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寻常姑娘家不都是将手串戴在右手上么?”老人并不是故意找茬,他只是发觉花想容别的事都忘得快,唯独这动作出于本能。
没有听从老人的家,花想容固执地觉得手串就应该戴在左腕上。
手串戴在腕上下一瞬,她整个人都好像焕发了神采,不想刚才一样病怏怏的,笑着仰视面前老人:“容儿是师父的徒儿,怎么能算是寻常姑娘?”
闻言,蓬壶老人倒是没有想到。自己老了老了,还能收下一个嘴这么甜的徒弟。手串真是没白送,眼前的孩奉承他都不带明着的。
“那是!我蓬壶老人的徒弟,寻常姑娘怎么可比?”被徒弟这么崇敬地盯着一看,老人也傲娇起来。
一老一少相视一笑之际,花想容的笑容忽然敛起。
老人见到孩蓦然间攥着自己的左手躬身蹙起眉头,心下不由得暗道:难不成是这孩受不了我的随身之物?不该啊,若是完全是凡人,倒也罢了,这孩体内还有我帮她维持性命的仙力。
老人倾身而起,来至花想容的身边,想要伸手覆上她的发顶,帮她看看情形。
她的右手忽然从左手合谷穴上移开,一瞬间,午后略略显得光线暗淡的殿中就被她手上忽现的五色灵光映照的流光溢彩。
“师父,这……”
望着自己手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道泛光疤痕,她的心猛地颤了一下,嘴上虽然未曾提起,但心中已然找到了自己寻常时候摩挲这处的缘由。
“流光茧?!”蓬壶老人的言语里带着些许疑问,更多的却是对一个凡女手上出现圣物而震惊。
“流…光…茧……”花想容望着自己手上焕彩的疤痕,随着老人低低地重复着。一边重复,她还暗暗地在脑海里搜罗着这个名字。
思而未得之后,她不由得忽然感到很奇怪。往常她要是回忆,脑袋里总会有什么要炸了一样地疼,可是这一次却没有。
再回神时候,花想容看着老人的神情有些激动。
“孩,你仔细想一想,这流光茧到底是哪里来的?”
望着蓬壶老人的欢欣神色,她又望着手上五色灵光渐渐黯淡下来的疤痕,看着它到了最后消失了光彩,可却变成了紫色,和寻常的疤痕不大一样。
“真的想不起来?”
老人见她摇头,不由得十分遗憾:真是可惜,若是能找到赐予她流光茧的主人,没准就可以找到几千年之前殒命的灵尊。若有灵尊护着一方平安,再也不用畏惧窥探着尚云的妖邪。
花想容再次摇头。
“那你闭上眼睛,试试看,能不能看见一个幽暗的地方。看看那里有没有摆放着什么东西?”
听了老人的话,花想容刚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的时候,没有看见老人口中的什么幽暗之地。她只见到一个熊熊燃烧着的大鼎,还有一些精致的盒。莫名地,她见到眼前一幕的时候,会觉得很熟悉,就好像自己曾经见到过。
“怎么样?”
“师父,我没看见什么东西。可是,看见什么东西又能如何呢?”
花想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眼前的老人对她这么好,她却下意识地出言骗他。而且,她谎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心慌。
“那个啊!但凡是你看见的东西,动一动念头,就能把它拿出来!”望着她蒙然一片的眼神,老人也似没有怀疑,还细心地为她解释。
“拿出来?”
“师父,那个丫头不见了…她…怎么在这儿?”
师徒二人正惊讶地对望,大殿门口就传来一道女嗓音。
“什么那丫头?琴心你都身为上仙了,怎么话还是这么没分寸?”蓬壶老人下意识地压了压花想容的左臂,使她垂下手。
在被唤作“琴心”的女翩然之间落到殿中时候,蓦然间觉得花想容丢了不奇怪,奇怪是她走丢到了师父这里。
“就是她,师父!你该不会还是一心让师兄收她为徒吧?师兄弟众多,不愿意再收徒你也不是不知道。为何还要逼他嘛?”
“没有。”
“太好了!”
听见蓬壶老人他不再逼迫昭白骨收花想容为徒,琴心松了一口气地低低庆幸。
不过,她似乎没有意识到,于她而言,更糟糕的事情已经发生。
不期而至地,蓬壶老人着:“从即刻开始,她就是你和白骨的师妹了。在我同意之前,你不许对外声张!”
“?师父——”
“这不是商量,是告知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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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三八章不可能的事
三座玉石碑前面的缓台上,琴心身着一袭妃色纱衣,肩上披着一条月白的纱带,纱带顺服地贴在手臂、身侧,身姿纤瘦且不骨感。凝脂的肤色,弯弯的眉毛,丹凤眸,微挺的鼻梁,的嘴巴。
一阵清风拂过,带起她身侧的纱带,怎么看都是天生仙人的材料。
可是为啥?
花想容和人家对视上的时候,总有一种感觉。琴心上仙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看着“眼中钉,肉中刺”。
咦——
浑身都酥酥麻麻的,不过并不是那种寻常的肉麻,而是被盯得浑身不舒服的感觉。仿佛就是那句话,眼神可以杀人的话。
“师姐,您不回泯念殿么?”
也不知蓬壶老人是不是担心琴心的脾气,所以之前那段天阶,他是让未华陪伴她们下来的。这一路下来,花想容听未华给她讲了关于蓬壶三殿的事情。
不若中殿只一字慈悲的意思。琴心的泯念殿是泯灭一切凡尘贪念的用意。而昭白骨的双绝殿,则是绝情绝意,多是不再被凡情所累的意思。
“别叫我师姐,光有师父给你撑腰可没用。在这蓬壶仙岛,师父早已属意师兄接任。所以,要是师兄不承认,就算你破大天,也没用!”
琴心上仙果然是很讨厌她的,但是为什么呀?她好好地又不多话,怎么平白就招惹了人家厌恶?
“可……”
“没有可是,师父不也了,不公开!不公开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就是不被承认的意思!”
琴心根本不容易花想容把话完,她盛气凌人地对花想容了这些以后,就腾跃而起,顺着通向泯念殿的天阶飞远了。
至此,她的上仙形象完全地在花想容的心里大打折扣。
默默地向身前那一千级台阶望下去,她就蹙了眉头,并且,还慢声慢气地叨念一句:“可似乎就是你的师兄,帮我指出的师父,你承不承认有什么所谓?”
要这下台阶可比上来的时候容易多了,她一边一级一级地往下走,一边想着凤鸟对她的叮嘱:不怪未华这个师姐脾气暴躁,我还没什么,她就火了!好饿,到哪里能弄到吃的?
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花想容努了努嘴,接着往下走。
天色将黑,她终于来到了天梯之下,想想这一个台阶,两段还分两个名字,她不禁也是醉了。
正在天梯前面,她东张西望不知该往那边走,可隐约间记得,自己是该有地方住的。她凝视了一下人越来越少的前面,终于看见一个男浅笑着走向自己。
“容姑娘。”来也是心血来潮,白百瓮办完师父交代的事以后,竟然在这天梯下徘徊了好两个时辰。
望着人家浅笑着看自己,似乎是认识的样,花想容微咬下唇,思量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们之前见过,对吧?”
白百瓮是听过大家对花想容记性的评价的,想起大家对她的法,他是不是因为她这么给面地问自己而高兴?
“呵呵,我原以为你是着玩的。去了这么久才下来,是不是被师父训斥了?”瞧着她的脸色不大明朗,白百瓮仍然微笑着关怀她。
师父?
此时,花想容对蓬壶老人殿中戴上手串之后的事情都还记得。未华对她过,蓬壶老人在这蓬壶仙岛上的弟,除了琴心和她,就只有那个给自己指人,却没看清面容的男。那么此时这个人口中的师父,到底是那个男、还是琴心上仙?
“你该不会是,连下来之前的事都忘了吧?”想着事情可能是这样的,白百瓮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晓得自己在想什么,她听了白百瓮的话,就自然而然地点了头。
“好,我再来告诉你一下。我呢,姓白,名百瓮。是咱们仙岛上,琴心上仙的首席大弟。以后,也可能是你的师兄。所以,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找我。”
虽然知道自己的话,对花想容而言,了可能也是白,但是不知为什么,他还是不厌其烦地又仔细地告诉了她一次。
“师兄?”听见这个词,她本能地跟着念叨一声,心里想的却是:这个,好像不太可能了!除非你干掉昭白骨!
并不是她记起了昭白骨的名字,只是未华送她下来的话,她都清清楚楚地记得罢了。未华了,她的师兄叫昭白骨。
但被人照顾,总比被人讨厌要好得多,想着白百瓮,她面上没有波澜,心下却有些棘手。不过,现在她有一件更棘手的事亟待去做。那就是,她得填饱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