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望并未来过这里,也不知道该如何走,只能瞎走瞎闯。
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笛声。如泣如诉,哀转久绝。
向来乐观的李君望,心里忽然闷闷的。
竟不自觉地朝着笛声传来的方向走过。
湖那边的对岸旁有一个小凉亭,李君望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坐在凉亭里的城主侧着身子,吹着笛子。
看见了他,李君望猛然醒悟过来,他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呢。急忙收住脚步往回走,若是被城主发现了,这些努力可都白费了。
城主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起身大喝了一声:“是谁?”
李君望吓得急忙施展法术飞到空中,城主也一跃腾空而起,飞到空中在后面追赶着他。
李君望在心中埋怨着自己,他怎么就这么笨,为什么没猜到城主竟然会法术?
其实这件事早就该想到的啊,黑天里的酆都处处都有妖魔鬼怪,为何单单城主府没有?一定是里面有他们忌惮的东西。
更何况,酆都是离阴间最近的地方,待在这么一个危险的地方,统领这么一座城市,城主怎么可能会不懂法术?
李君望认为他修炼了几百年,飞行术还会比一个修炼几十年的凡人差?
未料到,这又是大错特错。
城主的法术远远在他之上!
李君望一直朝府外追去,眼看着城主就要追上他了,却忽然停住不追了,又转身朝着府内飞去。
李君望站在街角不解其意,他想了想,认为城主一定以为他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因此不追了。
有了刚才的事情,李君望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他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城主府,回到了给他准备的那个院落。
他决定,既然暗得不行,就来明的。
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第二天清早,早有丫鬟打来了洗脸水。李君望怕漏了陷,便吩咐丫鬟们出去,自己梳妆打扮。
他虽不太会,但学着昨天包宴宴给他装扮的样子,倒也学了个七八分相似。
昨晚他几乎想了一夜,与其自己瞎找,不如和下人打好关系,下人们知道的事最多,说不定就能探听到什么消息呢。
刚梳妆好后,一个身穿紫衣的清秀丫鬟敲门进了来。
“老夫人有请城主夫人过去一趟。”语气里没有做奴婢的那种卑微,但也谈不上生硬。
李君望跟在丫鬟的身后,内心惴惴不安。他原以为,只要对付一个城主就可以了,没想到还有一个老夫人。
也不知道拐过多少个长廊,经过多少个假山。
紫衣丫鬟终于带他走进了一个看起来十分雅致的院落里。
一个衣着雍容华贵的老妇人正和两个小女孩在院中做游戏。
大的三四岁,小的一两岁。
紫衣丫鬟施礼道:“老夫人,少夫人来了。”
李君望知道这就是他“婆婆”了,忙施了一礼。
老夫人指着旁边的椅子道:“坐在那吧。”
李君望坐下了,察言观色,见老夫人脸带笑容,便放下心来。
老夫人又对着紫衣丫鬟道:“云英,先带两位小姐出去,我要和少夫人说说话。”
云英将两个孩子带下去了,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了老夫人与李君望二人。
老夫人也缓缓地坐在了李君望身旁的一个椅子上,看了他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我希望你会是最后一位少夫人。”
第21章 秘密一个又一个
这恐怕是不可能的了,就算城主愿意,他还不愿意呢。
他还要去探险,去经历美好的世界,体验美好的人生呢。
想到这里,李君望的嘴角微微上扬,那才是美好的生活啊。
老夫人见他笑了,以为他所笑是因为刚才她说的那句话。便又道:“城主的事,在外面你也应该听说过,如何能抓住他的心,就靠你的了。”
城主的事,他还真不知道。
“我刚来酆都不久,有些事情还不清楚。婆,婆婆。”叫婆婆有些怪怪的,“请你给我讲讲城主的喜好,比如说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有什么特别喜欢做的事。”
有什么特别珍贵的宝物,像珠子那样的。
老夫人笑道:“你倒是个有心人。”
她将城主的事情一一讲来,李君望一一记在了心里。
等她说完了,李君望试探地问道:“昨日城主说我像一个人?”
他没有将那个名字说出来,就是想看看老夫人对那个女人的态度。
从听到锦瑟的这个名字起,李君望便直觉的感觉到,城主频繁娶妻之事应该与她有关。
老夫人笑笑道:“你要这么说,还倒真有些神似,尤其是那双眼睛。”不过她又摇摇头,“不过说到底,就算你俩站在一起,也没人会觉得你俩长得相似的。”
城主思之深切,把所有的女人都当成了锦瑟?
如此说来,她应当是城主最喜爱的女人。
不过照现在来看,她应该已经不在城主府了。
难道是她不喜欢城主?
城主求之不得,所以才一个又一个的娶妻,就为了找一个与锦瑟相似的女人?
老夫人又道:“刚才那两个孩子,便是锦瑟与城主所生的。”
这么一说,前面的那些假设就都不存在了。会不会锦瑟与城主成亲后,移情别恋与别人私奔了?
城主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用经常娶妻这种方法报复女人?
李君望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那锦瑟去哪了呢”
老夫人将目光看向远方,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看着他的背影,李君望郁闷地想:“这哪里是累了,分明是不想回答我这个问题。”
不过老夫人提到锦瑟时,并没有表现出十分厌恶,反而是带着微笑。
这又是什么回事?难道锦瑟不是私奔的?
剪不断,理还乱啊。李君望越想越乱,他摇摇头,看来他真不适合研究别人的八卦啊。算了,还是找五行珠要紧。其他的事,管它呢。
三日后,包宴宴坐在仁爱客栈庭院里的石凳上一边悠闲地嗑着瓜子,一边和颜肖说着话。
“你说望望他能把此事办成吗?”
话音刚落,只见从前院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李君望背着个小包袱,哭丧着脸道:“颜公子,包姑娘。我被休了。”
包宴宴正把一颗瓜子放在嘴里,听他这么一说,连吃都未来得及吃,瓜子就顺着她的嘴里落到了衣襟上。
这才三天啊!
虽然早就做好了李君望被休的准备,可这时间未免也太快些了吧。
颜肖将浮在水面上的浮叶吹散,轻啜了一口道:“说说你被休的感想吧。”
李君望无精打采地走到颜肖身旁的石凳上坐下,长叹了一口气道:“这种滋味十分不好受,就像把我的心挖出来,放在石碾子上来回地碾一样。”
他现在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那些女人一旦被休,就寻死觅活的了。
李君望又道:“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就成亲那天晚上见过他一面。然后,然后他今天早上就让刘总管送来了一封休书!”
他还以为,既然城主说他长得像那个锦瑟,就会多留他一段日子呢。
李君望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大,最后蹭地一下站起来了,大声道:“你说他凭什么这么快就把我休了!凭什么!”
颜肖用两根手指敲了两下石桌,微笑着道:“需要我把你送回去吗?”
李君望马上闭嘴不说了,噌地又坐在了石凳上。
包宴宴担忧地问:“你不会移情别恋了吧?”
她还指着李君望和颜肖双宿双栖呢,这样他俩亲亲我我的,颜肖就没时间找她麻烦了。那样的生活,想想都美好啊。
李君望诧异道:“我移谁的情?别谁的恋?”
包宴宴却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她明白,处于在暗恋中的人们,通常不敢在别人,或者当事人面前吐露出自己的感情。
既然如此,那就说说五行珠的事吧。
李君望四处看看,见周围没人,压低声音道:“我听府里的下人说,城主确实有一颗宝珠,但是什么样,谁也没见过。”
包宴宴听闻一脸得意,当时她说五行珠会在城主府,只是随口乱说的,没想到还真在,胸脯也挺起来了,说话也底气十足地:“我竟是如此的机智聪慧!”
颜肖的大拇指指腹轻轻地摸着茶杯的外壁,挑眉道:“那你说该如何拿到五行珠?”
自从颜肖叫她去找五行珠的事情之后,包宴宴已经十分深刻的认识到,该认怂的时候就要认怂。
她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颜肖:“一切全凭颜公子的安排。”
既把颜肖抛来的问题又抛回去了,又顺带地拍了下马屁,真是一箭双雕啊。
颜肖果然很受用,眼里含着满满的笑意:“你也嫁一次城主府吧。”
窗纱将清晨的阳光分得细细碎碎的,门栓啪嗒一声开了。
颜肖手里拿着一套衣服,缓缓地走到了床边。
看着床上人的睡姿,脸上自然而然地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他坐在床边,将手捏向床上人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