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初在包家村,家人们都一个个地死去,只有自己孤零零地活着。
这种感觉竟然又上演了一次。
两行清泪不知不觉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颜肖的小眼睛一直盯着包宴宴看,也不知他到底懂不懂。
又坐了一会儿,包宴宴飞身从房顶下来来到了房间里。
昨日经过了一场恶战,又在山上睡得极不踏实,这会儿有些犯困。
她将颜肖放在了自己的枕边,不敢就这么将他放在院子里。
这么漂亮的大公鸡难免会遭人觊觎,万一被谁逮去吃了,那……
太阳西下,月亮升天,包宴宴才悠悠转醒。
颜肖依然将脑袋插进翅膀里,趴在身边。
包宴宴突然坐了起来,急忙将颜肖抱起来看了看枕头——还好没有随地大小便。
包宴宴下了床看看外面的天色已晚,到菜园中摘了点儿菜,麻利地做了一顿晚餐。
看着依旧趴在枕边的颜肖,包宴宴想了想又盛了一碗饭,放在了对面的桌上。
包宴宴把颜肖抱了过来,放在了碗旁边。
虽然他现在是只大公鸡的形状,但她还是无法像对待普通的公鸡那样对待他。
颜肖果然吃了起来,看样子也是饿坏了。
包宴宴又用茶杯倒了一杯水给他。
做好一切后,她自己方慢慢吃了起来。
“我也算待你不错了。”没有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后就将他抛弃,最不济也要狠狠地揍他一顿。
与颜肖在一起的日子里,包宴宴总是想着以后要如何摆脱颜肖。现在正是个绝好的机会,可是看着毫无反抗能力的颜肖,包宴宴实在是狠不下心来。
“我就是心太软。”
“也不知望望怎样了?”
昨日急着去救颜肖,也不知李君望是否能摆脱掉左扇。不过就算不幸战败,也不会被左扇杀了吧?
左扇的目的是要五行珠,他活捉了李君望,对他们更有利。
想到这里,包宴宴稍稍安定下心来。
再等十日,如果十日之后李君望还没有消息,那她就去找他。
“望望真是个好妖怪啊。”
吃罢晚饭,包宴宴看着洒落在房内的月光,忽然想起颜肖曾说过妖怪修行时会吸取日月精华,那么在月光和五行珠的帮助下,会不会让颜肖快速地恢复成人形呢?
想到这里,包宴宴抱着颜肖来到院中坐下。
从怀中掏出三颗五行珠,运起法术,三颗五行珠紧紧地环绕在颜肖的头顶上。
包宴宴不停地向三颗珠子里注入金光,甚至还咬破指尖,将鲜血注入到里面。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包宴宴方将珠子收起,抱着颜肖又回去睡觉了。
她想了想,还是将颜肖抱到了另一个房间的床上,还贴心地为他盖好了被子。
虽然他现在是只鸡,但也是只公的,还是不要和她睡在一起了吧。
白天的时候,颜肖就自己在院子里溜达,包宴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晚上的时候,包宴宴便借助月光为颜肖疗伤。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但她现在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转眼就到了十五的晚上,这天的月亮特别大,特别圆。
包宴宴早就听说过这天的月亮与众不同,因此一直运功到了后半夜才回房睡觉。
包宴宴是被一阵婴儿的哭声吵醒的,她揉着眼睛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是她来到这里后听到的第一个出自她以外的声音。
颜肖自打变成公鸡后,便一直没叫过。
这里除了她与颜肖,除了虫子便没有别的活物了。
就算是声音,也应该是公鸡的打鸣声,又哪来的婴儿哭声呢?
她揉着眼睛来到了颜肖的房间,傻眼了——谁能告诉她,那躺在床上未 | 着 | 寸 | 缕的婴儿是谁!
第55章 兵荒马乱的一天
包宴宴迅速地环顾了整间屋子, 房门紧闭,不可能是谁把婴儿送到这里的。
再一看,那只大红色的公鸡怎么不见了!
颜肖丢了!
包宴宴飞奔出屋子, 围绕整间房子里里外外跑了一圈, 丝毫没有发现那只鸡的踪迹。
她又跃到一棵树梢上, 放眼向四周望去, 还是没有。
包宴宴扒着墙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蹭到了婴儿的房间里。
她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站在床边看着哭闹个不停的滋味, 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
半晌,她用双手捂住了头欲哭无泪——苍天啊,大地啊,颜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打回原形,成了只鸡不是挺好的吗?为何又突然变成人了?还是个这么大的小人儿, 还是个男的!
包宴宴飞快地瞟了一眼与自己身体结构完全不同的婴儿,脸上迅速地浮现出了两道红晕。
原谅她是第一次见到异性的身体吧。
颜肖一直哭着, 包宴宴有些于心不忍,这天虽是热着,但他什么都没穿,可能万一似乎, 若是得了风寒就不好了。
包宴宴找了个小毯子铺在一旁, 又小心翼翼地把颜肖抱到了小毯子上,用毯子包裹了起来抱在了怀里。
颜肖小小的身体软软的,绵绵的,小脑袋总是往后面耷拉着, 包宴宴不得不用手托住颜肖的后脑勺。
包宴宴抱着他轻轻地摇晃着哼起了歌——她曾见过别人是这样哄孩子的。
颜肖在她的怀中果然不哭了, 黑黑的眼珠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睡着了。
看着颜肖白嫩嫩的小脸蛋,一股母性油然而生。
待颜肖睡安稳后,包宴宴轻轻地把他放在了床上。
又坐着看了他一会儿,方才起身离开。
包宴宴念动法术,在房间里布下一个结界,揣起银子,飞身去了离着此处最近的集市。
这颜肖也不知道何时能恢复正常,但以目前他这个状态而言,还是应该给他置办些吃的和穿的东西。
集市不大,人也不多,道路两旁的店铺冷冷清清,一如包宴宴的心情冰凉冰凉的。
婴儿的用品倒是好买,只是这吃的东西却难办。
都知道婴儿是要吃母乳的,但她总不能给他请个奶娘回去吧。
银子贵倒是小事,只是这颜肖昨天还是大公鸡,今天就变成了婴儿,谁知他能保持现在的状态有多久。
万一明天又变成了个别的东西,岂不是把奶娘吓着了。
包宴宴蹲在路边想啊想。
一个妇人牵着一头羊从街上走过,包宴宴眼前一亮,将那妇人拦住道:“你这羊可有奶?”
妇人一拍羊肚子,大声道:“足得狠呢。”
包宴宴一喜,付过钱后高高兴兴地抱着羊回家了。
颜肖还在睡觉,一如往常。
包宴宴突然闻到自己的身上有股异味——那是羊身上的味道。
她烧了满满一大锅热水,将羊放进盆里从头到脚洗了一遍。
又给自己洗了个澡后,坐在椅子上刚要喘口气。
就听哭声传来——颜肖醒了。
包宴宴任命地朝房间里走去,颜肖的两条小腿已经把小毯子踹开了,身上湿漉漉的全是汗。
包宴宴拿着毛巾将他身上的汗擦干净,又裹起小毯子将他抱在怀里晃悠着出了门。
院里,羊正悠然地吃着包宴宴给它准备的鲜嫩多汁的青草。
包宴宴将从屋子里带来的盆放在了羊肚子下面,一手抱着颜肖,用另一只手挤奶。
挤了半天,也没挤出多少来,累得手脖酸痛。
抱着颜肖的那只手也不舒服,包宴宴将颜肖暂时放到了地上。
颜肖一离开她的怀抱就哇哇大哭,包宴宴只好挤几下奶,又抱起颜肖晃悠一会儿。又将颜肖放到地上,又挤了几下奶。
如此反复数次后,才终于将奶挤够了。
卖羊的那妇人说,喝这羊奶最好煮一煮。
包宴宴一手抱着颜肖一手端着盆又去了厨房。
索性,填柴火儿时用脚踢着往里填便可,总算不似之前那般折腾了。
喂奶的时候就好喂多了,只不过颜肖偶尔咳嗽了几声有些吓人——呛着了。
打仗一样地喂完了奶,包宴宴又把颜肖抱在怀里哼着歌轻轻地摇晃起来。
卖羊的妇人说,小孩儿喜欢睡觉。
颜肖的眼睛慢慢地闭上,包宴宴长舒了一口气,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突然,一股暖流自包宴宴的前胸一直滑落到她的腹部。
包宴宴将颜肖抱远点儿一看,鼻子都气歪了,他竟然尿了!
包宴宴气急败坏地将他扔到了床上,又用剩下的热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下定决心不再理颜肖,但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哭声时,包宴宴的心软了。
看着怀中的颜肖,包宴宴欲哭无泪,她提前知道了当娘的感觉啊。
兵荒马乱的一天。
晚上,包宴宴将颜肖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虽然他这么小,但包宴宴还是无法把他当作正常的婴儿那么看待。
颜肖平躺在内侧,看着他小小的身体发出平稳的呼吸,包宴宴第一次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甜蜜溢满心头。
夜里,颜肖醒了几次,喝过几次奶后又甜甜的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