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尊!”
“若想不出办法,令容容枉死。我就拿素练谷所有生灵做祭!她,是第一个!”
流光的目光趋近于冰冷,因为他已经嗅到独属于冥界鬼使驾临的气息。他虽能等花想容生生世世,可此番的她才刚刚来到尚云大陆,躯壳还没有适应尚云。他不能冒险,不能让花想容冒一丝永远消失在这世间的危险。
“蛇婆,容你考虑的工夫并不多。鬼使来此,也是为了领走阴魂。他要是觉得一个不够,我就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灵尊,您变了。以往的您,从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而挂心、而动容。您不是一直心系苍生的么?”
“心系苍生?呵,真好笑!只要她能好好活着,谁在乎苍生?快吧!我已经听见裂魂锁链的响声了。”
灵气还在不断进驻流光的身体,他能感觉到记忆中前所未有的充盈。可是他怀里的人,完全没了生气。
此刻,他一面心悬自己到底有没有能力和鬼使夺魂,一面暗暗自责:要是当时让你自己抓鱼,要不是我从中假手,你根本不可能遇到这样的事情。怪我,全怪我!我甚至没有去想鱼断气前,身上为什么会闪烁那种灵光。
“哗啦、哗啦”裂魂锁链的轻响在片刻之后由远方传来。
流光感到花想容的身因此而颤抖了一下,他擎住汨罗的五指稍稍用了一点力,半空中便响起求救的嗓音:“祖母…咳咳…祖母救救汨罗……”
“有,灵尊。有!且慢动手……”蛇婆再次化成人形伏身在地面上一瞬,汨罗的颈际一松,落在地上。
“哗啦,哗哗”
以此同时,一条闪着幽蓝寒光的手指粗锁链,从流光的身侧蓦然抛了过来。锁链抛掷精准,直接绕住了花想容的颈际。
一瞬间,花想容的身再次震颤了一下,一道虚无的魂魄从她的身体里被锁链带了出去。
被牵出躯壳的魂魄有点茫然,她想要将颈际的锁链松一些,可却因为之间刚刚碰到锁链一点就疼的收了手。
也是这个时候,她似乎懂了什么。环顾四周与自己对望的精怪,跟着锁链的牵引最后望向身后跪坐在地上的流光时候,她的目光中溢出一丝惊慌。
她看见流光的怀里还躺着一个自己,也就是,她死了?
“娘亲——”
终于,在她的视线和赫对上的一刻,孩仰视着她,仿佛也才醒过神来似的高声唤了她一句。
家伙向着走在她前面同样有些虚无缥缈的身影猛扑过去,他扯住那头也不回的鬼使衣摆,不停地对他踢打:“你是坏人!你要带我娘亲去哪?坏人!你松开手里那破链,放了我娘亲!爷和你单挑!”
“腾”地一声,烈火引燃了鬼使的衣摆,可是下一瞬花想容的阴魂也跟着颤动一下。
“对不起容容,我不能看着你死,我要食言了。”将花想容的躯壳放在地上,天末流光走到她阴魂身畔时候,了一句让她感到莫名其妙的话。
只手握住缠在花想容颈前的一段裂魂锁链,他的身跟着震荡一下。
不过,并不是他之前对花想容所那般,他没有立时殒命,反而“哗啦”一声将那鬼使拉回到自己身前。
握住锁链的五指隐隐作痛,可他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这手轻动,鬼使便被他踩在脚下:“放了她,不然留下你的命。”
鬼使虽被流光踩在脚下,但是他似乎并不打算按流光的话去做。他扭头看向流光拢在怀里的阴魂,也不话,就只是邪邪地一笑,然后指了指阴魂。
流光脚下没有放松,他不解鬼使在指什么。当他看向阴魂时候,才发觉怀里的阴魂似乎越来越虚弱了。
“既是如此,那我便给你个痛快。赫!”从鬼使手中完全夺过裂魂锁链,此时他握住锁链的指缝间已经微微溢出血色。
一脚把鬼使踢给赫,“呼”地一声烈火之音轻响,原本还自信满满能带走阴魂的家伙,瞬时间消失不见。
“赫,看紧点,一刻即可。”
“是爹爹!”
家伙虽然不知道流光要干什么,但是他的一双手将刚才差一点就趁机逃掉的鬼使拢在其中,橙黄色的火焰灼烧着他。
“你松是不松?我娘亲又没得罪你。你这个人口贩,还想跑!”赫碎碎地念着,掌心之间火焰的颜色微微加深。
将花想容的阴魂拢在她的躯壳旁边,流光仍然握着手里的锁链,不让它碰到土地:“蛇婆,你可以了。”
花想容的阴魂先是怔怔地看了看自己对面一脸惨白的躯壳,又抬眸看了看流光。想要去拉他的衣摆,屡屡穿过他的身。想要话,又开不了口。
最后她看向蛇婆,蓦然间,蛇婆似乎懂了她的意思,跪在流光面前劝慰道:“灵尊何必如此?快松了那锁链吧!不然您也会受到累及。”
只是执念若此,天末流光冷下心神,指间血滴向阴魂时,决绝道:“要么生,要么死。从现在起,我不想再听见一句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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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三一章锁魂难锁神
血滴穿过阴魂落在地上,仰视着流光。蓦然间,花想容忽然发现了流光对自己过的,最大的一个谎话。
“哈哈哈——想不到尊上为了这个丫头甘愿自损灵体至此。也对!反正尊上并不在乎这些!”
深潭上游,一道金光晃过“哗”地一声,金色的狐狸轻盈地踏足在潭面上,最后奔到岸边周身金光一闪化成人形。
“终于,还是来了。”阴魂回眸看向渐渐向他们这边走近的若邪,虽然很想出声,但空有嘴型,仍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花想容,怎么?是不是终于明白,尊上的身边不是好呆的?哎呀,这动不动,可就是要搭上凡人性命的!”
凡人?又是这分分钟瞧不起她的字眼!
洁白的衣袍晃在她的身前,挡住若邪和她之间的对视。花想容知道,流光这是在防范若邪。可他难道还不明白么?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即便昨日他带她逃离了若邪的追击又如何,她还不是因为别的缘故丧了命?
情不自禁地,她再次伸手,想要去拉扯流光的衣摆。惊见又有无数的灵气向他包裹,就算是阴魂,她也能感知到流光的怒意。
“赫。”只闻流光低唤一声,未至一刻,她就见到有一个带着一丝杂质的幽蓝光球自流光的头顶进入他的身体。
流光在干什么?他明明过不纯粹的灵力是不能随便吸入体内的!
“你逼她至此,也该有个了断了。”蓦然间,流光的语调变得阴沉,他周身的灵压瞬时释放,进而引来更多的灵气。
“尊上,一个凡人,值得么?”
“值不值得,关你什么事!”
话间,流光望了潭边的蛇婆一眼,瞬时后锁链脱手而出,花想容阴魂还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见到面前的白影,闪身到了若邪方才该在的地方。而那裂魂锁链也没有落在泥土上,蛇婆的拐杖拖住了锁链,将它高高挑起。
“孩们,灵尊有令。誓死保护容姑娘的躯壳,凡有懈怠折,死!”
蛇婆话音初落,众精怪就齐齐来到她和躯壳的周围。流光有令?流光何时了这话?
发怔之时,那边白光和电光已然交叠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铿锵之响。
“爹爹!我来帮…啊呦!”赫的嗓音方才在人群之外响起,一道白光卷积着一团红影直接奔着她和蛇婆的拐杖之间落了下来。
“喀啦”一声轻响,花想容的阴魂、赫和蛇婆都愣住了。
“婆婆,我是不是干了坏事?”望着被自己一屁股坐断的裂魂锁链,赫有点心理没底地看着蛇婆求救。刚才他爹爹对着锁链“视作珍宝”,他把锁链坐断了,一定会被扒一层皮。
“没…没有…这真是,不!正是你娘亲的机缘!快试试看,能不能扯断你娘亲脖上的锁链?”
“要扯断么?可是爹爹刚才……”
花想容阴魂碰不到流光,她便以为自己真的和自己所珍视的都天人永隔了。就在刚刚,竟然见到赫周身的火焰熔断了锁链。她想着,自己或许不用离开。
“爹爹——我可以扯断娘亲脖上的锁链么?”
听见赫请示的话音,她忽然有点儿想笑,看来比起她这个娘亲,家伙更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爹爹收拾。
“嘭”人群外面是一声落水巨响,花想容的心跟着一颤,她不晓得到底被打下水的是流光还是若邪。
“刺啦”本来,她只是下意识地向扶住赫的双肩,让他赶紧帮自己熔断脖上的锁链。那样的话,兴许她就不用死。只要她好好的,流光便不会露出孤注一掷的神情。
可是,当她的指尖触及到赫周身的火光时候,莫名真实的灼伤之感在她的两掌蔓延向全身。一时间,她竟是能感到灵魂被灼伤的虚弱。那种感觉很疼,疼到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