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莨瞅了瞅,仍不满意:“再小!”
獬豸无法违抗她的命令,因为它被迫认主,契约达成。步莨的话与它而言就是言灵,他本能必须遵守。
獬豸摇身一变,成了小狗般大小,原本的黝黑毛发变得火红,俨然是一只头顶长着小肉角的幼小麒麟。
步莨心喜,满意地将它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摸它毛发:“往后跟了我,绝不会让你吃亏受委屈。”
獬豸:我现在就很委屈很吃亏!
“乖,去把塔门打开。”步莨将它朝囚仙塔抛去,丢球儿似的。
獬豸滚落在塔边,回头瞪了她一眼,还说不会让它受委屈,这丫头就是个骗子!
它却忤逆不得她的话,走向塔前,抬起前肢,就要按下。
“不可开塔!”昱绪冲过去劝阻:“帝君刑罚未满,不可强行开塔!”
步莨冷冷瞪去,抬手瞬间罩上结界,将昱绪及天兵挡在外面。
昱绪提。□□去,结界丝毫不损,再命众人齐力破结界,依旧没有碎裂迹象。
西候道:“公主如今的力量不可同日而语,我们恐斗不过。”
昱绪急忙吩咐:“快去通知天帝,并且召集百余天兵过来。必须阻止她将帝君带离天庭。帝君所受惩戒是当着众仙之面立下的,若轻易就破了规矩,往后如何让仙家信服天庭。”
西候领命即刻出发。
此时,塔门已然开启,獬豸蹲在门旁。
步莨激动不已,抬步冲跑过进去,就在看到塔底中央那正打坐的身影时,她笑容僵住,倒吸一口气。
“曦华?”步莨停住脚步,声音发颤似不确信。
那人盘腿坐着,却是一尊冰雕,一动不动坐那儿,毫无生机似的。
步莨慌得岔了几口呼吸,将将顺过气,冲过去:“曦华!!”
将踏步入塔内阵法,霎时惊动塔壁的诸多洗仙灵,纷纷涌出绕在她周身,吸取她仙力,阻止她进入。
步莨忍受仙力被抽离的痛苦,拔出紫藤鞭,一步一步艰难跨过去。手掌凝聚力量,暗红丝雾从掌中溢出,从鞭柄盘旋,包裹整条长鞭。
“仙力你们想吸多少就吸去!可这浑沦之力,就看你们有没有胆量吸!”
她握鞭奋力朝周围的洗仙灵甩去,啪啪声音一道道回荡在塔内,惊得塔外的獬豸也是浑身一颤。
獬豸朝内望去,张口呆目看着塔内的无数洗仙灵被她的长鞭打得哆哆嗦嗦,哀嚎连连。
“谁再阻扰我,我就将他抽成稀巴烂!”步莨双目猩红如血,厉声威胁。
洗仙灵纷纷飞回塔壁,战战兢兢躲起来,不敢现身。
步莨冷目环视四周,确定再无威胁,这才收好长鞭,跑向塔中。
她跪在帝君身旁,看着冰人形态的他,不敢触碰,小声唤道:“曦华……怎、怎么会这样?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却没有半点动静。步莨瞬间泪涌,终是伸手触碰他脸颊,却凉透她心底。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她抬袖擦了把脸,幻出麻绳,一边缠在他身上,一边开着玩笑道:“记得这绳子吗?我当初在人界捆绑你时用的,觉得很有纪念意义,我就将它留下了,却没想还能绑你一次。”
步莨吸了吸发酸的鼻头,将他背在身后,麻绳系紧身上。站起身,“我带你回家!”
第六十九章
原本仙雾缭绕、祥和安宁的天庭, 被暗红色雾气和黑色魔雾笼罩,红雾几近蔓延至东、南天门。
嘈杂声中,听得长鞭挥舞发出的裂空之音, 还有兵器相交的刺耳声,喷火闪电声。
仙家们有的站在莲花廊上, 朝天望去,围观的围观, 还有仙家飞至空中, 劝架的劝架。
不时能看到被打落摔进莲花廊旁莲花池中的天兵神将, 一个接着一个, 扑咚扑咚地。
天帝匆匆赶来,从池水中爬起来的西候喊道:“天帝小心,这红雾能侵蚀兵器,灼伤肌肤。”
“孤还能怕这雾不成?”天帝施法, 周围红雾顿时散开。
空中打斗的身影显露出来, 天帝一看, 气得胡子都要歪了。
只见步莨长鞭甩得狠, 啪啪像打木桩似的,把靠近的天兵各个扫落, 跌下云头。她身旁站着澧兰神君和法华尊者,显然是站在步莨这边助她之力的。
“你们两个凑什么热闹!”天帝吼声如洪钟,震慑人心,众仙耳膜刺痛,胸间气血上涌。
沅止主要是来护着澧兰, 见天帝过来,他只淡淡睨了眼:“劝架的。”
简直睁眼说瞎话,天帝斥道:“劝架不是该拉住他们吗!你方才捻诀把几个天兵弹到了池里,以为孤没瞧见吗。还有澧兰!你的白绸不会绑阿莨吗,你绑天兵做甚!”
天帝话刚落,就见一个天兵被一道火光追着跑,正是被缩小体型的獬豸。口中喷火、独角闪电,满天乱窜。
天帝抖着手指指向獬豸:“那又是个甚么东西!”
“那是我的新宠物——独角兽!”终于甩开了昱绪的步莨气急败坏就冲向天帝,被澧兰果断拦住。
“谁都可以打,这当真使不得。”澧兰劝道。
步莨道:“我不是去打天帝,我是要他给我个说法!”
天帝看到她身后似背着什么,待瞧清,显然愣了愣,将昱绪喊来:“都给孤住手!”
昱绪命天兵收手,他飞至天帝身旁,简短解释:“公主身后背着的正是帝君,我也不知帝君为何是冰冻的形态。公主强势要将帝君带离天庭,可他刑罚未满,我们只能阻止。”
天帝一听,面色沉重,又看了眼步莨,她双目红如血,额间红圈妖艳。这便是浑沦之力显现?竟连百名天兵都拿她没办法。
步莨朝天帝扬声道:“我夫君来天庭时好好的,这才一个多月,就成了冰!他为我受天罚雷,身子已然虚弱不堪!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神仙,只知死板的天条规矩,却从不念及我夫君为天界做过的贡献和功劳!让他拖着并未愈合的身子关入这囚仙塔,你们良心何在!”
有参加过商议惩处帝君的仙家面有愧色,静默无言。
步莨越说越激动,气得身子颤抖,吸了口气,继续怒喝:“倘若我夫君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不会放过你们!今日我必须将他带走,谁敢阻碍我,就来试试,本公主何曾怕过谁!但你们若敢阻止我,等我闯出天庭,就将曦华带离天界,从此天魔两界断交!他也不再是天界神帝,只是我魔界的共主!”
天帝见她已是怒发冲冠,此时定然惹不得,毕竟浑沦之力尚不清楚有多强。而帝君的状况,他更为料及,那日见帝君谈吐举止自若无恙,便以为他神力强大到能顶住天罚雷。
局势发展成此时的状况,天帝也不得不表态,断不可同魔界闹僵了关系。
他缓声劝道:“你先别急,帝君的冰体并不是刑罚造成的,是帝君亲自施法封闭了五识,应当是为了修复和保护神体魂魄。你可以问法华尊者,帝君也曾有过这种情况。”
步莨狐疑转身瞄向一旁的沅止,沅止点头:“确实如此。”
她问:“需多久解除冰体?”
沅止想了想:“上次约莫一千两百年。”
步莨呆住,一千两百年……她好不容易重塑肉身来见他,就得等个千年?
步莨心态忽就炸了,怒意飙升,周身红雾暴涨开来。
她目眦怒喊:“你们这群冷血无情的神仙!谁敢阻碍我,我就让他夫妻万年不得见面!”
众仙家被她这魔气冲天的模样惊傻了眼……
而站在莲花廊的翊圣真君怔然望着半空被红雾包裹的步莨。有个画面闪过:红雾遮月,月光如血色般悚怖,一人踏雾而来,是个女子,依旧不清晰的面容。
他却强烈地认知,这个画面中的女子同他唤“阿莨”时闪现的那带笑女子是一人!
为何每次脑中浮现陌生画面,都同这魔界公主有关?他们认识吗?可他分明今日初次与她结识。
翊圣真君蹙眉苦思,却毫无结果,忽然就像有一堵无形的墙,横在他面前,那墙内有他极为好奇的答案,可他就是穿透不过去,堵得难受。
最终天帝将步莨和北霁帝君放离天庭。这护夫如魔的公主委实惊悚可怕,把天庭闹得乌烟瘴气,再不放行,天庭恐得被她踏破洞不说,兴许还得被搅翻个底朝天。
正是这日起,众仙有了共同认知,惹谁都不能惹帝君,因为他有个可怕的妻子。
***
天虞山。
步莨好不容易将魔帝劝回了魔界,她知他的关心,但她实在心乱又疲惫,想同帝君单独待着。
而乖乖蹲守在殿外的,正是叛离天庭,不得不跟着主人过来的獬豸。
步莨盘坐在床榻,环抱手臂,两眼瞪看面前的帝君,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抱怨连连:“你不是神力强大无人企及的神帝吗?还非得封五识护神体。就不能晚点封闭?连我肉身还没见着就自顾自地封闭!你倒好,撒手什么也不管,我得对着你这冰雕瞅上个一千年!你若真敢封千年,小心我不要你了。”
她伸手摸了把他的脸,虽说冰凉凉,但此时就是一副任君揩摸的样子。又弹了弹他脸,咚咚声,清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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