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穿梭在本体与黄狸猫的身体中, 奚念知吃不太消, 加上大灰狼变成了“大灰狼”, 她便决定暂时休养两天。
正中午, 太阳如圆盘, 黄灿灿地挂在天空,热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 萱月在屋里洒了一遍遍凉井水, 指望能降低屋内的燥热。
就在此时, 远远传来说话声。
“就是这里。”
“姑娘,来客人了, 姑娘,说是来找你们的人到了……”
赵统闻声出门, 招呼着让黄大嫂家的男人和李崇亭进来喝口凉茶,再吃几片西瓜解暑。
“这天儿太热了。”
“是啊是啊, 可能是要下雨了。”
李崇亭把肩上包袱放下, 一本正经答:“确实是要下雨的征兆, 途中我观柳树的长叶变成了白色, 这就是表明即将迎来阴雨天气。”
黄大嫂丈夫一脸蒙圈:“柳树的叶子还能变成白色?”
“是也非也。”李崇亭认真解释,“其实是柳叶在阴雨天前会全部翻转过来,柳叶反面的表皮覆有一层‘白霜’, 看着和白色的叶子无异。”
“啊啊, 原来如此。”黄大嫂丈夫立即一脸佩服地点头。
奚念知出来时刚好听到这一席话。
她暗瞥了眼正在捂嘴偷笑的萱月, 警告她收敛些。
两人进堂屋,奚念知首先谢过带李崇亭上山的黄大嫂丈夫,然后才面向李崇亭,笑说:“师兄一路辛苦,身体可还受得住?”
“路途遥远,实在多有不便,师妹有所不知,时至炎夏,我乘船过来时,船舱中简直臭味熏天,各种各样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苍蝇飞蛾蚂蚁蛆虫数不胜数。这就是为什么经常有人从船上下来,马上就身体不适病情加重,而且……”
啃着西瓜的黄大嫂丈夫有些胃中作呕,一时继续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熟知师兄性格,奚念知盯着他扯唇说:“师兄,先喝口水解解乏再说。”
“我不渴,师妹你是不知道,这一路师兄真的是受不住了,不知道吐了多少次,真是苦水都快吐出来……”
“师兄,闭嘴。”虽仍维持着笑意,面色却变得严肃了些,奚念知微微攥紧双拳,用眼神成功让李崇亭噤声。
抱歉地冲黄大嫂丈夫笑了笑,奚念知抿抿唇,有些头疼。
当初爹唯恐今上出差池,怕耽误她的亲事。于是思来想去,物色来物色去,才挑了膝下最得意的门生李崇亭。
李崇亭祖上也曾出过御医,后来改为从文,但在仕途上并没有太大起色。李崇亭的爹见他从小对医术感兴趣,想着不如把他送到奚念知爹这儿来学习,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李崇亭。
李家家世清白,底蕴也是有的,如果按门当户对来说,两家算合适。
然而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奚念知虽脾气温和,不轻易动怒,幼时也被絮絮叨叨凡事较真的李崇亭气过好几回。
长大后,见面机会少了,被气到的次数自然也就少了。
倒不是说李崇亭不好,相反他为人正直,性情敦厚勤勉苦学,是个好人。
可奚念知总觉他们之间哪里不对,反正不是可以做夫妻的关系。也是在李崇亭身上,她才发现自己的耐性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
之前她打定主意来平利县,大部分是因为爹爹和当今皇上,小部分原因则是为了躲避这门还没定下的亲事。
哪知她爹还真是执着,竟然把李崇亭支到了这儿。
黄大嫂丈夫三两下啃完最后剩的西瓜,告辞下山。
奚念知说了句“稍等”,让萱月去厨房缸里舀了条赵统在河里捉的活鱼,递给他带回家给黄大嫂和铃铛儿补补身子。
推辞一番,黄大搜丈夫这才不好意思地道谢,提着鱼出门。
“师妹。”人一走,李崇亭就幽怨地望着她,显然并不懂她刚才为何动怒。
奚念知哭笑不得,揉着太阳穴吩咐萱月:“去给师兄煮锅豆腐鱼汤,清淡爽口些,让他去去胃里的苦味儿。”
好笑地点头,萱月立即去厨房忙活。
两人对坐,李崇亭把京城里的情况一一说给她听。
从皇城到陕西平利,他走的是最快线路,在他离京之前,宫里那位醒过两次,但一两日后,却再度晕厥了过去。
仰头灌下满杯水,李崇亭继续说:“沿路太平,既没传出噩耗,宫中那位定安然无事,师父说他只要一有机会,就会传信给我们。”
奚念知暗喜,虽说早已确定,但亲耳听到此番话,还是会觉得兴奋,果然事情与她料想的分毫不差。
“师兄,小木屋房间不够,你暂时与赵统住一间屋吧!”作为主人,奚念知下面开始安排住宿。
“师妹,我不习惯与别人同榻而眠。”又压低嗓音问,“他打呼噜吗?”
奚念知微笑着提议:“其实山下村子里还有我们原先租住的空屋,师兄要是嫌弃,不如下山去那里住着?”
“这不好吧,你们都不去,我一个人……”
“师兄,你知道吗?森林里可是有狼有黑熊有老虎豹子的,每到深更半夜,躺在床上的我们就会听到嗷嗷呜呜或凄厉或凶悍的嘶吼声,有时它们还会来挠门,你确定你能承受得住吗?”
“不是吧?”大惊失色,李崇亭拍案而起,“师妹,咱们即刻启程回京城!”
“我不走,要走你走吧!”奚念知耸耸肩,“我乏了,回屋午睡了。”
“别啊,师妹,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难道你们都不害怕吗?野兽夜里会想来吃掉我们吗?师妹,师妹……”
“砰”一声,奚念知猛地关上门,李崇亭巴巴在后面跟着,差点撞到鼻子。
摆着长袖在堂屋焦切地穿来穿去,一会儿想走,一会儿又放心不下师妹。
李崇亭内心纠结得厉害,师父让他特地走这一遭,不就是担忧师妹的安危吗?
不行,他不能抛下师妹不管不顾,野兽又如何,他不能言而无信,他要信守对师父做出的承诺,把师妹好好带回京城。
没错,他会努力保护师妹的!
到了夜里,李崇亭特地裹着厚毯睡在木板床最里侧。
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赵统早陷入酣梦。
睁眼望着头顶,李崇亭不敢闭上双眼,这可是森林啊!夜里有狼黑熊老虎出没,他们怎么睡得着?
辗转反侧,刚培养出一点睡意,忽的被一阵“呼呼呼”的声音惊醒。
李崇亭用力怕打睡死的赵统,嗓音吓到嘶哑:“完了完了,老虎来了,快醒醒!”
“老虎?”沉浸在美梦的赵统差点尿裤子,他猛地鲤鱼打挺,翻身起来,一脸惧色,“老虎,老虎在哪?”
“你听,老虎在嘶吼。”
赵统侧耳听了半晌,脸色憋气憋成猪肝色,他咬牙切齿说:“那是风声。”
重新躺下,没一会儿又被拍起:“完了完了,狼来了狼来了,你听,嗷呜嗷呜的,还在挠门。”
赵统又被吓到,圆睁着眼睛作出戒备姿势。
结果——
“风变大了,你感觉不出来?”赵统想揍人了。
李崇亭:“……”
半时辰不到。
察觉到胳膊似乎又要被拍,赵统条件反射地扭头怒视:“这次什么又来了?”
李崇亭尴尬地摇头:“我想喝水,但心底有点怕,主要是怕狼啊老虎啊黑熊之类的。”
“堂堂男子汉怕什么?”赵统气不打一处来,他们姑娘要是嫁给这样的男人,是不是还得保护他?
“要喝水自己去堂屋倒,不倒自己忍着。”没好气的咕哝两句,赵统翻了个身,恶狠狠说,“别再拍我,不然——”
屋子里黑漆漆的,李崇亭忍了忍,实在口干舌燥。
便起身下床,摸黑点了煤油灯,举着灯走进堂屋。
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终于舒坦。
李崇亭吐出口浊气,揉了揉倦怠的眼睛,提起煤油灯转身,想回房间休息。
孰料一扭头,猝不及防撞上一双绿幽幽的眼睛。
那家伙定定望着他,眼神专注,似乎正在上下打量他,眼神不屑,一副冷血残忍的模样。
双手颤抖,烛火也跟着晃晃悠悠的。
没想到狼真的来了?
李崇亭张开嘴,想大喊,却惊恐的失了声。
怎么办,他双腿绵软地往后倒退,还没来得及跑,那狼竟一个跳跃,凭空高高飞起,不过一个眨眼,就凑到他跟前,张开血盆大口,凶狠地作势要咬他咽喉……
两眼一翻,李崇亭直接晕了过去。
祁景迁:“……”
闭上张开的嘴,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地上躺着的男人。
喂,醒醒?他用毛茸茸的爪子拍了几下他身体,纹丝不动。
不是吧?玩玩而已,怎么就晕了?别折腾出人命吧?
完了完了,朕闯祸了。
祁景迁顾不得别的,飞快跑到奚念知卧房门口,拼命用爪子挠门,发出“呲呲”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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