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来了,小丫头你倒是说呀。”只闻琴心的话锋一边,语气变得柔和许多,就像是,就像是上仙师兄在旁差不多。
说话间,犀凤也脱开了她的双手,起身。
“这姑娘……”那门口的人说话,花想容的身子就下意识地颤抖一下,果然是他不错。
“这个是我的小徒弟,原以为尊驾在休息,想不到这丫头竟是惊动了您。”犀凤说话的时候,处处显着谦卑。
因此,花想容就知道,要是她想通过师父或是蓬壶仙岛这一方便找回流光和上仙师兄,是不大可能了。
可同时,她更是不懂了。
莫不是这个灵尊也失忆了不成,他先是假装不认识她,而且看样子,也未将自己的真正身份与犀凤和琴心公开。那么,他到岛上来,不是找她的话,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原来是仙师的弟子,却不知姑娘的眼睛怎么看不见了?”灵尊的话音再次传来,就好像一支飞羽从她的一边身侧贯穿了心脏直插到身子另一边那么使她紧张。
“您的眼力真是厉害,仅这一眼,就看出小丫头的眼睛出了问题。”琴心好像是马屁精附体,从灵尊进门以后,就不停地恭维。
“让我看看可好?”灵尊又道。
“当然。”犀凤说。
“不必劳烦尊驾!”可花想容却下意识地回绝了。
正文 第五六二章摸不透
所谓“螳臂难当车”,花想容不知道这个灵尊到底要干什么,但是她心里就是觉得,包括她眼睛看不见这件事在内,都是这个家伙的阴谋。
当年,他能让墨颜那么小的年岁便恨上了。今岁,他也有同样的目的才接近她的,说不定。
似乎连犀凤都碍于什么原因,情愿礼让他似的。他们蓬壶仙岛又不是找不到灵丹妙药,灵尊说要治,就让他治,而且犀凤和琴心都离开了这个房间。
房间里沉寂了许久,灵尊好像也不着急给她看眼睛似的,就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
即使她现在眼睛看不见了,可是她眼盲心不盲,她知道,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一直在盯着她。难道盯着她会法力大涨么?难道盯着她,他想要的东西就到手了?
“要打要杀,悉听尊便。”终于,花想容还是沉不住气了,她不喜欢被一个人盯着看个没完。
言语之间,花想容的话音强音得很,完全没有一点害怕人家的意思。
她以为灵尊听了她的话,至少应该有点儿发脾气的征兆才对。
可是……
“哈哈哈——”人家霍亮的笑了,而且是笑的很坦荡那种。
“你笑什么?!”花想容立时彪了。
她说得话很好笑么?哪里好笑了?
“咱们都分别了好几日,你怎么还是老样子?难道碧山古丘城也磨不平你那棱角分明的性子?”灵尊的话中,满满的都是调侃之意。
因为他这话,花想容的心里又是诧异,她想得果然不错,人家不跟着她,并不代表人家不知道她的行踪。被人这样了解,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你到底想干嘛……”
“也对。岁月的都抹不干净你魂魄中的风骨,这区区一个小城,又能将你如何?”
花想容的话根本就没说完,灵尊就一副他很了解她的语气说着自己的心事。但是,花想容就是讨厌他这种自以为是,他凭什么以为他懂她,他又凭什么这样控制着她。
索性,她是看出来了,一时半刻之内,这个家伙是没打算为她治好眼睛。也或者说,一时半会儿,他没想将她的眼睛复原。她就说嘛,平白无故的,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会……
正当花想容这么算计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眼上被温润的水光覆盖。
没错,不是她的错觉,她就是在那片漆黑中看见了水光,那种属于流光的光。可是,为什么这个家伙的身上会有流光的灵光,莫不是,他已经将流光和上仙师兄完全同化了不成?
思及至此,花想容有些后怕,她的心底里,是不愿意相信的:不可能,流光说了要赖着我一辈子的!上仙师兄也说过要保护我的!他们都不是寻常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背弃我们的诺言?不会的,是阴谋,是这个家伙的阴谋!
想起流光和昭白骨,花想容的心里便对眼前人再没有半点儿心有愧疚。
她已感到自己的眼前那黑幕里投进光来,就立即挥开灵尊覆在她眼上的手。
下一瞬,她双手撑在自己坐下的榻上,接着小榻返还给她的力道,瞬时起身,并顺着自己对这房间的熟悉,连连向身后后空翻两次。
“我真是寒心。不论过去、现在,你总是一副防贼的样子防着我,至于么?”此时,灵尊就在对面,他没有接近她,更没有避开她敌视的目光。
只是,不同于以往,灵尊此时竟然直抒胸臆,说着自己的一片真心被她辜负。
这个不像昔日她见过的灵尊,也不想今世她认识的灵尊,纯粹地影化着某个熟悉之人的身影。一时之间,花想容就是觉得他这语气熟悉的很,可是却说不上来到底像谁的作风。
下一瞬,她猛然将自己的背脊贴在墙壁上。
是流光,她遇到的所有男子之中,与她最相熟且会有什么说什么的,只有流光。
“你……”
她指着灵尊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随后,她继续道:
“你当年好歹也是诸界中赫赫有名的人物,要不要为了自己的目的这么卑鄙,学别人说话来博取我的好感?我告诉你,不管你想干什么,想都别想!”
“为什么?”灵尊见她一本正经拒绝自己的样子,想笑,又强忍住不笑,似乎还故意配合她似的故意反问回去。
见到他故意放水让自己撒气的模样,花想容更是要气炸了。
想一想流光还在他的身体里挣扎着要出来见自己,她就再也忍不住地回道:“还能因为什么?因为你长得讨人厌!因为我看着你就不像好人!你最好别靠近我,要不然不是你死,就是你死!”
她还要陪着流光和师兄一辈子呢!要死也是灵尊死,她才不死!
只是,她这么说的时候,竟是没有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是么?我死?那也行,只要你每每想起他们的时候,能一并想起我。”
“你……”
“我是不介意你会先想起谁,反正都是一样的。”
从未体验过一个堂堂至尊脸上挂着痞气气人是一种什么感觉,不过,花想容今儿算是开眼界了。
“啊——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非要缠着我?我上辈子欠了你的不成?!!”终于,花想容歇斯底里地捂着自己的耳朵冲灵尊大喊着。
但是,对面的人就只是波澜不惊地看着她,等她全都发泄完了,才有要说话的意思。
“你说呀!说!要是没事,我就走了。”说着,花想容就大刺刺凡人一般地要从灵尊的面前离开。
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感到一种温柔的力量圈住她的腰际,垂首看去,那是属于流光周身的水光。
她还来不及开口,身后就响起灵尊的话音:“不,是我欠了你的。”
花想容深呼吸了一次,她真不想让身后的人领了她的情。
因为这已经不再是一种享受,而是一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负担。灵尊用这么理所当然的口气对她说话,让她实在摸不清楚,他这话中,到底有几成是真。
正文 第五六三章信不信得过
犀凤的大殿中,此时只有花想容。琴心与犀凤本尊。
“犀凤师父,你不能将他留在咱们蓬壶仙岛。您只道他厉害,可清楚他的来历。谁知道他对咱们仙岛是什么居心。”花想容正与犀凤据理力争,再次见到这个师父,果然已经是而立已过的模样。
想来,仙岛也是经历了浩劫一般的事情。
“小丫头,为何提及尊者,你如此激动?”上座,犀凤还是蓬壶老人那副神气,只是他问的话,花想容却无从作答。
“就是,师父又不是留下了什么可怕的妖魔,你激动个什么劲儿?”琴心还在一边不停地打边鼓。
花想容闻言一滞,说什么,说她上仙师兄此时就在那个被师父称作尊者之人的身体里?若是那样的话,他们自然更不可能让灵尊离开。
而她,也不晓得在害怕些什么,好像她才是说谎的人,如果灵尊在这里,她的“谎话”就会被揭穿似的。
“那师父和师姐又有什么非留下他不可的理由呢?”她决定选择迂回手段。
听了她的话,琴心居然没有立时抢话说,而是安分地退在一边。
这时,犀凤才道:“这次蓬壶仙岛经历大劫,若不是这位尊者偶然经过,恐怕你已经没有机会回到仙岛,尚云也将再次生灵涂炭。”
花想容闻听犀凤这番说了就如没说的话,不由得有些生气。
她倒是知道仙家说话都喜欢云里雾里,可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她云山雾绕的,有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