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暗叹了一声,也庆幸巫马定澜去迟了半步,什么都没见着,否则她都不敢确定他现在是否还能平安走出石山尾,“王爷的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若是以后王爷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江姑娘还未回答本王之前的问题。”巫马定澜提醒道。先别说赴汤蹈火了,你如今似乎连问题都不愿回答。
“如王爷所见,我在石山尾遇到了袭击。”江洲漓无奈的摇了摇头,“至于为什么会不顾劝告回去,或者应该说为什么不听劝诫离开,又是为了什么目的,这个中缘由我暂时还不能说,也希望王爷不要深究。”
你不会想知道的,因为涉及其中之后,就再难脱身,而我也不愿拖累恩人。
巫马定澜面上淡淡的没有任何表示,但却沉默了良久才开口,“本王从来不会强人所难,姑娘不愿说就算了。只是不知道江姑娘可有看清楚袭击你的的容貌?”
“是从背后来的,所以没有见到。”江洲漓神色清冷的望向窗外,她确实没有见到背后偷袭的人,甚至还不知道那是不是人。
“那帕子里的东西,和这件事有没有关联?”巫马定澜把视线放到帕子上,其实他私下里已请仵作来看过,确认是动物的毛发,但除此之外并没什么异常的发现,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毛发。
“我也不知道。”江洲漓坦言,“这东西是从地上捡来的。”
看得出来江洲漓是不想配合,所以估摸着他一时半会儿什么也问不出来。恰巧院门外有侍卫来找,似乎是有什么要紧事,巫马定澜便干脆站起来告辞,但临出门前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的交代道,“这几日江姑娘就安心歇在府上吧,本王已经下令不许闲人来打扰,江姑娘可以安心休养。”
这算不算是变相软禁?
江洲漓右手随意支着脑袋,看着这巫马定澜的背影渐行渐远离去,突然露出了一抹玩味又无奈的笑意。
她不说实话是不想他卷入危险中,毕竟他虽然说身为王爷,也许在战场上也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但总归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可惜看巫马定澜如今的阵势,加之他又负责这次的案件,看来是不会轻易放弃呀。
“姑娘若是身体还不大舒服,就回床上躺着吧。”杏子端了点心进来,刚才在外面突然间刮起了风,看起来是要变天下雨了。她走过去把窗子关起,想到江洲漓在这里打瞌睡的模样,又被回忆惊艳了一把,“绣娘估摸着要晚点才能过来,到时候奴婢会叫醒您的。”
“嗯。”江洲漓随意应下来,确实看着摊开在桌上的帕子,又轻轻拿起那根红色毛发捏在手上左右瞧了瞧,然后凑到鼻尖前闻了闻。
在尘土清香的掩盖下,毛发上还带着一股极淡极易被忽略的胭脂香味,但不似杏子身上的味道,由此可见并非是在杏子经手后沾染上的,而是原来就有。
“杏子。”她回头轻唤道。
杏子铺床的动作顿住,疑惑的看过来,“姑娘怎么了?”
江洲漓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就歇了要开门见山的想法,而是面上带了淡淡的浅笑道,“你进王府多久了?”
本以为她是有要紧事才喊自己的,杏子还紧了紧心思,但见似乎只是闲聊,回过头去一边继续抖被子,才一边自然的回话,“王爷封王后,搬出宫里住进王府,奴婢就被管家爷爷买回来了,已经有十年。”
“如此说来,想必你对灵麝香不陌生罢?”
杏子利索的铺好了床,又过来伺候她更衣,“我朝不产灵麝香,素来是由宿覃国进贡的,因为数量稀少,所以极其珍贵。这天下能享用上的,怕也就是宫里的几位娘娘和公主了,连府里的夫人都没有,奴婢也只是听说过而已,没有见过。”
“宫里吗——”
朱漆色的庄严宫门在身后重重合起,震得门上镶嵌的八十一个鎏金铜钉都好像不受控制的晃了晃。
清早起来外边便下着雨,并且雨势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巫马定澜穿着朝服正装从宫里走出来,虽然淋着雨,但他依旧不骄不躁的走着,眉目沉稳,宛若从水墨烟雨画里缓缓走来的俊朗人物,飘逸出尘。
而自他进宫后,就一直在外面拐角处等候的赵炎远远的就认出了巫马定澜的身影,匆忙打起了伞牵着马迎上前,“爷——”
巫马定澜面色有些沉重,似乎还有些疲惫不堪的消沉感觉,摆手阻止他现在发问,“回去再说吧。”
言罢,接过缰绳利索的翻身跃上马鞍,伞也未遮。
赵炎赶紧跟上他,毛色光亮的两匹高头大马,冒雨在城中主干道上一路狂奔,然后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平王府门口。
看门的小厮很有眼色的上前来牵走了马匹,两人脚下步步生风的走进府里。然后才刚跨进门内,就隔着庭院见到早先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张谨,正微低着头站在主屋外的廊檐下焦急的来回走动。
“有什么发现?”巫马定澜进屋的时候,与他错身时随口问了句。
第16章 焰尾06
屋里比起外面正因刮风下雨而冒出的寒意要温和许多,但丫环们还是赶紧拿了面巾过来,擦拭巫马定澜身上的雨水。
张谨跟在他后面进门,左手一手扶着别在腰间的长剑的剑柄,“爷,还真有发现!”
“坐吧,说说看。”巫马定澜坐下喝了口热茶,示意赵炎也坐。
张谨没有推脱的坐下来,提起打探到的消息时也有些喜上眉梢。欣慰奔波多日终于有了收获,“按爷的吩咐,派出去的兄弟们在云城周遭明查暗访,说起诡异的事件,有不少人都一致谈起城外十五里地的清风津。”
清风津坐落在寒水边,因为渡口而得名。原本只是个偏僻贫苦的小渔村,后来经过几朝几代的盛衰发展,清风津凭着其优越的位置,从事河运和渔业,慢慢的就发展成了如今商贸繁荣的大镇子。
“听说镇上有一户楼姓人家,不管是灾荒还是饥年,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清风津,也没人知道他们在此居住了多少年。”
巫马定澜手指磨蹭着茶盏,神色不明,半晌才开口,“继续。”
“是。”说起这个,张谨脸色突然端正起来,“这户楼姓人家从不与周围的邻里往来,甚至也不见有人出门,几十年来白红喜事都没有办过。没见府上的主人雇工修葺过,但几百年的老屋子却也无大的变化。
有胆大的毛贼潜进去行事,出来后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住在附近的百姓都说,那楼府明里暗里都透着怪味,平日里都没人敢靠近五丈内,路过也尽量目不斜视。”
“确实很诡异。爷,那咱要不要去看看?”赵炎把抹头发的面巾放下,盯着巫马定澜等他做决定。
“去。”巫马定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如今已经不是他想不想去的问题了,而是根本就由不得他选择了。皇上给出最后的破案时限,是七日之内。
但看着门外的天色,时辰不早加之下雨有些阴沉,隐隐的就要暗下来,于是又开口道,“不过不是今日。你俩马上去兵营里挑选两百机灵点的将士,带上些火油烧折子类的东西,明日天一亮我们就出发。”
赵炎和张谨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严肃,还有隐隐澎湃的期待,重重的朝堂上抱拳,“是!”
等两人出去之后,巫马定澜靠在椅子靠背上,右手支着椅子扶手捏了捏眼角,有些疲惫的开口问堂屋里的丫环,“江姑娘呢?”
虽然偏院只是让杏子伺候着,但他一点都不怀疑下人们的能力,对后院的消息肯定比他要灵通得多。估摸自己带了个女人回来的消息,早就传遍王府了,甚至有可能已经传遍云城,只是没人敢当面来问他而已。
候在一旁的小丫环唰的就跪了下来,战战兢兢的答道,“王爷恕罪!奴婢——奴——”
“起来好好回话。”好不容易应付完宫里那位只知道下命令的主子,巫马定澜实在是累极了,懒得再多费口舌。后院这些小动作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放在眼里,谁家高门深墙里会干干净净。
小丫环畏畏缩缩的站起来,余光偷看巫马定澜一眼,见他只闭目养神,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江姑娘没有出门,应该还在偏院。”
“那就让厨房把晚饭摆去偏院吧。”言罢,巫马定澜起身走出堂屋。
但他不知道,就是他的这随口一说,将会在府里引起多大的轰动。谁不知三王爷巫马定澜秉性刚直不阿,还曾被传言过说是不近女色,如今带了位姑娘回来不说,竟然还要迁就那位姑娘用膳。
这可真的不得了了。
巫马定澜尚未娶亲,虽然有几房侍妾,但王府真正意义上的女主人的位置,暂时还是空缺着的。他常年在外行军打仗,难得回来几次,所以平素府里也没有聚在一起用膳的习性,都是各自在院里的小厨房解决。
偏院一直闲置无人居住,所以也是没有厨房的。自江洲漓住进去后,巫马定澜派了杏子去服侍她,吃穿用度都吩咐下人照着他的份例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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