懂事的颜肖,似乎就这么带他去找李君望,又有些危险。
但是要等他真正懂事了,怎么着也得再有个七八个月。
李君望也不知能不能等到那时候。
包宴宴抓了抓头发,愁啊。
没事的时候,包宴宴就教颜肖说话,首先得教他怎么称呼她。
叫娘?不妥不妥,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大闺女。叫姨?也不妥,再过几个月颜肖长得就和她差不多大了。
最后想了想,还是叫姐姐吧。
当听着颜肖那软软奶奶的声音叫出第一句姐姐时,包宴宴的心里比捡到银子还要开心,自豪感满满的。
颜肖长得已经有普通一岁多的孩子那般大了。
包宴宴看着在院子里跑得不亦乐乎的颜肖冲她招手道:“颜肖你过来。”
颜肖迈着小短腿乐颠颠地跑了过去。
包宴宴摸摸他的小脑袋,得意地不得了。以前的颜肖几时会这么听话。
她挥挥手,颜肖又跑去玩儿了。
包宴宴的心中慢慢盘算起一个计划来。
这颜肖之前的性格太过扭曲,为此她吃过他不少亏。
如今他就像一张白纸,她说什么他便听什么。包宴宴发誓,一定要把颜肖教育成一个正直、有为、仁爱的好男人。
她满含热泪地看着上天,这也许是上天也看不惯颜肖以前的做法,又给了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吧。也给了她一个整治颜肖的机会吧。
这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包宴宴擦擦手掌,仿佛看到了颜肖对她俯首称臣的样子。
第56章 不知宝物的宝物
又过了几天, 颜肖已经走得很稳了。
大大的眼睛,白嫩嫩的皮肤,樱桃般红润的唇瓣, 话也会说得差不多了。
软软的嗓音偶尔唤出一声“姐姐”, 听得包宴宴浑身都酥了。
颜肖这几天总惦记着往外面跑, 起初包宴宴还拦着。但后来一想来到这里已经快一个月了, 颜肖除了见过包宴宴一人,再也没见过其他的人, 这对他的身心发展也没什么好处。
最重要的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孩子,不出去炫耀炫耀,实在是可惜了。
包宴宴给颜肖换了身新衣服,牵着他的手出去了。
远处炊烟袅袅, 包宴宴指着那边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颜肖道:“是烟。”
包宴宴郁闷地想,这孩子怎么连烟都认识。
又佯装惊讶地道:“呀, 那里着火了。你怕不怕啊?”
颜肖若说怕,她便一把把他搂在怀中,将她的母爱发挥地淋漓尽致。
颜肖抬头用眼睛瞟了一下她道:“你长这么大,连做饭时烟囱冒出来的烟都不认识吗?”
包宴宴用手照着他的后脑勺打了一巴掌, 才这么小怎么就如此讨厌了。
颜肖也不用手揉脑袋, 笑眯眯地看着她道:“说不过孩子就打,是最无能的教育方式。”
包宴宴瞠目结舌,这神态这语气,怎么和以前的那个颜肖一模一样。
她举起的手又缩了回来, 蹲在颜肖的面前, 尽量作出和蔼可亲的样子,笑道:“姐姐刚才不该打你, 我向你道歉。”
颜肖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那目中无人的小眼神,包宴宴强忍着想要再揍他一顿的冲动,吸气、呼气,吸气再呼气。
总算将心中的那团怒火压了下去。
看着已经走在前面的颜肖,包宴宴翻了个白眼,这什么孩子啊。
远处,有个妇人也带着一个与颜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朝这边走来。
那孩子见颜肖长得好,迈着小胖腿,张开小胳膊,跑到颜肖面前就要抱他。
颜肖轻轻地往旁边一闪,那孩子扑了个空,一个没站稳扑倒在地哇哇大哭起来。
那妇人见自己孩子摔了,很是心疼,将孩子扶起,拍了拍沾在身上的尘土。
一眼看见了站在身边的颜肖,惊讶地道:“这孩子长得真漂亮。”
说着伸出手就要捏捏他白嫩嫩的小脸蛋,颜肖往后退了一步,道:“这位阿姨,不要随便动手动脚的。”
妇人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笑道:“这孩子说话还怪有趣的。”
包宴宴与那妇人点了点头,那妇人问:“你是这里的人吗?怎么以前没瞧见你?”
包宴宴道:“我是上个月才搬到这里的。”
“你是这孩子的仆人吗?”
包宴宴又想翻了个白眼,自从她认识颜肖以后,翻白眼的次数明显地增加了。
妇人更诧异地问:“那是娘?”那这孩子的爹得有多漂亮。
“姐姐。”颜肖伸出两只短短的胳膊,要抱抱。
包宴宴弯腰将他抱在了怀里。
“姐姐?”虽然包宴宴长得也挺好的,但和颜肖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包宴宴朝她笑了笑,就要走。
那妇人忽然想起颜肖刚才对她的称呼,故意逗弄颜肖道:“你刚才怎么叫我阿姨呀?”看年龄她和包宴宴也差不多。
颜肖笑眯眯地道:“长得漂亮的叫姐姐,长得丑的叫阿姨。”
趁着那妇人还未说话,包宴宴急忙抱着他溜了。
这话真是太爽了!
晚上的时候,包宴宴特意给颜肖做了一顿排骨。
又过了大约十多天,包宴宴再也坐不住了。
李君望一直没消息,这颜肖长得出奇的快,一天一个样,已经长得和两岁的孩子差不多大了。
在一个太阳初升的清晨,包宴宴带着颜肖离开了此处。
一则去找李君望,二则颜肖长得如此快,总在一处难免会让人起疑。
包宴宴带着颜肖到那日作战之处察看,风抚平了一切痕迹。
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但包宴宴的心中还是一阵失落。
如此行了三四天,这一天,包宴宴带着颜肖住进了一家客栈里。
夜晚,树影稀疏,万籁俱寂。
颜肖在黑暗中忽然睁开双眼,如墨般的眸子在黑暗中异常灵动。
窗户那有细细索索的声音。
颜肖用手捏住包宴宴的鼻子,包宴宴在窒息中醒来,刚要说话,却觉得嘴上一片柔软,一只小手覆在了上面。
颜肖用手一指窗户,原本紧闭的窗户不知怎的竟露出了一个缝隙,一个竹管从那个缝隙中伸了进来。
顶端出散发出白烟袅袅。
有迷烟!
包宴宴急忙念动口诀,又在颜肖的身上点了几点。
而后带着颜肖悄悄下了床躲在了房门的后面。
又过了一会儿,门悄悄地开了。
有两个身着黑衣,蒙着面纱的男子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直奔床上。
床上无人,两人面露惊讶之色相互看了一眼,便想出去。
包宴宴从后面走了过来,挥手将二人困在原地。
将面纱揭开,这不正是此间客栈的掌柜和店小二。
包宴宴冷笑道:“原来是家黑店。”
对面无人回答,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包宴宴尴尬了下又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