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冰凉冰凉的日头下, 云间终于完成了自己的长篇大论。当他宣布比武正式开始时,屋新的老脸皱了皱, 他在台上环视了一圈又一圈,依旧没有寻到小徒弟的半点踪影。
云隐他究竟跑哪里去了?虽然说他这个徒弟平日里爱睡些懒觉, 可在这种大事上绝不含糊。按理说, 这个时候他的小徒弟应该早就睡饱了, 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半点消息?
屋新越想神色就越发的难看,即便是在寒冷的年末,他的额头都急出了大把的冷汗。
一旁的屋极看着屋新那张满脸大汗的脸颊, 朝他小声问道:“师兄,你是不是最近又在偷偷修炼功法?”
屋新本就坐立难安,又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寻找云隐上,因此对于屋极的关心他压根就没听到。
“看来师兄是走火入魔了。”见屋新没有回应, 屋极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刚要向一旁的屋立反映,就看到云遥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掌门师伯!大……”云遥看了看坐在周边的其他门派代表, 随即将声音压下,对着屋立耳语了一番。
虽然屋立面色不改,但他那花白的胡子在听完云遥的报告后微微抖了抖,紧接着他将袍子一摆, 缓缓起身朝周围观赛的道友们正色道:“诸位,门中还有些琐事需要在下处理,屋立就先失陪了。”
不待周边人回应,屋立转身就急匆匆地走下了观礼台。
这屋立一走,顿时引起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流云大会本就是归墟一年一度的大事,身为归墟的掌门人,屋立早就把这些门中大大小小的琐事交由大弟子云间全权处理,若真是小事,怎么可能要屋立亲自出马?除非是归墟有什么突然事故,而且这事多半十分棘手。
其他门派的代表都能猜想的到,归墟门中几位长老又怎会不知?
而屋新本来就对未归的云隐有些担忧,再见到屋立方才的反应,他连话也未留,起身便朝屋立离去的方向飞身追了过去。
屋新这么一走,其余的长老哪还能坐得住,都接二连三地起身告辞,留下了大弟子云间在此善后。
即便屋新已经在疾步追赶屋立,可屋立的脚步显然比自己的还要急切。如此一来,屋新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念及云隐的无故缺席更让小老头的心里更加不安,生怕这件大事与云隐脱了不了干系。
他跟着屋立走进一处偏殿,还没进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冲鼻而来,只见一个身着青蓝金色长袍的弟子倒在了血泊中。
皱成褶子的屋新还未来得及瞧清那人的样貌,刚一瞥见那身归墟入室弟子特有的衣袍,心中的惊惶和悲戚立马涌上了心头,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我可怜的徒弟啊……究竟是哪个混账趁害了你,为师要替你报仇!呜呜呜……”
那哭声惊天地泣鬼神,不仅音调恐怖就连功力也实打实的厉害,通过自己的音浪把一旁的云遥震得整个发髻都变了形,吓得他捂起耳朵向小老头张嘴说明,奈何屋新沉浸于失去徒弟的悲痛中,不愿听也听不见云遥的解释。
虽然屋立没有受到波及,但小老头那一声声哀嚎也让屋立一改往日自若的神色。
只见他唇角猛然抖了抖,朝屋新白了一眼,用浑厚的嗓音提醒了句:“师兄,你先睁眼看清楚。”
方才还哭声震天的小老头为之一愣,他哭声暂歇,揉了下那滂沱的泪眼,朝地上的尸身走近了几步。
遇害弟子的死状有些凄惨,屋新不忍直视只是匆匆瞟了一眼,当看到尸体鼻头上的那一颗绿豆大的黑痣,又开始呜呼哀哉:“呜呜呜……什么时候我徒弟的鼻子上还长了颗痣了?肯定是那凶手故意弄的!”
屋立:……
后来的几位长老还未进屋,远远就听到了屋新的哭喊,连忙加快了脚步陆续赶到了案发现场。还未等看清受害弟子的容貌,就听到屋新嘴里正嘟囔着云隐的名字。
屋极有些不忍心,叹着起安慰着已哭成泪人的屋新:“师兄节哀顺变,小十四就算在天上也不想看你这副模样啊……”
屋新不理,拿出帕子擤了擤鼻涕,哽咽道:“云隐可是小老头我唯一的徒弟,如今他被杀害了,我还哭不得了?”
“谁说死的是云隐了?”
见屋新还未醒悟过来,屋立只好把话说得更加明白:“云遥,你跟大家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云遥点点头,顺便整理下方才被屋新哭声弄得有些凌乱的头发,遂一脸凝重地向长老们徐徐道来。
“各位长老,云遥之前和其他弟子一起在台下观礼,忽然记起有东西落在了屋里便中途回来去取,途径此处的时候见偏殿大门被寒风吹开,本来想顺手关门,却见云霄师弟躺在了这里,已然没了气息。”
一听受害者是云霄,屋极和屋新带着两种迥然不同的情绪皆一口同声道:“你说什么?!”
形势陡转之下,本来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屋新立马转忧为喜,而方才正安慰小老头的屋极则继承了屋新的“衣钵”,成了受害者的师父。
屋极悲从中来,还未等他哭出声来,从屋立口中传来一句:“现在可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
被屋立这么一提醒,屋极忍下了心中的悲痛,带着一丝颤音回问:“师兄这是……”
“既然发生在流云大会上,即便我们有意隐瞒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在其他门派得知消息引起轩然大波之前,我们当务之急是要立刻彻查此事,尽早找到杀人凶手将他绳之以法。”
话毕,屋立朝云遥使了下眼色,“云遥,你将此事偷偷告知云间,让他先稳住大会那边的局势,再把其他的入室弟子给我通通找来。”
“是!”云遥会意,立马匆忙地跑了出去。
屋新刚刚松了口气,就听到身旁的屋立朝他问了句:“师弟,云隐可是你唯一的徒弟,你怎么会把他和云霄弄混的?”
“这个……”屋新沉默了会儿,才搪塞道:“我也是心急则乱嘛!”
一旦将云隐在大会上偷睡之事说出,指不定他那小徒弟会被这死脑筋的屋立怎么折磨,云隐可是屋新唯一的徒弟,他才不想让小徒弟被他人欺负。
屋新明显在含糊其辞,屋立虽有疑虑,但他现在也没空理会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随即将手一扬,不再继续追问。
= =
云间得到消息后,一边安抚着前来观礼各个门派的代表,一边有条不紊地安排大会的后续工作,为屋立调查真凶拖延了不少的时间。
当天夜里,所有的入室弟子都聚集到了轩辕殿,对着云霄的尸身纷纷表示了默哀。
屋立一脸凝重地坐在掌门之位上,转头轻声问了句:“都到齐了吗?”
“师父……”云间转了转眼眸,思索再三还是将实情告知了屋立:“其实并未到齐。”
“缺了谁?”
“是十四师弟云隐。”
“什么?”屋立面色微微一变,想起白天屋新有意隐瞒的神情,心下顿感不妙,朝云间吩咐道:“你叫几个弟子到他的房里还有经常去的地方都挨个找一遍。”
“是,师父。”云间点点头,赶忙跑了下去。
两人的对话很轻,再加上底下其余的入室弟子们还在对云霄的尸身默哀,除了与云隐交好的几位,其他人并没有察觉到异样。
即便如此,两人的小声交谈还是被耳朵尖尖的云玖听到了。
他看着云间远去的背影,心中莫明地生起了一丝恐惧。云霄的死状如此惨烈,定是被武功高强之人所害,云隐虽然轻功不错,但剑术并不是太好,她这样无缘无故地缺席怕是出了什么事。
焦躁不安的云玖决定跟着云间一块儿搜寻,就在他准备偷偷离场之际,被眼尖的屋零抓了正着。
“老七你要去哪里?”
屋零声音不大,但底下的弟子们都听得一清二楚,纷纷将目光放到云玖身上,云玖并不理会,淡声回道:“云间师兄人手不够,弟子是想过去……”
“不必了。”屋立打断了他的话,厉声道:“云间会找其他弟子帮忙,你先留在这里。”
云玖还想反驳,却见难得一脸严肃的屋零朝自己递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触怒屋立,听掌门之言安安分分留在这里。
早在屋立召集弟子们前来之时,云玖就已经猜出了掌门的目的,看似是要他们为云霄哀悼,可实际上是调查他们之中是否有杀害云霄的嫌疑。
如若他现在匆忙离场,恐怕会加重屋立对自己的怀疑,可是云隐现在无故失踪,他怎么可能安分地站在这里,无所作为呢?
在爱情和明哲保身之间,云玖最终选择了云隐。
就在他不顾屋零反对,将要踏出大殿之时,皎洁的月光下出现了一个黑影。
第62章 惊变「下」
夜色漆黑, 即便实不清来人的样貌,可通过他的体型还有走路的姿态,云玖也能猜出那个身影是他心心念念的小隐。
可当云隐出现在亮堂的烛光下, 云玖那揪紧的心暗暗松了松, 幽深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好似有什么东西从他眸中掉落。
在泪水滑落的那一瞬间, 云玖仿佛找到了寻觅已久的钥匙,将他那错综复杂的心结一剑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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