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此时已经走到了窗户边,试图看看窗户能不能打开,路简急忙说:“别打开,这窗户可是我们最后的保护。”
其他人都站在路简和赵临水的中间看看路简又看看赵临水。
赵临水朝他们凶巴巴的说道:“都安心的呆着,要谁再哭一下我就把他丢出去!”
此话一出仅剩的几个女孩子都努力的憋住哭声,只能不停的抽噎着。
赵临水焦躁不安的看了看每一个人却没有发现景秋,他一瞬间感觉路简在预谋些什么。
他沉着一张脸走到路简身边,低声问道:“你师兄呢?”
路简一听这话,像是一只护食的小仓鼠防备的看着赵临水:“你问我师兄干嘛?我师兄是我的,你别妄想了!”
赵临水:“……”唉,路简真的让人一言难尽。
赵临水十分不屑的说道:“谁要你师兄了,他人去哪里?”
路简哼了声:“你都不要我大师兄,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别说话!”正研究窗户的西洲突然开声,路简和赵临水一同停了声响。
一时间整个屋内鸦雀无声,大家屏住了呼吸,然后听到外面传来类似咀嚼食物的声音,声音慢慢清晰,先是撕扯着生肉,然后混着血液咀嚼的声响,最后是啃骨头的声音啧啧作响,让屋内每一个人都听得毛骨悚然神经紧紧的绷着。
顿时有人崩溃的大哭起来:“我师姐还在外面!”
一时间亲人离世的悲痛战胜了恐惧,还几个人都想要打开窗户,被路简一个一个的按在了地上:“你们一派的是命,这屋子里的就不是命?都给我老实一点!否则被怪我手下无情。”
被按着的那几个人匍匐在地上无声的痛哭起来,有时候无能无力才是最大的悲哀
路简冷着一张脸,盯着每一个人的动作,这个时候她不能心软,这里每一条命都是命,一旦有差池死她自己也难保。
凝重还有恐惧完全侵占了整个屋内,每一个人都在担心下一秒死的是不是自己。
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将屋内的烛火吹得摇曳不停,照映在墙壁上就像是跟他们玩闹的鬼影。
路简一直在观察哪里来的风,目光扫向香案时又看到了那个拄着拐杖的老爷爷。
他垮着一张脸看着她,然后伸出手朝她招了招手,路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想:“这个魂到底要干什么?”
老爷爷一直的不停地向她招手,路简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娘,她的娘也总是温柔的朝她笑,然后朝她招手问她累不累。
“回来!”西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路简猛的回过神来,懊恼的拍了自己脑袋。
西洲将贴在路简身上的符纸扯下问道:“刚才看到什么了?”
路简摇头,没有回答,她又看向香案那个方向老爷爷却又不见了。
灯火摇曳的更加厉害,四处的墙都是烛火照出的影子在不停的晃动着。
“啊!!!有鬼!”一个尖锐的女声让路简看向香案的目光唤了回来。
西洲此时已经走到那姑娘的身边冷着一张脸教导着:“你是抓鬼的,为什么要惧怕这种东西?”
那姑娘看着西洲俊逸的脸,脸瞬间一红,忘记了看见鬼的恐惧。路简匆匆看了眼西洲哪个方向,只见一个投影完全不是跟其他人影的投影一样,它正在自由的伸展,佝偻着背,很像那个老爷爷。
赵临水一张符纸直接丢过去,可是并没有用,赵临水见状又想丢第二张,路简在一旁凉飕飕的说:“没用的,他又不是鬼。”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鬼?”
路简看了他一脸,笑着说:“怎么想要拜师我门下啊,深感歉意不能收你为徒哦。”
赵临水:“……”简直不能好好说话。
大家本来还在惊慌中,一个含混的老年声音从墙上传来:“好久没人来了,既然来了各位客官就看一场戏吧。”
路简立刻看了眼放在香案上的沙漏,居然自己开始了新的一轮,果然沙漏有问题。
因为烛火的原因四处都是人的映像,而那些本该随人动的影子,全部都像是赋予了另一种生命,在老者的声音下一个一个的如同有生命的戏子,在破败的四壁演绎了一处往事。
路简的注意力全在沙漏上,老者讲的是什么她只能凭着一两个字眼来听一听,可是当听到雨夜生子一段时,目光转向了墙壁,人影纷杂的动着,可是路简却记起了她父亲在她母亲还未去世时给她讲过的也是一段关于生下她的那日场景,跟这些人影出乎意料的重合。
“这小姑娘出生的时候恰好地狱门开,天地间昏暗一片,雨大的像是要将着天地给淹了个彻底,这一场雨淹了多少房屋,淹死了多少人不计其数,她的降临就似乎预示着灾难的降临。”
路简听到这个词嘲讽的笑了,灾难的降临?可真是没有胡说。
大家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恐惧,在认真的听下面的内容。
路简靠近窗户,戳了一个洞往外瞧了瞧,有些血腥,她本想再看看,可是她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目光往上一转,一双眼正流血的眼睛出现在路简的眼前,路简一把将一张符纸贴在那个洞上。
正当路简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都是血的十个指头戳破了窗户,然后将窗户一把扯开,路简就与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对上了,看来这个窗户一点破都不行啊。
路简急忙喊道:“别听了,鬼都到家门口了!”
☆、玄镜
可是那些人就像是被完全的吸引了,处于一种灵魂出窍的状态,路简一脚将那个不人不鬼的血人踢了出去,又喊了声:“回神了!”
依旧没人回应,路简顿感情况不对劲,急忙看了眼怎么回事,然后发现他们这是都丢了魂了!
“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孩。”路简一边提防着外面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一边朝同样丢了魂的西州和赵临水走去,将符纸贴在两人的额头上喊了声:“魂归!”
可是居然没有用,路简脸一沉心想这里的东西怎么这么难缠。
墙壁上那个老爷爷的影子还在不停的讲故事,这让本来就十分烦躁的路简恨不得一脚把墙给踹塌了。
路简还未想出怎么决解的这个问题的时候,更加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本来只有一只的不人不鬼的东西现在居然有了两只,这让路简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当他们看到屋内的灯火时,脚步停在了破烂的窗户边,路简瞬间就明白过来:“这两个怪物怕火或者是怕光,这就好办了。”
路简本来刚想好对策,谁知道一阵大风将屋内的蜡烛灭了个干净,路简都没有反应过来,而本来困在窗户外的两个怪物已经呲着牙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
路简见他们就要靠近那些没有魂的人,急忙用赵临水的剑划破了手指,一时间腥甜的血腥味让那两个怪物都动作一滞,脑袋木吶的转向了路简这个方向。
路简借着这个时间差动作迅速的将自己的血点在西洲的眉心,默念了一句口诀,只见他的眉心发出短暂的光芒,接着就是眼珠子转了一下,路简这才略微的松了口气。
那两只怪物离路简越来越近,路简趁着空隙 一把窜到院外,此时的院外都是之前被他们啃剩下的骨头,还有毛发,浓烈的血腥味完全掩盖了路简割破手指散发出来的血腥味,于是那两个怪物没有在寻找路简在哪里,而是依旧往那群失了魂的人堆中去。
西洲神智差不多恢复过来,他敏锐的感知到不同于活人的气息,下意思的往后退了几步,此时云遮了月光,将本来有一丝光线的屋内变得完全昏暗。
路简见这种情况,心里一急,将景秋送给她的玉簪一把扯下,划破了手腕,然后又一次靠近了破窗处。那两个怪物再一次的被路简吸引过来,路简朝西洲喊道:“前辈,你想方法将这些丢了魂的人唤回来,我把这两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引到别的地方去。”
路简这边话刚说完,那两个人怪物就跑向了路简,路简见状急忙转身就跑。
“路简!”西洲疾步走到窗户边想阻止路简如此不顾性命的行为,可是路简已经不知道跑到哪个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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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秋在深山里找了许久,也不见云夏的影子,路过之前找到路简的地方时,无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心里对她的担忧更甚。
这时脑海中突然窜出之前寻的脚印,他心想那会不会就是云夏留下的?想到这里景秋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急忙往之前的方向跑去,谁知道居然在半路就遇到了云夏。
“云夏!”景秋急忙喊道,本来着低着头失魂落魄走路的云夏抬头看向了景秋的方向,一时间她感觉心里一暖,可是下一秒嘴角的笑容就凝住了。
“云夏,可算找到了你了,真不好意思之前把你弄丢了。”景秋跑了一路累的直喘气。
“没关系”云夏嘴角往上扯了扯,但是景秋并没有看出她高兴的模样。他以为云夏在生气自己将她弄丢,有些不好意思的再一次道歉,云夏摇头依旧是说没事。
景秋哄路简还有一套,对云夏倒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了,而且现在路简的境遇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他现在也没有心情管云夏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