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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 (扎姆卡特)


  他们僵持的双手,透露一丝凶险的意味,来自黑发青年的眼神,那只灰蓝的左眼里是冷凝的坚硬。
  “这种东西。”金发少年一哂,“塞亚,你太小气了。”说着,摩挲了一下松开手。
  艾娜也发现异常:克拉姆是向来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塞亚说,这少年的言行却处处流露出奇怪的挑衅。
  又像是……挑逗。
  他就这么瞪着他,亲王只觉整个世界都凝结了,凝结了有一个世纪之久,他缓缓开口:“我会喝,拉非雷。”
  拉非雷脸上闪过狼狈的色彩,这种斗败的感觉每次都是他自讨,又无法自抑。
  “你没发觉你使用‘力量’都有这样的味道么?”拉非雷忽而皱皱鼻子,凑近闻了闻,眉头可爱地蹙起来,艾娜和伊恩这时才感到他身上有和克拉姆相同的气质。
  被他一提醒,两人也闻到了,塞亚体内散发的一股异香,像是空旷的雪原,冷冷的,纯净而深沉,悠远而宁静,没有一丝繁华浮躁。
  “我是酒精体质。”塞亚回了个让人下巴落地的答案,就仰头喝了大半杯苦艾酒,果然那香味没了。
  “哼,‘父皇’怎么没有对你也研究一回?”拉非雷绽开恶劣的笑容。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性,身穿银白色的军服,两肩有着倒三角的卫官标志。
  女军官向所有人行了个注目礼,来到拉非雷身侧,没有特别行礼,不过她站直的身子有着恭敬的意味,这就是星云帝国的“礼仪”。
  “殿下。”她用臣民的习惯称呼金发少年,“我们必须启程了。”
  启程?塞亚一愣,拉非雷不由分说地道:“让我再说两句话。”
  “你想闹别扭离家出走吗?”塞亚无奈的口气显示,这不是第一次了。
  “哦,父皇应该会告诉你,我要出使时钟城,也可以算是人质吧。”
  塞亚拍桌而起,脸上完全失去血色:“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一刻,至今为止好几个问题节点衔接了起来,构成一幅完整的拼图。
  可是,时钟城和星云领为什么会突然进入战争状态?
  拉非雷扑哧一笑:“塞亚,你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啊,该不会为那个老巫婆担心吧。”
  黑发青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果断坐下,拿起酒瓶痛饮:“我等着你变成一张皮被丢出来。”
  果然…果然很可怕吗,乌拉拉那个女人。少年少女被接踵而来的事态变化搞得晕头转向,又为塞亚这句恐怖至极的断言骇呆了。
  拉非雷亲昵地道:“塞亚,你对我这么没信心,我很伤心哦。”
  他很高兴,因为这个人对他的态度,自始至终都是“克拉姆”。
  虽然这样明确的态度有时又令他有点恼怒。
  “我的自信给不了你一点好处,要带着这种壮大的浪漫去挑战女王陛下,你不如现在就死掉的好。”塞亚冷酷地道,顿了顿,用一种竭力平静的口吻道,“女王陛下的力量不是物理层面,在于人们都会跨越的那道心理界限:软弱、疯狂、愚昧、仇恨、嫉妒、迷惑、狭隘……连脑子都没有洗干净的你,就跑到一家没有执照的精神病医院,不是狂妄是什么。”
  还是担心的吧,塞亚,才会说这么多。艾娜和伊恩,包括那位女军官都在心里道。
  “所以很奇怪啊,乌拉拉是‘神’吗?”教皇的异形之子低低地笑,“所谓的报应,难道不是因为掌握在神手里才会被视为理所应当吗?”
  塞亚默然。
  拉非雷低下头,吻上他的唇,清晰的声线在他脑海里响起:『不用担心,疯狂这种东西,哪及得上爱深邃呢?』
  你还是不明白,就算心灵上不会输,这世上还是有着摧毁一切心灵的纯粹“暴力”。
  黑发青年闭上眼:“我不会同意你去!”
  “……如果你能说服父皇的话。”有些意外他如此决然的反对,拉非雷直起腰,“我就停在蒲公英航道。”
  走出两步,他转过头,绽开恶魔般的笑靥,用纯正的帝国语道:
  “还有——不想我叫你母后大人,就先喝我的咖啡。”
  亲王携着部下离去,众人看着那扇光亮的门扉一时失神,拉非雷的容貌气势都太过绚丽,给人脱离现实的梦幻感。
  塞亚端起咖啡杯,尝到了依然温热的液体。
  和那个笑容不同,咖啡的味道香醇又美味。
  走在希欧琴的大街上,亲王忽而一笑。
  “奇怪,只要我是克拉姆,就会爱上塞亚?依路安那——这可真像命运。”
  旅馆里,艾娜立刻把兄长拉到了二楼客房。
  “哥哥,他是克拉姆的儿子?”她必须搞清楚克拉姆有没有非婚生子。
  “不,他也是克拉姆,只是出生方式比较特别,导致他对自己定位失常。”塞亚点起一根烟,从这个动作,少女看出他的心绪也失去了常态,“艾娜,伊恩,我出去一趟。”
  表世界浩蓝澄净的大海永远拍打着悠远的节拍,领航灯塔释放着微弱又明亮的光辉,引领着过往的船只。
  被夕阳染成玫瑰色的海岸上,站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仿佛已经在这里等待了亿万年。
  塞亚走近,天地像是在他身后连成苍茫一片,海与空都模糊了界限。
  金发男子在阳光下侧过脸庞,那一瞬间,万里晴空,云淡风轻,只有眼神的交融带来内心澎湃的悸动。
  恍若片刻未见,但时光已荏苒。
  “克拉姆。”黑发青年低唤。
  “塞亚。”教皇不意外恋人来质问,但他对此也没有什么可以回答。看出他的答案,塞亚重重一叹:“我离开都三百多年了,你们俩的关系还是没半点改善吗。”
  如果拉非雷不是克拉姆本人,他们就是他见过最糟糕的父子。
  “你知道,我从不反对自己的决定,但是我一直不同意拉非雷彻底脱离我的念头,直到他对我说,‘你用不着那么卖力修复,难道我们之间存在一丁点感情吗’?”
  看得出这位“父皇”伤心透了,但心如铁石的青年一点不同情他,他关心的是更严峻的问题,没空理会万年幼稚父亲和大龄叛逆儿童。
  “于是女王陛下只不过是你们一场家庭战争的炮灰?”
  克拉姆清朗地笑起来:“不,塞亚,如果拉非雷盲目到这种地步,他就不是我了。虽然他实在是狂妄得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他低声加了一句。
  “从某个角度,这也是一种进步。”塞亚挑眉,“但看来,是我成为你们父子争夺的战利品了?”
  不是儿戏,不是玩笑,那就有必然要达成的目的,而他看不出还有别的东西值得拉非雷那么势在必得。
  克拉姆脸上划过的红晕,证实了他的判断。
  “你们统统去死。”
  “别这样嘛,塞亚。”克拉姆苦苦哀求,丝毫没有宇宙最强者的气势。塞亚心想拉非雷这一点倒比他像样多了。
  那个少年有时残酷冷僻得完全不像克拉姆的化身,而是一个天生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铁血帝王。
  两人说话时,落日已沉入希欧琴的海面。
  领航员们挂起小小的虫笼,为两位客人照明,塞亚和克拉姆点头为谢。
  美丽的橘色甲虫,象征着幸福和希望。
  可是这个宇宙中从来没有那种东西。
  月亮幽冷地照射着月牙般的港湾,水面反射着更清冷的光芒,凝结在青年英俊的面庞上,寒峻沉静。
  “如果拉非雷有你原身的力量,我会同意他去的。”
  克拉姆看着那些橘光,表情有种心不在焉的专注:“有件事,塞亚,拉非雷是没有痛觉的。”
  塞亚睁大眼,这是他听过最震惊的事:“你一开始就想把他培养成牺牲品?”
  “不……”教皇低声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不过他好像误会了,造成如今这结果的是我。”
  “难怪他总是想撕碎你,虽然你已经碎得够彻底了。”塞亚嘲讽,“我不怀疑这就是他不撕碎你的理由。”
  他还记得那个少年盯着克拉姆的眼神,眼里的憎恶毫不掩饰,那是血亲之间,弥漫在骨髓里无处不在的仇恨。
  克拉姆拂了拂袖,这一刻他又是那位强大无比的教皇,金发在昏暗的夜色里,也焕发出清澄的光泽。
  “所以我不制止拉非雷的叛逆行为,他始终不明白,那种恨只有来自亲人的意识,它很甜蜜。”
  你很变态,克拉姆。塞亚心道。
  亲人当中的仇恨和杀戮,是他明朗的精神无法想象的事,这也是他极端痛恨莫那行径的根源。
  “够了,叫他回来。”塞亚道,“没有痛觉,他根本战胜不了女王陛下,一个痛觉赋予就能要了他的命。”
  毫无体验,又怎么可能有准备。
  克拉姆认真地转过头,凝视恋人的双眼:“他不会有这种认知,你认为乌拉拉的意志强得过我?”
  “你……”塞亚惊骇至极,他这才明白,拉非雷的性情为何那么异常,他太容易把自己定位成一件极端的武器了。
  难怪那个少年如此傲慢冷酷,毫无人类的软弱与温情。
  “为什么做到这么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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