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会儿,店家总算开了门,聂浮潇二人进去找,果然在店里找到了花羽兽的蛋,赵自洒高兴地掏钱就要买,一摸腰际,才发现钱袋没了,他着急地摸遍全身,后背都摸了,也没能找到。
聂浮潇见状,摸自己的钱袋,一摸发现也没了。
“糟了,莫不是出门急,我们忘带了吧?”赵自洒说。
聂浮潇摇头,道,“难怪她会那么说。”
“谁?”赵自洒一头雾水。
聂浮潇说:“适才带我们过来的姑娘,临走时用唇语说,再也不见,当时以为她是什么小妖怪,怕见到天境派的人,现在想来,恐怕在见到我们的时候她就打起了我们的主意。钱袋约是来的路上被她顺走的。”
“什么?”赵自洒气急败坏,“这个丫头片子,这一路上那模样,那诚意,演得跟真的似的,我们好心救她,她反过来坑我们?果然十个赌徒九个骗,再见到她,看我不修理她!”
“还是先解决眼下再说吧。”聂浮潇眉间的褶皱更深了。
第一卷 第4章 出大事了!
再说兰歌,出千大赚了一笔,又偷了两个傻子的钱袋捞了一笔,这会儿抱着几百两银钱乐开了花,迫不及待找了钱庄存了进去,算起来这些年坑蒙拐骗她也捞了有千两银子了,等老夫子一百年,她就立刻离开长寿村那个鬼地方,再也不回去了。
说起长寿村,兰歌也挺忧伤的,那村子极为偏僻,立的界碑很小很小,进去的路又很窄很窄,总之就是个与世隔绝的小村落。但兰歌不是嫌弃它穷乡僻壤,而是村里的人,他们总是怀着恶意待她,十五年前嚒嚒去世的时候她才五岁,五岁的孩子懂什么?却没有人肯救济她,要不是苏夫子给她一口饭吃,她也活不到当下。所以她不喜欢村子里的人,总觉得他们都恨不得赶走她。嘁!谁稀罕待在那个破地方?要不是苏夫子对她有养育之恩,她早就撇下一切走了。
不对,走之前她一定会顺走他们点东西,就当是这么多年来他们给她白眼和奚落的报答了。
兰歌存了钱,蹦蹦跳跳地返回长寿村。她一踏进村子,就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平常这种太阳落山的时候是长寿村村民一天中最悠闲的时候,壮年人干了一天活回来就聚在一起洗脚唠嗑,女人们洗菜做饭,小孩子跑来跑去到处捉迷藏……绝对不会这么安静的。整座村子静得过于诡异,连家家户户的油灯都没点上,好像她才出去了几天,回到这里已经几年,村子里早搬迁了似的。
兰歌疾步跑回桃李书院,大喊:“苏夫子!苏夫子!苏夫子!”
“哎!”苏夫子应声颤巍巍地出来,看到她,手里的拐杖也不闲着,用力地往她身上打去,口中训斥,“你这野娃子!这些天死哪去了?村子出了这么大事,你还有心思瞎跑,你你你气死我了!”苏夫子气得直喘气。
兰歌躲过那几下打,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去山上打猎了,您不是好些天没吃上肉了吗?我想着孝敬孝敬您,只不过最近山上好像没什么猎物,我就空手回来了。”
苏夫子停了手,拐杖一杵地,明显不相信,“你有这么好心?算了算了,回来就好。”
“夫子,”兰歌见他消气了,凑上去抱着他的胳膊问,“村里出什么事了?大伙儿都去哪了?怎么我回来的路上一个人都没见着?不会都被我气跑了吧?”
苏夫子刚想回答她,村里祭坛上的金钟突然鸣响,把兰歌吓了一大跳。那金钟“梆梆梆”的声音如同敲进人的心里,从血液到筋脉都跟着颤动。
苏夫子神色凝重,叹了口气,说:“金钟敲响,怕这事儿是有结果了。走,我们去祭坛看看。”
长寿村的祭坛说是祭坛,其实不过就是个高坛,竖立着几根刻满了乱七八糟字符的石头,高坛下是一片空地,此时坐满了长寿村的村民,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疑惑好奇又惊惧的表情。
长寿村老村长走上高坛,伸手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弹了弹老烟斗里的烟灰,道:“大家还记得二十年前鱼仙湖发生的事情吗?”
二十年前?有的摇头,有的立刻扭头问身边的人,有的神色惊慌,有的冥思苦想。
第一卷 第5章 神秘女子?
老村长娓娓说道:“二十年前,鱼仙湖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黑鱼妖,此妖形似蝠鱼,会变大变小,大则如高山,小则似卵石,张口就能吞下一艘不小的船。这黑鱼妖霸占鱼仙湖,将过往路人卷入湖中吞食,原本以为只要不靠近鱼仙湖就没事,熟料三天以后,这黑鱼妖竟然上了岸,靠他的尾巴在陆地上行走,速度飞快,堪比猎豹。这黑鱼妖每隔三天上岸一次,横行村里,残害村民,以致村民人心惶惶,不少人也搬离了长寿村。一直到……”老村长的目光迷离,思绪被拉回到了二十年前的一个雨夜。
那个夜晚电闪雷鸣,狂风暴雨,雨点砸在屋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十分骇人。那是长寿村有史以来最可怕的一次暴雨天,伴随着黑鱼妖尖利恐怖的叫声,整个夜晚都不得安宁。
“笃笃笃——”老村长家的门被人急切地敲响。
“来了来了,别急,小老儿破屋一座,经不得死命敲……”老村长念念叨叨出来开门,一打开,一个怀抱孩子,披着蓑衣,辨不清男女的人出现在视线里。老村长左右看了看,发现再没其他人,疑惑地问:“阁下是?”
“在下夜行此地,突遇暴雨,希望老人家看在孩子的份上,收留我们一晚。”那人开口说话,方觉出是个女子。
老村长点点头,侧身让出一条道,催促女子进门:“快,当心孩子着凉。”
等那人进了屋里脱下蓑衣,摘下斗笠,借着昏黄的灯光,老村长才看清楚女子的样貌,容颜不老,却已是满头银丝,着一身灰袍,个子瘦削高挑。那人淡淡道:“多谢。”
老村长摇摇头,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姑……夫人有所不知,最近长寿村一带有妖孽横行霸道,吞食路人,倘若夫人摸黑前行,只怕到不了鱼仙湖就已经命丧妖孽之口。”
女子沉吟片刻,腾出左手掐指算道:“那妖怪可是一条大黑鱼?”
老村长诧异地问:“夫人如何得知?”
女子并未作答,只是说:“看来是缘分到了。老人家,我本是云游客一个,这些年四处游历也是长了点见识,对除妖一事颇有心得。这样吧,如果长寿村肯收留我们歇脚,我便除去了这妖怪,为你们排忧解难,您看如何?”
老村长一听,喜出望外,连连点头:“如果夫人真能除去这妖怪,别说歇脚,就是常年定居在这儿都没问题。”
女子未作答,只是浅笑,抚摸沉睡婴孩的动作越发的温柔。
翌日天一黑,女子将婴孩交给老来得子的村长夫人一并代为照顾,便离开了老村长家。
这个夜晚又是狂风呼啸,大雨滂沱。村民们躲在家中瑟瑟发抖,都是早早吃了饭便熄了灯,谁也不敢踏出家门半步,生怕受到什么牵连,他们自然是在白天听说了有人来降妖,可是那妖怪的厉害他们也是见识过的,哪敢轻易相信不明来历的云游客?
窗外电闪雷鸣,天与地仿佛遭遇了灾劫,火光冲天,雨浇不熄,黑鱼妖凄厉的惨叫一直响彻云霄,经久不绝。
第一卷 第6章 真的是黑鱼妖?
及至天蒙蒙亮的时候,风雨才止息,女子也回来了,似乎疲惫至极,她往床上一倒,就睡得天昏地暗。等醒来又是夜晚,狼吞虎咽一番,才开始对老村长讲话。她道:“这黑鱼妖好像有什么东西护体,我无法毁去他的妖身,也不能驱逐他的妖魂,遂只好先将他封印在湖底,只要沾不到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辰出生的人的血腥味,这封印就无法破除,不过这天底下这种时辰出生的人千万不过其一,因此长寿村一带必然能得平安。老人家,我允诺的已兑现,不知您……”
老村长喜极而泣,不顾一切抓着女子的手说:“好,好,既是这样,你和你的孩子就住下吧。”
那女子微微颔首,又是淡淡一声,道:“多谢。”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说,“只是凡事都有个万一,如果有一天真的出现了这样一个人,血液帮助黑鱼妖冲破了封印,那时候我若在,就是拼死也会将他击杀,我若已经……那您就派您的孩子前往天境山上天境一派寻求帮助,天境派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断不会拒绝你们的求助。”
老村长点点头,感恩万分。自此,那女子和她的孩子成了长寿村的一员,居住在村角最偏僻的一座破屋里——据说那破屋是她亲手所盖——直到十五年前她去世。
“没错。”老村长悠悠开口,“那女子就是兰歌的嚒嚒,野云夫人,十五年前因身染重病过世。”
没想到自己的身世还有这么一出,兰歌有些怔愣愣的,嚒嚒在世的时候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不过嚒嚒可能是觉得这世界上要找到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辰出生的人过于为难了,何况这个人还得出现在长寿村鱼仙湖,还得正好受了伤血流进湖里,所以她不担心,想必也不会希望小小年纪的她也跟着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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