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奇异的,如果她不言不语,那景象还会一格一格地向后推进。这种好像看电影慢放一样的体验,她至今还是第一次体验。
再次见到灵尊和女相处的情形,她甚至开始怀疑人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脱离了那个鬼地方的缘故,她慢慢地觉得,那里面发生的事,真的实实在在发生在她身上过。
“可是姑娘,我要到哪去找姐姐?”
“剑门关,剑心宗。”
花想容几乎是阖眸看着那一幕一幕的慢放,可这并不妨碍她听见与回答吉的话。一时之间,她差不多将自己和外界隔绝。渐渐地,她听不见吉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自己的左手猛烈地颤动了一下。下一瞬间,一股温暖的火热地“噌——”地从她的手臂里蹿了出去,紧接着便是谁在哀嚎。
至此,她猛然惊醒,回眸循声向那惨叫的源头,竟是意外地见到的从碧山古丘城方向追出来的守城兵大军。她四顾周围,吉并没有远走,而是站在她的身边。再看看自己的位置,她居然还站在原地没动。
惨叫的,是守城兵之中块头最大的一个,而对它施以攻击的,却是她没有授意就自己跑出来的儿——赫。
“娘亲,你先走。这里就交给我吧!”赫还是三岁大,的样。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臭居然出类似于“殿后”的话。花想容方舒展开的眉头微微蹙起,鼻翼轻轻翕动,嗅着空气中的气味。
不多时,她敛下眉头,侧目看向吉:“不是叫你去剑心宗么?为什么还不走?”
吉听了她的话,手攥两颗碧珠,用坚毅的目光看着她:“姑娘在这儿,我为何要独自离开?”
闻言,微微颔首,复道:“那你可站得远点。”
她话语中的意味深长,不知道吉听出了几分,一瞥吉站开是站开,可却没有离她远过五十步,她唇角扬起浅浅且意味不明的弧度。
“臭,闪一边去,别浪费你娘亲的宝贵光阴!”对着赫大声一句,顺便也给守城兵大队后面的人一个警示。
“可是娘亲……”赫蓦然回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边的吉。
“没什么可是!我的事,急得很,挡我去路,或对我穷追不舍者,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死。”花想容言语决绝。
听闻她这番话,守城兵中一些“脸熟”的脸上现出了一丝丝动摇的神色。
“现在,我数三个数,不想死的,给我立刻滚回碧山古丘城去。”
“好狂妄的丫头!有我柳氏一族在,还不信你能翻出大天去!”
果不其然,花想容的话音还没落定,从那守城兵的后方便走出几个服饰华丽的男男女女来。而这应对她话的,正是站在较前面的一个妇人。
见到这个妇人的眉眼,她唇角讽刺的弧度更大。
“柳絮儿的母亲对么?”
“呦!想不到这个丫头还是个有眼力的!”
听见她的问话,方才一直用不屑目光盯着她的美妇人略略惊了一下,随后便扭头对着身畔的夫君和身后的族人道了一句。
“咻咻咻——”连续三张符箓,在她确定此人就是柳家此间的当家主母时候,便抛了出去。
霎时间,三棵参天的大树有秩序地列布,并留有间隙地挡在花想容和柳家人之间。
“这个丫头果然就是昨夜行凶的人,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上去把她给我抓起来?”美妇人见到大树的一瞬,马上暴躁地对着守城兵们吼叫起来。
“哎?你们上来之前,可是要想清楚了!”花想容发觉,白日的守城兵们皆是意识清楚,不免不愿意妄开杀戒。
见到守城兵们因为花想容的三言两句就被震慑住了,美妇人有些歇斯底里。
“你们这群胆鬼,是不是非要我们回去禀报城主……”
“啧啧啧,多么虚伪的面孔。怪不得人家好好的女儿也被你养成那个张扬跋扈的样。”
只是,花想容并没有给她机会将话完,言语之间尽是讽刺。
“岂有此理!老爷你别拉我!”话间,美妇人直奔着面前两棵树的间隙冲将过来。
“咻——”“呼啦——”电光火石之间,就在那个妇人踏足两棵树中的一瞬,花想容的火符已然到了那里。
“救我!啊——”起初,妇人似乎没有反应过来,随后便传来她的惨叫声,此时柳家人再想上前去救,已然来不及了。
这时候,花想容回眸看了一下站在自己身后的吉。仅仅这么瞟了一眼,便有转眸看回面前那群人。
守城兵见到美妇人惨死火中,已经再无他想,纷纷转身向碧山古丘城的方向奔逃。
远远地,花想容在大火中看见守城兵的后方站着两个人,她向着他们笑笑,目光便移向树后柳家人。
“你…你竟杀我夫人?”那边,一道男声传来。
“醒醒吧!这哪里是你夫人,你的夫人,早在几年前,不就已经死了么?”她蓦然扬起唇角,露出讽刺的笑,她早该醒悟的,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轻易相信别人。
“你…你什么?”男人不可置信地反问。
“我……”花想容再想回应,只觉得腰间为尖利的兵器抵住,感觉到这一瞬,她唇角的笑意更浓。
* 首 发更 新 . gz bp i. 更 新更q快广s告少
正文 第五三九章怀疑人生(二)
“娘亲……”
“好好站在那儿看着那群不安分的家伙别动,你娘亲我现在好得很,浑身爽利。”
赫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回眸看向花想容的时候,已然见到吉手持一把利刃逼在花想容的腰间。他紧张地想要上前,却被娘亲云淡风轻的话给化解了。
“你倒是淡然。”吉的口中,飘出了有悖以往的话调。
“并不是淡然,只是看破而已。”她悠悠地轻道。
闻听此言,她只觉得腰间的利刃微微颤动了一下。不过,那只是微乎其微的颤动,即便如此,花想容还是感知到了吉此时的胆怯。
“看破?”
“跟了我一路,你该不会以为,这种手段,对我管用吧?”
“我知道你善施水、火、冰,可那也没什么可傲娇的,这是雷刃,并不是寻常的匕首。”
从吉这番话中,花想容倒是听出了的傲娇。以往背叛过自己的人,她还历历在目,只是没有想到,经历了昨夜那种大风大浪之后,居然这么快就又发生了这种事。
“你这么沉不住气,你娘不是白死了么?”
“那个女人才不是我娘。”
“我的是,刚才死掉的那个。”
“你怎么知道……”
一席对话下来,花想容才真正感觉到吉对她的畏惧。
诚然,就算她从刚才开始就察觉到了吉的不对劲又怎么样,到了最后,不还是被人家骗得团团转过。一次次的怀疑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最终还是相信过人家。
她早该警醒,柳氏最后嘱咐她的话,早就告诉过她事实是什么。那可是取而代之呀!但凡城中还有这么惦念她的母亲和妹妹,柳氏也不会讲话得那般决绝。
所以,不仅她身边的这个丫头不是柳氏的妹妹,恐怕就连昨天一心为女儿死了的那个,也不是柳氏的母亲才对。否则,该如何解释,一个没有柳氏血脉的人,居然通得破解柳氏禁术的方法?
“嚓——”花想容空手握住腰间抵着的刀刃。
“你……”眼见着刀刃上滚滚着雷电的微光,花想容赤手握上去,不但没有被电击到,就连一滴血都没留。
“你好不好奇为什么柳家给你的…‘雷刃’对我造不成伤害?”紧紧地握住那刀刃,此时,一滴滴鲜血才顺着她的指缝流下滴落在她们之间的地上。
下意识地,吉听了她的话,不但不想知道,反而大大地摇头。
“嘎嘣——”花想容的手腕微微弯曲,那柄闪着雷光的匕首,就被她这段。
“呲——”“咕咚——”“嚓啦——”
手起刀落,花想容手握着那大半截匕首,抬手之间刀尖擦过吉的颈际。瞬时之后,僵立着的吉随即倒地,而她也将那半截刀刃扔在地上。
花想容漠然地垂首与未断气的吉对视,低低地着:“我好心救你,却几乎将我的亲朋挚友陷于危险之中。杀死你母亲的仇人死了,你不是该高兴么?你刚才的惊色再次出卖了你。我给过你机会,让你走。可是,你偏偏要留下来,这能怪谁?”
她的话终了,吉的身体猛烈地颤动了几下,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
“娘亲……”兴许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狠绝的花想容,赫脸上表露出的不单单是担心。
“不碍的儿,了解了这一对不知死活的家伙,咱们就要去找你两个爹爹了。”花想容脸上不复往日纯粹而温暖的笑意,她看了看自己已经愈合却还带着鲜血的掌心,满不在乎地对儿。
“娘亲……”见到她走向自己这边,赫忽然有些紧张。
“儿闪一边去,这是娘亲与他们的过节。”冷着一张脸,她翩然起身,霎时间落身在那三棵大树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