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扭头也向着门口嬉笑道:“就徐姐姐杞人忧天,容儿身骨硬着呢!我还想长命百岁!”
挎着食盒往地牢的方向走,仰首望了望天色,还不由得心下打趣自己:哎!昨天去不了,就真的没去成。我这能掐会算的新技能要是上线了,是不是可以出去摆摊赚钱了?
“丫头片!”狐狸的邪气嗓音与耳边回旋,她不由得努努嘴。
“早上才吃完,别和我你又饿了。”瞧着四下无人,花想容碎碎念了一句。
“不是……”狐狸欲言又止。
“有话快,有屁快…放……”她刚要发飙,侧目之际就见到花长云的身影出现在身畔。
正尴尬于自己“一个人”神经兮兮地叨叨会不会被人家以为是脑有问题,手中的食盒就被人家几乎是夺的,接了过去。
看着素来冷脸对人的花长云居然抿紧嘴忍笑,花想容也不由得为自己刚才的举动忍笑:臭狐狸,发现他来了不早?
“不是你的,嘴上没把门的,只配吃粥?粥一点儿味道都没有,有什么好吃的?我不喜欢吃粥!我喜欢吃鸡!”结果人家一本正经地拿她的话教训起她来。
闻言,花想容就笑不出来了。
她觉得自己有工夫的时候,必须要好好和这只狐狸沟通一下。最起码的建立一个“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什么的,要不然这日没法过了!不管怎么看,她都觉得狐狸是趁机对她打击报复!
“还是把食盒给我吧!我要去的地方,可能不适合你!”虽然路途对她来有点远,但是和花长云这个对她别有用心的家伙一起走,总觉得怪怪的。
“我知道你去地牢。”
“如果有本事帮我把红蕖姐救出来,我会感激你。别的,还是算了吧!”
花想容这两句话是在心里绕了好几圈才放出来的,她现下的身份本来就好尴尬,不适合招惹无妄之灾。
她的话完,跟在身边的人忽然驻足。
回去花长云身边,见他方清冷下来的目光因她的回头而柔软下来,花想容很对不起这情绪地直接从他手里夺过食盒就走。
“不管怎么,剑门关,我是一定会带你去的。”
对身后的话音充耳不闻,花想容愤愤地走出二十来步才蓦然回首。
剑门关?不就是辛丹师的那个,可能生长着“凤衔珠”的地方么?
看见花长云居然没有因为她的决绝马上离开,花想容咬了咬下唇,再三犹豫之间,着:“他们知道么?”
“什么?”
“你们四个的事。”
是的,即便她回眸的目的在剑门关,但是她开口出的事情却看似和这个地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该是不知道。”不清楚面前的丫头到底怀揣着什么心思主动问他,花长云还是觉得,她肯回头,就是机会。
“你还是回去吧,我灵体那般,灵根不明,那样的地方,我是去不了的。”
“能的,只要父亲开口,宗派肯定会收下你。届时,一定有别的办法可以帮你修习。还有十来日,只要……”
“家主不会同意的。”
“会的!我这就去求父亲。”
望着花长云翩然远去,花想容不由得扬起嘴角。
其实,最后和花长云争执这番对话,她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默然且满意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剑门关就是三宗的所在,原来如此……
两刻钟以后,花想容还在去往地牢的路上。
停下脚步,她不由得把食盒放在脚边地上,俯身喘了两口粗气,念叨着:“我的天呐!这到底还有多远?我之前…到底是怎么去的?呼——好累!”
“嗨!容儿!”
“艾玛!吓我一跳。别动!那不是给你吃的!”
花想容正打算提起食盒接着走,脚边的食盒就不翼而飞了,环顾四周去找,惊见身后花长云蹲下身正在打开食盒,偷瞄里面的菜色。
“切,都没有肉!好像人家稀罕吃似的!”花长缨听了她的话,撇了撇嘴,手指一拨,食盒就盖好了。
“我去看红蕖姐,别跟我是巧遇。这儿这么偏,像你这样的公,应该不会这么闲!”
“我对花红蕖自然不感兴趣!看你像虫一样‘爬’,觉得有意思,就过来看看。结果发现更有意思的事!居然能气到花长云,你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呗!”
瞧着花长缨那兴致勃勃的劲儿,花想容就不会了。
她果断地从他面前把食盒拿走,然后大步地向地牢的方向踱去:咦——这个花长缨长得挺好看,怎么这么神经?走为上策!
“他哪有我好看?不过神经又是什么?能吃么?”邪气的嗓音回响在耳边时候,身后刮来一阵劲风。
花想容还来不及回应狐狸,自己的双脚已经离地。怀里托着食盒被花长缨公主抱,花想容一点也没有公主级的荣耀感。
“看你走得太慢,着急!放心,我和花红蕖互相看不对眼,我只负责在地牢外面等你!”当然,花长缨也没用她问话。
地牢,铁笼外。
“容妹妹今日脸色不错。”笑看着她,兴许是看见了出去的希望,花红蕖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
把张丹师给她的棕色瓷瓶递进笼中:“看样这丹药确实有用,红蕖姐只管吃,没了再问我要。”
“容妹妹……”双手捧着整整一瓶丹药,花红蕖的神情几近错愕,“这…你还是送回去吧!”
“哈哈,瞧把你吓得。这是我求来的,不是偷拿的。”
花红蕖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瓶丹药,抬眸无声向她再次确定,她眯起眼睛,重重颔首。
夜半。
花想容房内微微泛光,掂着手里又沉许多的丹药图谱,花想容喜忧参半。她一边接着之前背好的图样、详述背药书,一边愁眉不展地心道:绕来绕去,还是要去宗派。还剩十来日,可是花长云真能动花甲么?还是,我也要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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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繁花想容
办法是想出来的,不是睡出来的。这一点花想容十分清楚,可是没奈何周公盛情呼唤,她又实实在在地于药庐、后厨和地牢之间折腾一天,续命丹药效消耗殆尽。
花想容膝上的伴睡“读物”才看到“焕灵丹”后面一页的“聚灵丹”,记着记着,上眼皮就和下眼皮开战。她临闭上眼之前,下意识地收起丹药图谱,脑袋往床头一歪,睡沉了。
此时,花想容的房间里回荡起只有她能听见的话音:
“凤衔珠是那么好找的?苍梧草是那么好遇的?就算这两样你都找得齐!我不给你火色灵石,不也白搭?就是不能乖乖做朋友,娘啊娘!你现在的姑娘,心思怎么都这么难懂呢?哎!就是喜欢穷折腾!”
男细碎的叨念萦绕在某人的耳边,只是今时的她不同往日,困倦占了上风。花长云还有十来日,他怎么就那么笃定,这么清楚计划不如变化快的消息?
某人被都没力气盖,自然无暇顾及这些。流光茧在狐狸话音消尽的时候微微泛光,盖在她膝头的被一点点上移,直到盖过她的肩头。
白雪皑皑,眼前的情景看着如此眼熟。
只不过,花想容在立身于雪中,没有上次感到的那种冷寒。浑身都是暖意融融的,她不由得下意识地仰望屋顶,不见皓月、也没有那个迷倒众生的女倩影。
回望天色,寅时方过,卯时初启,破晓的意味不明,微薄的旭日光辉才访人间。
第一次的,梦见这样的情景时候不在夜里,而是晨间。
“啊——杜妈妈…杜妈妈!我是不是生不出…我的孩了……”
妇人一声凄厉的痛喊唤回花想容的心神,来不及走近房间,她的身侧,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就擦身奔向面前那扇门。
紧跟在那身影后面,花想容紧赶了两步追到门口。本是要随着进进出出的婢婆进门去一看究竟,可就在她抬脚欲踏进门内时候,忽然觉得有一双眼睛在身后恶狠狠地盯着这个房间。
回眸望去,院门口有一个妇人的身影,似是怕被人注意到,那妇人瞥了一眼就消失不见。
她再回转身要进门,只听见屋内传来妇人断断续续地责备之音:“你…你不该来…若是…若是让她见到了…定是…定是不会放过我的孩……”
“你的孩?难道这就不是我的孩么?孩咱们可以再生!先别话,道兄给的那方,我已让灶上熬好了,一会就会端来!”
听见房间里男的话音,花想容进门的脚步僵住了:是花甲!原来他从一开始就不想花想容被生下来!为什么?
“我不喝…我不喝!这是我的孩!你凭什么…凭什么听一个…游方道士的话,就要断了我们母女情分?你出去…出去——”
闻听妇人之言,花想容不由得心下一疼,仿佛能切身体会到妇人的不忍,仿佛能明白她即将成为一个母亲,宁死也要保住孩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