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像之前素练谷中要承受的那种疼,他鲜血流出皮肉的一刹,直接腐蚀锁链。仅仅是握了一下“喀啦!哗哗!”,锁链落在地上不见了。
“我去,解一条‘项链’要付出血的代价了这年头。我看看,好深的伤口,你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
“怎么?你怕我?”
“给吹吹能好得快点不?”
花想容的话锋忽然变得很没道理可循,不过,仅是这句话,让流光蓦然觉得,容容好像变回来了,又好像有点奇怪。
流光无奈地点头笑了,刚才明明有人急着救人的。可这会儿看来,怎么看都觉得比较心急的人是自己。他以为花想容只是开玩笑罢了,但她居然真的认真地吹了起来,直待看着他掌上的伤口愈合位置。
“容容…你不着急蓬壶老人的事了?凤鸟可能……”
“你是不是被关傻了?要是未华扛不住那个家伙,早就喊人了。她好歹也是神鸟,就算会被打伤,也不可能被一击毙命。喏,你看,天上还有火光……”
花想容煞有其事地指着天阶位置的天际,话到这里,就见到四面八方亮起了火光,火光水滴般汇聚成河,正以很快的速度移向他们这边。
拉住流光向天梯旁更隐蔽的一棵大树后躲去,从树后探出点儿头,感觉到身后的人“不听话”,不由得回手向身后拨。
“我就算了,你为什么要躲起来?你不是……”
“嘘——”
流光见她举动奇怪,没定力地笑着低问。花想容看见弟们已经汇聚到天梯前面,不由得回身双手食指竖在唇边让他噤声。
瞧见流光不解地望着自己,她率先抱膝坐下,一并拉着他也蹲在自己身边:“师父没有公开我的身份,所以,门中弟大多数都不知道我是谁。咱俩一样,皆是不能见光的。”
“你不怨恨?”流光索性也坐在她的身边,可听见她蓬壶老人没有光明正大收她入门,他身上不由自主地释放出一丝戾气。
闻言,花想容随手拍了他一下,然后倚身在他肩头仰望天空:
“安啦!这世上哪那么多怨?师父给我第二次生命,便是恩人,恩人也有自己的难处。更何况,渡劫明明可以护他周全,他却把渡劫给了我,只要他心里承认我是徒弟就行了,为什么要在意被人知不知道?”
“是第三次。”
听了她的话,流光的心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力气随着她的话渐渐消散在蓬壶的祥和之中,她默然低道。
“什么第三次?”
花想容回眸看他,见他有些语塞,对上他的水蓝眸,不由一时着了迷地抬起一只手抚向他的双眸。她的手没有触到他的眼,不过却被一片温暖覆上。
“容容,我问你,之前的四件事,你办成几件了?”执之手,流光毫不知觉自己的举动于一般姑娘来已经逾礼了。
“除了修仙,我都做到了。”她略略地抽了一下手,并没有撼动他的抓握,她应了问题,手便不再动了,反正被他这样握着,蛮暖和的。
“那好,你仔细听我。不出意外,即便今日走了,冥王明日也还会再来。而昭白骨,他不见得会出手助你。若他真不出手,你就祭出淬骨丹鼎,把附着了蓬壶老人仙魂的灵物放进鼎里。然后,一定时时刻刻呆在昭白骨的身边。”
交代孩一般,流光几乎把能想到的可能都囊括在这话里。
她眨了眨眼,微微蹙眉,歪起头:“所以,你还要回那个鬼地方去和四巨头作伴?”
“四巨头?谁告诉你的?昭白骨?”
“我被昭白骨罚抄书,在图谱上看的。”
“万兽图谱?”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伙伴们都惊呆了,此番花想容才发现,一个昭白骨已经够自己膜拜了。现在就连被囚禁在水牢里的美男都这么“学识渊博”,她也真是崇拜不过来了。
“他居然,让你看《万兽图谱》?我还真是,看了我容容的……”
流光的“美貌”二字还未出,花想容就觉得眼前一晃,再看清时候,哪里还有雪白的美男?绝对是反差极大的黑色衣摆!
“跟我,你坐在这干什么呢?”
昭白骨的话音在头上响起,花想容砸吧了一下嘴,仰眸看向他:真是煞风景,好好地和美男约个会,就这么被破坏了。没见过你这么‘靠谱’的师兄!哎——也不知道到下次见我美男恩人要等多久?
“我刚才被一个男人掐脖,要是没有未华我死定了!”估量着昭白骨没眨第二次眼的工夫,花想容就态度大变,狗腿地跪坐起身抱住他的大腿很认真地。
现在她脑袋里面很乱,其实打从美男恩人把她脖上的破链除掉以后,她就已经很乱了。
一锅煮烂的粥似的,有很多模糊的东西冒出来,就如她实实在在“抱大腿”这惊人举动。
别昭白骨吓了一跳,她本人也吓到了。
不过不管怎么,很管用就对了。
最起码,昭白骨没有继续问下去,有没有加罚,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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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六三章遗愿
翌日清晨,中殿。
“师兄,她什么都不会,甚至连门中弟都不如,只能拖累咱们,为什么你让她呆在这儿?”
花想容坐在蓬壶老人座前,视线在殿中两位上仙身上来回移动。她家美男恩人得不错,她没有投在琴心门下,真是一件再幸运不过的事了。
“师兄,你有听见我话么?”
不闻昭白骨出声,琴心生气不已,花想容则是望着合眸站在殿中的他鼓鼓腮:师兄的不错,琴心师姐是有点…我都不过她,师兄那口才,不话才是对的。师兄我错了,我不该揭你的短。
因为遭到了昭白骨的白眼,花想容惊讶地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的心声也能被他听见,不由得急急改口。
很巧合,其实他就是感觉到花想容这边有一丝丝的气流波动才启眸罢了。
见到某人坐在师父脚下,就像没听见琴心对她看扁一般的气定神闲,昭白骨心下一怔:这丫头耳朵是不是坏了?这样的话入耳都不生气,真不像寻常凡人!
耳朵实在是招架不了琴心的攻势,花想容自觉悄悄地站起身,想溜出去不惹琴心讨厌。可才一起身,就见到二位上仙的目光一起望向自己。
“师兄,我能去露台看看未华和她儿么?”
“嗯。”
“谢谢师兄!”
几乎是得到了“特赦令”一样的高兴,她直起身溜着昭白骨的身后就要奔出大殿。
“等一下。”
“师兄?”
花想容听见昭白骨再次出声时已经来到了他身后,本能地,她以为他又改主意了。琴心在不在场,她一个姑娘家,也不能总用“抱大腿”这招儿吧?
“先去天阶边上,把这个放出去。”面前多出一个木制拇指大的圆筒,她接过这东西时候,昭白骨的指尖还特意在它的地步点了点。
“是。”看过下面有一个拉环以后,花想容应了一声就奔出殿门去了。
可是这一幕落在琴心眼里却成了导火索,她垂在身侧的衣袖中双手缓缓地攥成拳头:师兄那么讨厌麻烦的人,居然特地提醒那丫头。岂有此理,师父,你看见了么?你还没走,这蓬壶已经乱了!您为何要收那个丫头入门?为什么?
中殿露台边上,花想容一手执筒上扬,一手指尖扣入拉环,轻轻一拉。
“咻——”地一道悠远轻响过后,“啪”地一声,樱紫若烟花的光在蓬壶半空爆开。
几乎是她没有走到凤巢边上的这一段工夫,二十个蓬壶弟齐集中殿距离凤巢稍远一些的露台上。弟中着玄衣的和着枣红、粉红的参半,花想容没防备“放烟花”以后会冒出这么多人来,不由得双手扶在风潮边沿侧目愣愣地看他们。
“你是何人?为何穿着尊上门下的衣袍,鬼鬼祟祟接近神鸟巢穴?”还未收回神志,那边残夜旁边就有一个同是着玄衣的男直指着她呵斥。
“鬼鬼祟祟?未华?我有么?”
扶在边缘的双手并没移动,她踮起双脚继续向凤巢里巴望,看那凤卵不太泛起那种火光,她一边仰面问归巢的凤鸟,一边打算翻进凤巢里看看凤卵为何如此。
“大胆!神鸟已归巢,你……”
“萧腾闭嘴,神鸟尚不言语,你闹什么?”
“可是大师兄,这丫头是打着尊上弟名义出来……”
“让你闭嘴你没听见?”
终于,残夜对萧腾的自取灭亡式挑衅看不下去了,他制止师弟不是为了怕师父听见怪罪。他是被师叔温柔刀捅了太多次,怕师弟这样下去也没什么好下场。
“容姑娘,你这是……”
“百瓮师兄别去,神鸟脾性难测。”
听见残夜和萧腾的对话,背对凤巢这边的白百瓮回眸,见花想容正半身挂在凤巢上。方要上前“解救”,就被身后的师妹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