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关风水,也无关屋宅,是关乎人。”
“人?”宇文云英想到这里都是宇文家的人,自己也看过,个个阳气甚重,气息浓厚,绝不可能有问题,那出问题的,难道是自己?
“道长可是看出了什么?”
胥焱犹豫了,知晓眼前之人不仅是魏室太子妃,更是闻名天下的前杀人岭的城主,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道长直说便是。”看出了胥焱的犹豫,宇文云英温和的笑了一笑:“是否是本宫有什么问题?”
胥焱闻言,也是平白的感觉背上生出了一些汗,拱手道:“不敢不敢,娘娘乃千金之躯。”
宇文云英也不着急,只是抬手为其倒上一杯茶水,口中缓缓说道:“道长不必有所顾虑,本宫自小便能见常人所不能见,便知晓自己许是有些与众不同。”
“如此,在下便直说了。”
宇文云英将那杯茶水递给胥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娘娘虽是人身,也确属凡人之胎,但来历却有些不寻常。在下曾在观中的一本古籍看过,娘娘这种体质,似乎是来自地界。”
“地界?”宇文云英自己也倒上了一杯热茶,坐在了上座:“依照自古以来的传说,所有人死后都会通往地界,再行投胎转世,那来自地界也不算什么奇怪之事。”
第二卷 一百八十一 清微观
胥焱看着宇文云英坐下,自己也才堪堪掀开衣角坐下:“若是此论,便也不奇怪,那便是人人都是来于此,也无甚奇怪,但娘娘的不同。”
“哦,还请道长详说。”
“古籍上曾说,地界有自长生灵,是为魂灵的一类,或是避于地界,或是流转三界之中,与我人界的人死后并不相同。”
宇文云英眯了眯眼,并不作声,只是示意继续,胥焱只好继续说道:“古籍上还说出自地界的魂灵大多修不出真身,更是不可能成为人身。”
“无一例外?”
“有,地界有一鬼神,是地界唯一以地界出身修炼成神之人,不过,也只有一个。”
“鬼神?”听到这个名称,宇文云英不自主的感觉心中一痛,仿佛有什么扯紧了自己的心。
“正是,不过据说那位鬼神不喜过问世事,偏安地界一处,近百年来更是毫无踪影。”
宇文云英压下那抹心痛,淡定的放下茶盏:“道长说的那位是神,自然是与本宫没什么干系,不过道长方才说本宫出自地界,又是何解?”
“这正是奇怪的地方,按理说出自地界的之人是不能入人界为人的,但娘娘却是货真价实的人身,所以,在下才觉得有些奇怪。”
细想了想,宇文云英觉得自己有来历,有父母,确是没有什么不妥,转念一想,心中的疑影又是上了来:“若是有什么地界物件,可否也会造成这种情况?”
“这……”胥焱想了想:“这也说不定。”
抬手取下发髻上的簪子,宇文云英站起身将簪子递给胥焱:“还请道长看看,这为何物?”
胥焱接过那支簪子看了看,表面看起来不过是一支平凡的木簪,上面还有许多裂痕,中间还有金丝捆绑,想来是曾经戴过。
想到堂堂宇文府嫡长女,魏室太子妃竟是戴着这样的俗物,胥焱也是有些奇怪,便也仔细的端详了起来,随手也拿出八卦镜照了照,看着上面泛出的悠悠青光,脸色变了变。
“此物确是有些不寻常,不过在下也看不太出来,或许在下的师尊能看出一二。”
“如此,明日一早,还烦请道长带路,本宫要去往清微观一趟。”
“是。”
宇文云英整整一夜都未能入睡,双眼睁得老大的望着屋顶,胥焱的话一直在脑海里盘旋不去。
如果自己来自地界,那是因何而来,同样与自己一样看得到这些的元钦,是否也是如此?
越想越是睡不着,宇文云英干脆起了身,先行梳洗了起来,坐等到天亮后,才出了屋子。
修道之人果真不同,胥焱早早的已经等到了马车旁,宇文云英有些后悔,早知如此便也不用等这么久。
寒暄了几句后,胥焱也上了后边的另一个马车,队伍向着清微观而去。
直到第二日,才终于是到了山脚下,这里景色怡人,虽然已经是冬天,还是掩不住那缤纷的景致。
马车只能行到半山腰,胥焱看着由红珠扶着下车的宇文云英略带歉意:“山路难行,还要烦请娘娘步行一段路。”
“无妨。”
一路上行,宇文云英这副自小就习武的身板倒是无碍,倒是一旁的红珠有些气喘,一张小脸已经起了汗。
宇文云英无奈的看了看红珠:“让你平时少吃些,如今胖了可是费劲了?”
胥焱也浅笑着看了过来,直将红珠看得满脸通红。
终于是到了山顶,看着清微观似乎有些破旧的山门,宇文云英吩咐道:“着人拨些银两来,将此好好修缮一下。”
“是。”身后跟着的侍卫领命而去。
“多谢娘娘。”
“本宫有事相求,做些事也是应该的。”
胥焱也不再客套,直接带着宇文云英进了观中,主理清微观的观主也得到了消息,带着观中众人侯在了观前。
“见过太子妃娘娘。”
“不必多礼,今日来所求之事,想必观主已经知道了,不知观主是否有法子?”
“还请娘娘跟随贫道来。”
观主带着宇文云英走到进了观中,一路上看着这已经微微泛白的院落,平白的生出了一丝熟悉之感。
还未等观主带到,似乎就已经知道路该怎么走,特别是进到主观后方,看着那院中的平地,以及那地上隐隐约约透露出的丝丝红线,更是觉得熟悉异常。
在这里,似乎很久以前经历过一场大战,虽然年代久远,但依稀就近在眼前。
顿住脚步,宇文云英看着地下的一处地方,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面。
胥焱刚想出声,却被观主抬手止住了,两人远远退开,不打扰正在仔细看着地下的人。
宇文云英缓缓蹲下身,看着那已经被雨水和时间冲刷得很淡的血迹,虽然看起来这血迹已经过了不止百年,但那已经渗透进地面的暗红,却是像漩涡一样的吸引着看着它的人。
指尖有些颤抖的摸向那里,那抹暗红在指尖接触到之时,突然消失不见,恢复了地板的原貌。
但宇文云英却深知,它已经窜入了自己的手指,直达自己的内心深处。
仿佛有共鸣一般,直接撞击在心上,远处似乎有一声钟响传来,“当”的一声,宇文云英感觉有一阵细语声流入耳里。
那阵细语似乎在诉说着一个故事,但声音太过微小,依稀辨别之间,只能含糊的听清只言片语。
结合着那语言,宇文云英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画面,一抹白色的身影正缓缓的走向自己。
他身侧的阴风阵阵,吹起了衣角,也掀起了发丝,一副烫金的面具带在脸上,只看到那紧抿的嘴角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
宇文云英站起身,看着那人走近,他抬手拿着一只白色的玉簪插入自己的发髻之上,本来还有些寒冷的天气,似乎也在温度回转。
阴恻恻的阴风不再,转而是和煦的春风,抹在了脸上,也吹进了心里,上前了两步,宇文云英想伸手揭开那个面具,看那背后到底是否是心中的那张脸。
第二卷 一百八十二 前人续命
就在伸手的瞬间,画面突然消散,化为一阵白烟消失在空气之中。
宇文云英站在原地,看着已经恢复了原貌的院子,无奈的缩回自己的手:“你到底是谁。”
观主此时默默走近,看了看宇文云英的眼睛,见其已经恢复清明,这才小声道:“娘娘是否看见了什么?”
“观主也看见了?”
“贫道自然是看不到娘娘所见之象,娘娘天生通灵,所见所闻岂是吾等之辈能见到的。”
宇文云英皱着眉转过脸,看那观主的确是一脸虔诚,这才放下了心:“观主这是何意?”
“自第一眼见着娘娘时,贫道便能看出娘娘体质异常,或许是前世的因果,也或是后世的启迪,总归是缘分使然。”
观主这云里雾里的话听得刚踏进来的红珠一头雾水,但还是上前行了礼,扶住了自家的主子:“小姐怎么了?”
“无事。”说完宇文云英已经走进了屋中,好整以暇的坐在了上座之上。
接过木簪的观主看了看,朝着上座点了点头,这才唤来了几个颇有道法的老道长前来,五人围着放着木簪的案几而坐。
互通了心里想法后,五个人一起双手掐诀,嘴里默默念起了咒语,不一会,木簪就受到了感召,通体发出悠悠的青光。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宇文云英却是看见了,那抹青光与自己身上此时冒着的红光互相回应,似乎透露着某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