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将她护在身后,花长歌似乎并不感到紧张。
“别怕!就这几只不知死活的,根本入不了我的眼。”察觉到双手捉住他背襟的人在轻颤,花长歌不由得轻笑:姑娘家毕竟是姑娘家,再怎么强势都是对人!见到这么多大牲口,也是难以临危不惧的!
“就…就…这几只?花长歌你不近视吧?”本来花想容还挺信得过花长歌的,可是她扫了周围至少有十几二十双眼睛在死盯着他们,这家伙居然几只。
天要亡她!
“懒丫头,我觉得你这话不对劲!你站在原地不许动,等我回来咱们再计较!”
“哎!你别把我一个人……”
花想容的“留在这儿”还没出口,她左边扑来的一只只看得清尖牙的东西应声倒地。
而她打算去找花长歌的身姿所在时候,迎面一道黑影扑来,她下意识地抱着头蹲下身。手背上被什么尖利的东西轻轻地擦过,来不及抬头的时候,身后就响起“咕咚”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别抬头!”
花想容刚想扭回头去看自己身后是野兽还是人的时候,就听见花长歌清澈的嗓音若劲风一般绕耳而过。
既然被伤到的不是花长歌,那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抱住头,好好地蹲在那儿不给他添乱就可以了。
心脏“扑通扑通”地猛跳,她觉得自己的肚已经快要装不下这块活肉了。
抱着头,她听见身边“嗷嗷”的野兽临死哀嚎声和刀刃擦过兽皮发出的“嚓啦”声,不由得胆战心惊于自己嗅到的血腥味:狐狸,陪我话吧!
“什么?”狐狸这次倒是很体贴人,立刻就搭话了。
“什么都行,你没闻到血腥气越来越重了么?”趁乱,花想容也不管花长歌能不能听到她话了,她只是觉得,只有这样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自己才不会被吓死。
“啧啧啧!原来是害怕了?瞧把你怂的!拿出剁鸡肉那彪悍的气势,你也能杀两只!不过话回来了,这有两下啊!一刀一只,刀刀毙命!”
听见狐狸这几句话,花想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排排站了。
这都一盏茶有余的时候过去了,除了最初侥幸碰到她被花长歌斩杀在她身后那个家伙,到现在为止没再有一只野兽近身,她能想不到那场面有多血腥么?
“你故意的是不是?我告诉你,你以后……啊!别咬我!”
训狐狸的话来不及完,就觉得肩头被什么“咬住”了,惊心之下,她还不忘赶紧掩声,就怕招来更多的不速之客。
“知道心虚了?自己在那咕哝什么呢?”
听见花长歌带笑的嗓音,她才觉察自己周围的氤氲好像消失了,伴着清风徐来,荒草便像之前一样发出“飒飒”的响声。唯一不同的,鼻息中嗅到的都是新鲜血液的味道。
“没…没事了?”
花想容垂下双手,仰眸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花长歌,浅蓝的衣袍上血点斑斑,没有月亮的夜里,那迸溅在他身上的血就好像冬日盛开的雪中寒梅。
花长歌躬身看了看她微白的脸色,就知道她吓得不轻,收起短刀、捏了捏她的脸颊:“呦!你这常混厨房的,也会怕这个?”
“我又不动活物!寻常做菜的时候,都是她们弄死了,我才动手。”这也是狐狸刚才笑话她的,为了让俩人都听清楚,她抓着花长歌的手臂起身时候,心念一动将包袱放在脚下。
“原来如此。”“是这样么?”
花长歌和狐狸两个,一前一后着意思相去甚远的话。
“来吧!我背你!”
“你还背得动?”
“你才几斤几两肉,快上来吧!血腥味太重,没准会招来那个人的!”
明明要背她,可是花长歌却没有像每次一样蹲下身,花想容直觉地猜测到一个不太好的可能。不免伸手扯了他一下,她想知道他是不是受伤了。
“别看!会做噩梦的!”看着满地的尸体,反手将花想容按在他的背上。
因为修为总是比哥哥们提升的慢,所以他不得不在武功上下苦功夫,还记得第一次走进山里也和今天的情形差不多。从野兽的尸堆里爬出来之后,他整整一个月没有睡过安稳觉。
“你受伤了么?”花想容惊觉原来他一直用身挡住自己是这个意思,不免矮身提起包袱挂在他身上。
“上来!”不得不,他这次还是大意了,若是他一个人,一定可以全身而退,不会挂彩的。
重新回到花长歌的背上,花想容虽然害怕,还是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他们的周围。
本以为,大不了就是遍地的死尸,想要在宗派立足,这样的一切她早晚都要经历。可是这一眼看过去时候,她就傻了!
“你这丫头,怎么不肯听话!”感觉到花想容环在她脖前面的手不停轻颤,花长歌就知道她肯定是看了不该看的。
可是,望着他们周围那些野兽死尸的上面,影影绰绰地随微风飘动着缕缕瞪着绿油油眼睛的幽魂,她浑身都不好了:狐狸!狐狸!你快看!这…这都是什么东西?你…你…花长歌不让我看,他看见的…和我看见的一样么?
“很明显!”
“那怎么办?”
狐狸的意思她懂,他是不一样,可是她下意识地冲口而出,却不知道自己的意思狐狸是不是也能明白。
花长歌听不见狐狸的话,训人后良久才听见花想容出言,不由得生硬的安慰她:“什么怎么办?做噩梦可不要哭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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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敛息丹
从没想过一个十七岁的大男孩体力可以如此充沛。
负重前行数里路不,只后来单凭一己之力放倒二十几只凶猛的野兽还走得动,就足以令花想容咋舌。现在他不但走得动,还能背着包袱和她登山?
天呐!和人家比起来,她这副身骨是得有多弱啊?
因为遇见过野兽,他们现在又在山里,即便花想容现在很困,她却不敢轻易合眼安心入睡。她此时仍能嗅到鲜血的味道,她知道其实花长歌受伤了,只是可能伤得不重。所以,她不能睡,至少不能成为花长歌的负担!
“困了就睡一会,哥哥背的动你!”似乎是感觉到花想容的不安,花长歌很臭屁地了一声。
瞧瞧头上树枝中间投下来的浅淡日光,花想容用自己的下巴在他的后颈上磨蹭了一下,希望能帮他振奋一下精神:“谁哥哥?谁承认了?”
花长歌的身因为她的动作一僵,片刻之后就没好气地:“懒丫头,不是我吓唬你!你要是不乖乖叫声哥,我很有可能把你扔在地上!谁知道这荒山野岭的,会不会随时爬出来一条蛇?”
花长歌的话果然很奏效,虽然某人嘴上不,但是环在他颈上的两手已经加紧了力道,他不由得无声轻笑:原来这丫头害怕的东西还真不少呢!
方至卯时,林间的阳光渐渐多了一些,花想容伏在人家的背上实在困得不行,不由得下意识地把左手覆在唇边,梦游一样地吞下一颗续命丹。
直待她将丹药吞下,才忽然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没有问狐狸:喂!狐狸!凭那个家伙和飞羽门长老,不可能在那么近的地方都感知不到我们的存在。你要不要给我解释一下,昨天晚上你让我们吃的是什么药?
是的,昨夜太过紧张,她甚至来不及考虑就服食了狐狸给的丹药。而此刻想来,这事甚是蹊跷。
不吭声,那个家伙居然给她装失踪?
她刚要发飙,就觉得左掌心又有丹药香气窜进鼻息,张开手一看,两颗豌豆大的乌黑丹药静卧掌心,轻轻嗅了一下,就是昨晚他们吃过的丹药。
“昨夜我就觉得不对劲,保命一时却惹上了大祸,容容!快把药分食了,不然大祸将至。”
总觉得狐狸又在故弄玄虚转移话题,虽然她也觉得悬浮在野兽身上的幽魂怪吓人的,但是也不知这么邪乎:我不!不告诉我这是什么药,我和花长歌就不吃!
“凝吸草,覆叶硝,神不知!”
耳边再传来狐狸极快的话音,迷迷糊糊的花想容一下精神了,她本能地松了双手。
“喂你抓紧点…唔…又是什么东西……”往自己嘴里塞了丹药的同时,也把另一颗丹药塞进花长歌的嘴里,还顺便捂住了他的嘴。
自从开始躲避辛历,花长歌就觉得花想容总喜欢隔三差五往他嘴里塞丹药。
不过之前成功躲过了辛历和他背后的大人物,莫名其妙之下,他还是咽下了那丹药。
一刻钟之后,二人在山中一处不算开阔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山洞。
花长歌一直听从花想容的指引,找到山洞的一瞬,他几乎以为花想容是不是以前来过这里。可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甚至是第一次走出花府。
凝吸草,覆叶硝,神不知!
这三味草药是花想容果断相信狐狸没有在开玩笑的根据,这三味药配制而成的丹药叫做——敛息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