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药,又喝了几口清粥稍稍填了下肚子,在和杏子闲聊的时候,江洲漓了解到距离自己被击晕,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天,是巫马定澜亲自把她带回来的。
趁着杏子收拾东西离开,她在房里随意找了找,没有找到自己换下的脏衣物,果然也不见事发时,自己紧握在手中的那根毛发。
本来也就不抱什么希望,没办法,只能等着巫马定澜来了问问。若是他收着也就没事,只盼着不要是来回搬弄时,给不小心弄丢了才好。
被击中的脑袋还有些轻微的抽痛,江洲漓靠在窗边的矮榻上懒懒的坐着,等杏子去唤巫马定澜过来,但等了才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她竟然又感觉困顿了,吹着凉风半眯起眼来,昏昏欲睡的。
等巫马定澜跟着丫环走进偏院,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美人打盹图。
女子眉目如画,青丝如瀑,支着如藕般的皓腕靠在窗台上假寐,睫毛弯弯轻颤着,似是睡得不安稳。
他把江洲漓救回来后,就直接交给了丫环照看。因为近来公务繁忙,他也没有太得闲暇的时间,所以今早抽了时间匆匆来了回,也因为见人还没睡醒,就又匆匆走了。却没想到昨日那个看着长相平凡的女子,清洗干净一番后,竟如此貌美如花。
她为何要掩饰起惊世的容貌?为何要不听劝诫再回石山尾去?她在石山尾遇上了什么?又为何只是受了伤,但却不曾如其他人般丢了性命?
巫马定澜心里有诸多的疑惑和不解,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杏子自然也是见到了江洲漓这副模样,感叹艳羡之余,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去叫醒她。而江洲漓原本就只是浅眠而已,对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早已有所察觉,睡眼惺忪的醒来,抬起头,明眸水润的看向门的方向。
许是在家中较为随意,巫马定澜换了身寻常的便衣,浅紫色锦长衣,又玉冠束发,看起来有些书生卷气,温润亲近了许多。
只是开口依旧又冷又硬,“你先下去吧,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偏院。”
“是,王爷。”杏子知道巫马定澜是在同自己交代,也知道这是他有话要与江洲漓说,不太方便让自己听到,于是福了福身,就退出到院门外去。
杏子这一利索的离开,整个院子里就只剩下巫马定澜和江洲漓两个人了。
两人算得上是完全的陌生人,相顾无言的,气氛有些微妙,沉默得过于安静,倒显得像是刻意造出来的压抑感。
江洲漓慢慢从矮榻上起身。等到巫马定澜走进房间里,就慢慢走到他的面前,扯了抹微笑挂在唇边,然后盈盈下拜,“见过王爷,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之前没有认出来王爷的身份,还请王爷见谅。”
巫马定澜顶着那张冰山脸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听见她的话,但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桌自旁坐下,悠然自得的给自己斟了杯茶,“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姑娘。”
“江氏洲漓,青城人士。”巫马定澜没开口,江洲漓也就没落座,直直的站在一边答复他,并没觉得这个回答有何不妥的地方。
岂料巫马定澜转头过去看她,平静的一字一句的重复道,“你刚才说,你叫江洲漓?”
江洲漓疑惑,巫马定澜似乎有点在意她的名字,但她不明白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就借着这个话反问道,“正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江姑娘的名字有没有改过?”巫马定澜抬头看着她,眼里满是认真。
江洲漓不太懂他什么意思,但还是没有丝毫犹豫的摇了摇头,“水州洲,水离漓。这是我满月的时候,家母为我所取,一直沿用至今,从来没有改过。”
巫马定澜抿了口茶,错开江洲漓探视的眼神,同时也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大惊小怪了。
刚才是一瞬间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有些太过于诧异,所以才没克制住问出来。但现在只要是稍稍一想,他都觉得荒唐。
李靖川已经去世百年,和他一个时期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还请江姑娘不要介意,本王只是突然记起来在某本看过的书里,有位姑娘和你同名同姓而已,有些惊讶。”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挺有缘的。”
江洲漓浅笑着感慨了一声,但不难听出来语气比方才疑惑时的紧张要放松了许多,“能让王爷如此记忆深刻的书籍,若是有机会,我也一定要找来看看才好。”
巫马定澜做了个请她入座的姿势,“自古以来就有言传,说是青城的女子容貌也倾城无双。本王过去觉得那不过是文人墨客夸大其词罢了,直到今日见了江姑娘才发现,果真是名不虚传。青城女子不仅容貌倾城,还心思细腻。”
“王爷过誉,实在是愧不敢当。”江洲漓佯装羞涩的低下头,也借此掩饰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思。青城如今什么样她并不清楚,无论巫马定澜这番话是不是想试探她,她都应该要小心谨慎点应对。
她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但巫马定澜却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一样,没有再继续关于青城的话题。刚才提及好在就真的只是恰巧说起而已,这虽让江洲漓疑惑,但也松了口气。
第15章 焰尾05
两人都不多话,素日里性子也冷冷淡淡,坐在一起冷场是必然的。但谁也没想到就是这样边喝着茶,边随意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几句,最后竟然也能让两人相谈甚欢,还凭空生出来分明萍水相逢,却相见恨晚的感觉。
就好像是故友重逢叙旧。
说得累了,江洲漓给自己斟了杯茶水润喉,巫马定澜就趁着这个时间,从袖兜里掏出一方折叠整齐的白帕子,贴着桌面递到她的面前。
单看帕子的外观,这就是一方很简单很朴素的帕子,在街边找小摊小贩随便一问,就能拿出几十上百条这样的东西,因为没有任何的图案和花纹,也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江洲漓不明白他是想让自己看什么。巫马定澜也不解释,只不慌不忙的给了她个眼神,示意她自己打开来看。
江洲漓捏着帕子的一角,将其一层一层的掀开,直掀开到最里面。帕子里包裹的竟然是她在石山尾拾起的那根红色毛发,火热的红色与清冷的白色,形成了强烈炫目的对比。
幸好没有弄丢,江洲漓长舒了一口气,之前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问巫马定澜,没想到他会主动拿出来,“多谢王爷。”
“江姑娘难道不打算说说看,你在石山尾遇到了什么事吗?比如为什么要不听劝告偷偷回去,又因为什么受了伤晕倒在那里不省人事?”巫马定澜突然凑近到她面前,面上冷冷清清的,眼神却满是让她逃避不开的压迫。
江洲漓下意识的就挺起腰,想要和他拉开几分距离。
但巫马定澜很快却又像个无事人一样,慢悠悠的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变回之前那个风度翩翩的俏王爷。除去嘴角勾起的小小弧度的坏笑,暴露了他根本是有意为之的。
从醒来知道她是被巫马定澜救了之后,江洲漓就一直在等着他的问话,因为已有所准备,所以事到临头倒也不慌不忙。当下执起茶盏轻轻抿一口,眼角眉梢才皆微微挑起,看向巫马定澜,“那不知道王爷又为什么会再回去石山尾呢?”
“归途,随口问了守在外边的官差。”巫马定澜十分简洁的回答她,也算间接给出解释。
回忆起昨天还心有余悸。他在石山尾撞见江洲漓偷偷窥视后,暗里试探了一番觉得构不成什么威胁,而江洲漓看着也不像是作案的疑犯,眼瞅搜查工作就要接近尾声,他也就没有为难她,只是让她自行离去。
谁知道江洲漓会那么大胆,竟然偷偷躲起来没有离开。
等到傍晚的时候,终于结束了一天的搜查准备回城。路上听着下属们在嘻嘻哈哈的交谈,也不知为何,他突然就想起江洲漓来,就随口问了之前在林子外边守卫的官差,有没有见道一个年轻的女子离开,却意外的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别说离开,他们根本就没见到有人进去。
那瞬间他立即就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这里只一条路,若是要离去不可能放着大路不走,还去挑小路走。那些守在路口的官差也没有理由会看不见那么大一个活人。
除非,江洲漓是在敷衍他,她根本就没有离开。
想通前因后果后,巫马定澜不假思索的就调转马头,带着两个下属往回赶。但前后虽说才离开不过两刻钟的时间,等他回到石山尾的时候,看到的却已经是倒在地上的江洲漓,后脑勺被钝器砸伤,流了不少血。
林子静悄悄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潜伏着没有远去的危险,也许此刻伤了江洲漓的人就正在某处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巫马定澜觉得不宜久留,匆匆把人抱起就回了平王府。
至于帕子里包裹的东西,是杏子在给江洲漓擦拭身子换衣裳的时候,见她左手一直攥得紧紧的,费了很大力气才拿出来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见她都晕倒了还不放手,想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就留心帮收着了。
江洲漓不知道自己被救起,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契机,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吧,恰巧不早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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