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宴宴不仅想要问候他娘,还想要问候他的全家,以及他的祖宗。
她打小最怕两样东西,一样是多腿的虫子,一样就是蛇。
尤其是蛇,一见到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汗毛都竖竖起来。
包宴宴躬着腰,姿势很不舒服。又想到刚及她膝盖高的颜肖,又马上坐了下来一把将颜肖揽在了怀里。
安慰道:“别怕。”
是给颜肖听,更是给自己听。
颜肖突然道:“你不是会法术吗?”
包宴宴是会法术,但一见到蛇就什么都使不出来了。
就像成了精的耗子听到猫叫还是会害怕一样。
大缸越来越热,缸内空气的温度越来越高,蛇也更加的暴躁。
包宴宴定了定心神,盘腿坐好,念动口诀,在自己与颜肖周围布下了一个结界。
结界发出微弱的光亮,大缸烧得遍体通红,也发出些微弱的光亮。
借着这些光亮,包宴宴将四周看了个大概。
这里面不下有十条蛇,不大,有一米来长,木棍粗细。
都张着大嘴想要往结界里冲。
蛇与蛇纠缠在一起,有些蛇不满意地咬了同类一口,那被咬的蛇当场死去。
包宴宴倒吸了一口冷气,幸好刚才没被咬上,要不然这时已经死翘翘了。
结界越来越虚弱,但缸里越来越热。
包宴宴早就想到,这明睿知道她会法术,所以这缸外的火定然不是什么普通的凡间之火,她的结界只能抵挡着了一时,但想要顶住一个时辰——难难难!
包宴宴摸摸颜肖的额头,已经起了薄薄的一层汗。
她想要将他的衣服解下来些,颜肖阻止她道:“先将结界外面的蛇解决掉。”
看着就恶心。
包宴宴深呼一口气,拼了。她怎么着也会写法术,普通见她还要唤一声仙姑。
仙姑被蛇吓住了,这得多丢脸。以后她还怎么混!
包宴宴迅速地将结界收回,与此同时手中运出几道金光朝着缸中各个地方射去。
蛇尸噼里啪啦地落到了地上,一股烧焦的味道。
包宴宴被烫的一缩手,又急忙运出一个结界。
她蹲下来,检查了下颜肖的身上,衣服有的地方被烧着了,她急忙用手将火星扑灭。
结界里也越来越热,包宴宴与颜肖的脸通红通红,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包宴宴用手当扇子朝着自己和颜肖扇风。
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学过的法术,到底纳一种法术能结此难?想来想去,什么都想不到。
包宴宴对颜肖道:“这缸不知用何物制成,我刚才施法打蛇,缸竟半分没有变化。硬闯是闯不出去的了,倒不如刚才奋力一战,你也有机会能逃出去,也好过咱们俩都死在这里。”
第59章 年龄虽小智商高
包宴宴的衣角又被烧着了些, 她被烤得浑身都发烫,索性将外衣脱下来扑打着周围的热气。
包宴宴的怀中发出微弱的亮光,颜肖指着问:“那是什么?”
包宴宴低头一看, 一拍脑门, 自己怎么把这茬忘了。
她将怀中之物取了出来, 三颗珠子并排摆在地上, 包宴宴只将那发蓝光的水行珠留下,将那两颗珠子又放进了怀中。
水行珠属水, 水克火。这缸外的火虽不是凡火,但这水行珠亦不是凡物,也许真能派上用场。
包宴宴将水行珠放到半空中,盘腿做好,缓缓念动口诀, 双手中蕴出两道金光朝那水行珠注去。
水行珠发出的蓝光越来越大,缸里越来越亮, 包宴宴可以清楚地看见颜肖那白嫩嫩的小脸。
缸里的温度也在慢慢地下降,终于回到了正常的温度。
包宴宴调息运气,缓缓地将金光收回,但并未将水行珠收回, 水行珠依然挂在半空中。
包宴宴得意地对颜肖道:“厉害吧?”
颜肖瞥了她一眼道:“不早些拿出来。”
包宴宴:“……”
外面响起了一声鼓声, 包宴宴才后知后觉,这才过了一刻钟?为何她觉得仿佛过了一个时辰。
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的,煎熬的时间总是漫长的。
颜肖突然大声的哀嚎了几声,嘴里直喊着烫。
吓得包宴宴急忙把将他的身体检查一遍, 颜肖却突然不叫了, 他看着包宴宴道:“不可让他知道咱们在这里这么舒坦。”
包宴宴觉得有理,也跟着哀叫了几声。
缸外, 明睿一伙儿满意地点点头。
“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包宴宴问。
颜肖道:“我该记得什么?”
包宴宴用手指向半空中的水行珠问:“那是什么?”
“一颗珠子。”
“什么珠子?”
“不知道。”
看来当真是不记得了。
这样也好,也好。
包宴宴点头的脑袋又停住了,她忽然想起一事。
颜肖现在一个月生长的速度与正常人一年生长的速度差不多,那么一年之后他便十二岁了。
常言道:“人活七十古来稀。”那么照这个发展速度来看,颜肖再过个五六年便已到了垂暮之年。
所以说,他顶多再活个五六年。
想到这里,包宴宴的鼻子一阵发酸。
以前的那个颜肖固然讨厌,但现在这个颜肖长得粉粉嫩嫩,又是自己亲手带大的,若真死了,这叫她情何以堪。
包宴宴不自觉地将颜肖搂抱在了怀中。
“你在担心什么?”颜肖似乎也看出包宴宴有心事,“我既然敢进到这里,就有把握出去。”
包宴宴一刮颜肖的鼻子:“你这么个小人儿还能比我厉害不成?”
“那是自然,”颜肖用鼻子哼了一声,“也不想想刚才是谁救了你?”
说到此处,包宴宴心中确实有个疑惑:“你是怎么让他们都笑的?”
“没听说笑会传染吗?”颜肖道。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包宴宴偷笑,幸好刚才明睿是叫她把他们都弹笑了,若是叫把他们都弹哭了,她还真就没辙了。
“当然也得看是谁笑,”颜肖自恋地道,“像我这种漂亮的公子,才有这么大的感染力。”
那些个教育他的话还是留着以后再说吧,包宴宴在心中的小本本上又给他记上了一条。太过自恋,不好,不好。
“你知道我与你的关系吗?”包宴宴问,“你似乎也没问过我父母的事。”
不是所有的小孩儿都会吵着嚷着问,别人都有爹和娘,为什么我没有?
颜肖对于这个问题从来没问过。
“我和你不一样,”颜肖道,“和那些人都不一样,虽然我也不知道究竟哪里不一样,但这种感觉很强烈。”
包宴宴感叹,感觉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那你为何不问我?也许我知道呢?”
“有些东西要靠自己寻找才有乐趣。”颜肖小小的嘴里,吐露出他这般年纪不该说出的话。
“那若是找不到答案呢?”
“答案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揭晓答案的过程。”
包宴宴觉得他小小的身体里,装得绝对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智商。
她一定不要被他的外表所欺骗了,就像以前的颜肖,看相貌翩翩佳公子,但内心却阴险至极,阴险至极啊。
外面的鼓声又敲了第二下,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儿,包宴宴与颜肖时不时地上演一出被火烧着了的戏。
这两局都如此难过,也不知第三局会是什么,更不知真将三局赢了后,明睿会不会信守诺言。
包宴宴问:“你能看出外面都是些什么东西吗?”
以前颜肖可是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她与李君望就不行。之前还以为颜肖是神仙,所以什么都能看得明明白白。
现在想来,却是颜肖有不同与他人之处。
“都是鬼。”颜肖道。
包宴宴后背升起了一片凉意:“满院子的鬼?”
颜肖点点头。
她在酆都时都没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鬼。
包宴宴心中暗自盘算着,不知借助那三颗五行珠的帮助,能不能打败那些鬼。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颜肖再次说道。
包宴宴笑了笑。
颜肖道:“将那三颗珠子保护好,不要被他们发现。”
“这是为何?”她刚才还指望着它们打鬼呢。
“我虽不知这三颗珠子是什么,但见它绝非凡物,”颜肖道,“你似乎并不怎么懂得如何使用它们。如果使用不好,反而帮不了咱们,连珠子都会被他们抢去。”
颜肖所言有理啊,她刚才怎么没想到。
包宴宴紧紧抱着双腿,将下巴放在膝盖上,一直到第四声鼓声响起,才回过神来,慌忙站起来将水行珠收了回来。
缸顶上的盖开了,一丝新鲜的空气顺着开启的缝隙钻了进来。
包宴宴急忙把颜肖抱在怀里,飞身跳了出去。
明睿见包宴宴他们安然无恙地出来了,微微有些惊讶。片刻后又恢复回来,抱拳道:“包姑娘果然福大命大,竟然安然无恙地出来了。”
包宴宴冷笑道:“你早就想将我烧死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