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半信半疑地看着她,问道:‘‘我可以认为这是再夸我吗?”
纪妙之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止住了笑意,说道:“话又说回来,我觉得魔媵不会善罢甘休的,舍利子现在在你身体里,若他得知此事恐怕会来害你。“
男子心中隐隐不安,惊为天人的面容露出担忧之色,问道:“你用舍利子替我疗伤那你师傅怎么办“
“师傅一向慈悲心肠,他会明白我的所做作为。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会让师傅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违背师命,纪妙之已铸下大错。
男子面色沉静,一切因他而起,他一定要倾尽全力帮她找到剩下的舍利子,他转身又道:“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帮你。“
纪妙之笑道:“你?我承认你的模样确实好看,但不代表你长得好看就能说大话,明白吗小白?“
他的目光如月光下的泉水,又如海中的明月,如此温柔而动人,他缓缓摊开了少女的手掌,一边说着一边在她手掌写下什么:“长廷。“
纪妙之只觉得有些痒,错愕地凝视着他,问道:“什么?”
胥长廷拈花一笑,他的容颜精致却不失英锐之气;他的笑容明媚却摄人心魂,纪妙之解释道:“我,不识字。”
胥长廷凑到她耳边轻声地说道:“只要记得这个名字就够了。“
雅致的茶馆,古色古香的雕花楠木屏风,二人席地而坐,惬意地烹茶赏竹,古琴铮铮,黑衣男子先开口:“能恢复人身,真是可喜可贺。“
白衣男子浅酌一口,轻笑道:“那还要多亏了你的帮助。”
黑衣男子为他续茶,又道:“以你我的关系,何出此言呢?何况魔媵欠的,你就应该统统拿回来。”
男子摇头,云淡风轻地说道:“其他东西我都不在乎,如今我只要一件东西。”
纪妙之倒也觉得惊奇,明明刚化作人形,为何胥长廷又能跑又能跳?莫非因他是神兽,天资聪颖,所以有些事情不学便无师自通。
她回来,便也不见胥长廷在客栈,直到夜深,才听见开门的动静,纪妙之坐在桌旁,质问道:“怎么,刚变成人就越会乱跑了?”
胥长廷勾起唇角,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去给主人买吃的去了。”
纪妙之端详了他一眼,要他穿长合身的衣服,也着实难为他了,她又道:“这是给你刚做的衣服,你穿这个太不合身了,更何况我就两件衣服,被你穿了,我穿什么?”
胥长廷心生愧疚,若不是救他,破坏了计划,或许纪妙之可以成功拿到舍利子离开,她越是对他好,他却越觉得亏欠良多。
“主人,难道你一点也不怪我吗?若是没有我,你或许早就可以拿到舍利子,离开这里了。”
听他这么说,纪妙之沉吟道:“你这么说,我还真有点怪你,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啊?你的真身长得那么丑,做成冰雕放在那里多不美观啊。”
胥长廷目光如星,又问:“那魔媵呢?他对你可有恩,你不喜欢他吗?”
“我可不敢喜欢他,万一被城中那些女子给撕成肉饼,多不值当?”纪妙之只觉得喜欢他,那便是与自己过不去,他为人冷漠,又喜怒无常,不过这次她欺骗了他,也算是恩将仇报。
话音刚落,一阵风吹开了门,将油灯熄灭,四周顿时漆黑一片,纪妙之环顾了四周,却什么也看不到,问道:“噫,哪来的风啊?”
胥长廷搂住她,打了一个噤声:“不是风,是有人来了。”
“是玄溟?”纪妙之推测着,二人打开了窗户,驾着祥云离开了客栈。
天刚拂晓,灵力耗尽,二人已不知走了多久,面对他们的是一条逶迤的河流,河上没有桥,四面被群峰环绕,除了往回走更无其他出路。
胥长廷停下脚步,说道:“前面没有路了。”
纪妙之回眸,却见岸边停靠着一艘小船,她指着船欣喜道:“那上面不是有条船吗?”
刚迈出两步,却被长廷拉住,他神情凝重,提醒道:“别过去,玄溟善于变化之术,那船应该是他变的,为了引你过去。”
不知何时,不远处又多了一间破庙,纪妙之转头问道:“那我们进那间破庙躲躲?”
胥长廷侧目看了一眼河岸,说道:“你看,之前的船只不在河上了,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我明白了,那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了。”虽然不知他是疑心病,还是那些东西都是玄溟变的,纪妙之都相信他说的话,二人只好往回走。
之前为他疗伤,已耗费了不少灵力,此事纪妙之实在没有力气,再向前走,她靠在一棵大树上,气喘吁吁地说道:“长廷,我觉得玄溟不会追上来了,我们还是休息一会吧!”
纪妙之看着他严肃的神情,无奈地叹气,说道:“我知道,你是想说这石头可能也是玄溟变得,还有这棵树,还有那只小鸟,甚至连我手上的剑也可能是玄溟。”
说罢,她站直了身子,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他们如今的样子,更像是草木皆兵,玄溟未到,倒自己将自己吓死了。
胥长廷蓦地拉住了她的手,焦急地唤道:“小心,不要再往前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胥长廷:“主人,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纪妙之:“问吧,勤学好问,是个好孩子。”
胥长廷:“为何你那么大了,还要穿那么小的衣服啊?”
纪妙之:“可能有些东西,不能让人看到。”
胥长廷:“比如呢?”
纪妙之:“比如,比如我要揍你呀!”
☆、(壹)异兽之城
纪妙之憋屈地回眸看了一眼胥长廷,瞪着眼睛怒道:“又怎么了,该不会这牛粪也是玄溟变得吧!”
“不是啊,主人。这次你真的误会了,我是想提醒你,不要再往前走,好在没有摔下去。”胥长廷将她拉回了自己身边,俊逸的面容已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纪妙之方才因冲动而未缓过神,明白前因后果时,又跳得老远,指着他忿怒地说道:“那你怎么不早点说呢?”
胥长廷强忍着笑意,满脸无辜,说道:“我说了,可是你不信。”
风光旖旎,纪妙之坐在岸上,褪下鞋袜,脚趾刚触到河水,只觉丝丝清凉舒适的感觉,激发了每根神经,她半撑着身子,惬意地说道:“哇好,这水真的好凉快呀!”
而在另一边的胥长廷,则是截然相反的面貌,他用袖子捂着鼻子,正替她清洗着鞋子,还不忘埋怨:“主人,你是凉快了,我就要被熏死了。”
纪妙之目光如星,调皮地哼了一声,强调着:“自己作的孽,当然要全权负责啦,要不是你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可能是玄溟变的,我会如此胆战心惊吗?若不是我一不小心被你吓到,会踩在牛粪上吗?现在只是让你洗双鞋子,也算是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就不应该抱怨。”
胥长廷勾起嘴角,说道:“是,主人,谢谢你给了我这双手一个表现的机会。”
在纪妙之眼中,胥长廷是个极为开朗的人,他极爱笑,他的笑容干净澄澈,如同四月清风,带着温暖和醉人的味道,对上他的双眸,纪妙之也不由地牵起嘴角,说道:“那是,好在你有自知之明,我这是在锻炼你,不过还挺有做人的天资的要不然,我还要教你如何走路,说话。”
须臾间,纪妙之只听耳畔传来男子的声音:“小心!”胥长廷反应敏捷,不等她反应过来,便将她压在身、下,抵挡了方才的攻击。他的十指纤长,扣在她的手指上。
纪妙之忽觉得心快要跳出来似的,连忙坐起身,朝发出水声的位置望去。
“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出来!”
河中央缓缓筑成一个巨大的水柱,水柱上正站立着一个黑衣男子,纪妙之冷哼一声说道:“玄溟,果然是你,是魔媵派你来的?”
玄溟飞到了岸上,目光如铁,说道:“属下奉城主之命,请姑娘回去。”
纪妙之不予理会:“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那就莫怪属下不客气了。”玄溟说罢,目光森然,手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把双魂枪矛。
纪妙之也不甘示弱,拔出残月剑便要同他动手:“没人让你客气!”
经过一番争斗,纪妙之才察觉自己并非他的对手,他又用玉笛召唤大片的血蝙蝠,灵力即将耗尽,她却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想用最后的灵力给他致命一击。
就在此时,胥长廷拦住了她,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你先走,我自有办法引开他。”
纪妙之摇头,回道:“不行,我是你的主人,不能再扔下你一个人,要走也要一起走才是。”
胥长廷淡然自若地说道:“就是因为你是我的主人,保护你是我的职责,只需半刻钟,相信我。”
纪妙之为难不已,他没有法术,又怎能对付得了玄溟,可是自己也坚持不了多久,而胥长廷又如此极力要求,她只好皱眉答应:“那我再相信你一次,如果你不回来,我就将你房中的栗子糕全都吃了。”
胥长廷淡笑,回道:“好,主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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