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地俯视自己面前脚下只有两步来宽的溪流,无人惊扰它,上面竟泛着粼粼的波纹。这溪水,自然也和沐浴在她们身上的水光一样另藏玄机。所以,她也安静地等待着大殿里面谁来回话,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
可是,等了一下,却不闻殿堂里面立时传出回应的话音。
“早知觞鸣关是这等山明水秀的地方,当初容儿就该求了苍长老同来。这才像是个姑娘家该呆的地方,可比剑心宗舒适多了。”
轻嗅着山间的水汽,花想容蓦然间笑起来,一来这确实是她的心声,二来,苍幽雪好不容易带她来见苍梧,她也不能太没眼力见,让人家折了面。
闻言,苍幽雪也笑了。
“十长老早知姑娘是大才之人,哪里轮得到我们觞鸣关来选。”苍幽雪不冷不热地了一句让人心里微凉的话。
此时,大殿那边响起轻微的脚步声,转瞬间另外一道话音就传来:“久闻剑心宗长老都是男,幽雪,你领了个姑娘来拿哥哥开涮,就不怕哥哥掀你的皮?”
这女人未见而话音先至,听上去就是个性爽利的人,只是当她走出殿堂,花想容瞧见她的笑貌时候,着实愣了一下。
回眸又看了一下身边的苍幽雪,不免向着来人也是浅浅一笑,抱拳施礼:
“早前宗中长老之位是由男所居,但是到了容儿这里算是特例了。勿怪容儿唐突,还未请教,这位长老如何称呼!”
“我是幽雪的姐姐,苍山雪!”届时,苍山雪已经完全走到青砖地带的正中,二人服饰一样,模样不差分毫,独独是那眸中一点笑意和一分苍凉是她看出的不同。
花想容原以为在这样的年代,双生很难得,却没想到,剑心宗里三长老和四长老是一对,这觞鸣关里也还有一对。
本是觉得方出门的这位山雪长老比较好相处,可是人家一出口便是为难:
“姑娘的来意,我和哥哥已经听。不过姑娘想必也知道,你要带走的两个弟,可是我觞鸣关首席十弟之列。人,自然不能让你带走。不过,若是姑娘移得动哥哥殿旁任何一只流觞,哥哥,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将人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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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五六章刁难
移动流觞?觞这个玩意儿,她就在课本中的文言文里见到过,只听这玩意是古人的一种作乐休闲用具。它不是自己就能在水上顺流飘下的么?
瞧着苍山雪十拿九稳的架势,显然不论是那只大的,还是那只的,想要移动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只要容儿移得动二觞之一,就能商量?”花想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似乎不该是给她的考题。
可是该死的,她看见那喜笑颜开的长老点头了。
原以为顶多就是多“出”,现在看来要领走这俩,还真不是出点儿血那么简单了。
她刚才和聂魄吹什么来着?哦,一个时辰就能出去!
现在她光是徒步进来就用了半个时辰,还要和那一大一的酒具较劲,再等领上俩人出门,时间貌似,有点不够吧?
只是她来都来了,败兴而归不怕,但是万万不能铩羽而归,她现在代表的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整个剑心宗。要是这么丢了人回去,别人不修理她,单凭义父一个就能把她大卸八块。
想想那场面,花想容就想下意识地摇头,不过,她还没动,便见到脚边溪水上的波纹不见了。
“好,若我移动了二觞之一,长老和宗主可不能反悔!”忽然抬起头,花想容没有一丝退色,反而是脸上带着嫣然的笑。
闻言,苍幽雪先跃过她们面前的溪流,迎向对面的苍山雪。
花想容随着她越过溪流的时候,下意识地向溪水里望了一眼,双足落地的一瞬,她几乎以为自己刚才看错了。
她,他刚才在溪流中看见了…狐狸尾巴!而且是好几条!
落地一瞬,她本能地向身后看了一下,没有见到身后有狐狸尾巴,她抬眸看向面前的两姐妹。
见她们不知在些什么,并没注意到她这边的异样,她隐约嗅到自己身上的香气好像又有漫散出来的征兆。可是,可是她出门之前为了以防万一,明明都已经吃了一颗中品敛息丹,按理,一天之内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可以解释的,就是那条溪流有什么不可思议地神效。
情不自禁地抬手就吞下一颗下品敛息丹,周身的香气因为叠加了出门前中品丹药的干系,立时压制下去。她为保万全地再次退到自己跨过的溪流边上,安心地见到水里只有自己,不见什么狐狸尾巴。
“姑娘在看什么?”
“没什么,容儿是觉得这溪水中映出的自己,格外顺眼。”
听见苍山雪的问话,花想容随口就编了个理由。溪水化形这事,她不得不谨慎心,因为她已经答应了去移动流觞,那就不可避免地要碰到溪水。现在,见到水里的自己别无异样,就算是解心疑也好,万无一失才行。
抬眸望向苍山雪和苍幽雪,见到她们互相挽扶着,就要向殿中走。
“二位长老这是去哪儿?难道容儿移动流觞,不需要见证么?”如此轻慢的待遇,出了花家以后,她还是第一次遇见,难道她们就那么有自信,她移不动这曲水流觞?
“姑娘且先试试,这往后,移不移得动流觞都是你和哥哥之间的事了。”回她的仍是苍山雪,她的话里完全没一点儿尊重之意。话间,二人已经快走进殿堂。
立在青砖之上,花想容广袖中的手已经缓缓攥成拳头:真是岂有此理!流光,看来你家容容压根一点都没被人家瞧上眼!本来万事都好好商量,他们要是这么对我,一会儿移动了流觞,我一颗丹药都不给他们!这财我不破了!
不争馒头争口气!移不动,她就砸了它们!
此念一生,花想容立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四面八方窥视着自己。蓦然间想起花长缨警告她“万箭穿心”的话,她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周身微红的光晕消失。
站在青砖的中间,她向左看了看,又向右瞧了瞧。
若是常人,大约会选择较的白玉流觞,她偏要反其道而行。在她看来,若真是如常理那么简单,二人也便不会对自己是那种轻视的态度。
抬手要服用迫力丹,可扬起在嘴边的左手却顿在了半空,动辄服用丹药,似乎不太节俭:先去挪挪看,若是真挪不动,再吃丹药也不迟。
阔步来到大殿右边的青铜觞,脚步方停驻在溪水边上,都没完全靠近青铜觞,耳边就传来一道男漠然的话音:“我什么来着?才脱离虎口,就急着把自己的狐狸尾巴露出来?”
闻言,微微俯身的花想容忽然直起身,她脸上立时现出喜色,不自知地向四下寻找那话之人的身影。
是他么?是他!对!就是那个带她虎口脱险的男嗓音!他的样她虽然从未真正看清过,但是他的声音她认得,一定是他!一定是!
可是,当她四下望去的时候,却没有见到那个一袭黑袍的男身影。
难道是她的幻听么?
花想容脸上的喜色顿时消失,她转回身,扭头再次看向面前五步距离的半人高大觞,长出一口气:定是刚才在水里看见了狐狸尾巴,才会联想到他!办正事花想容!别胡思乱想了!
也不知道这只看上去常年泡在水里的觞会不会浸染了溪水的灵气,不过带走花长风和花长缨她势在必行,宁可露出狐狸尾巴也不能被人看扁!
下定决心,花想容上前几步作势就将手伸向青铜觞的边缘。
此时,一张人脸蓦然间从青铜觞的里面冒出来,她几乎以为自己看见了水鬼。不过,在她退后还想大叫的同时,不知为何就自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两腿灌了铅水一样地举步维艰,恍然再看向青铜觞的时候,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脸。
垂下眸,花想容注意到死死捂住嘴的是左手,可是自己完全没有过这种想法,她不由得心下发问:流…流光!刚才那个,肯定不是水鬼对吧?
仍然没有得到回应,她沉了一口气,看来青铜觞她是动不得了。
下一瞬,她的视线移向上游的白玉流觞。
一颗中品迫力丹随手服下,她什么都服,就是不服气,阔步走向白玉流觞没有半分迟疑。
她就不相信什么装神弄鬼的能吓退她,瞬时间,她已经来到了白玉流觞所在的溪口。
蹲下身望着近在手边的白玉流觞心下念道:筑基前期的修为加上元婴该有的力气,我就不信挪不动你的一个白玉酒器!
扯高右手边的衣袖,花想容再也不顾及什么神啊鬼的,伸手就捏向白玉觞。
就在她的手将碰到觞的一刹,一只同样是黑色袖腕的手出现在她的手下,生生地劫住了她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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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五七章白玉觞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