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不过好像这次洪涝并没那么严重,又得到及时控制,只是几处房屋又倒塌,农田也没有大面积受损,也不知这孙家为何如此积极。”
路人丁:“哎!人家孙家行善积德,你还讲究那么多干嘛!”
路人乙:“那不是,原以为孙家位高权重都是些不知人间疾苦的纨绔子弟,没想到啊,还真是没想到,以后咱们百姓有难,可都要依靠孙家为咱们进言啦!”
路人甲:“孙家好啊!孙家好啊......”
......
芬芳把大街上人们闲谈时的话一一记下说给言语听,言语满意地点点头,称赞道:“嗯,不错,干得漂亮,这几日还得麻烦你多上街溜达溜达,把每日市井里对孙家的言论一一记下再回来说给我听。”
芬芳觉得记这些言论倒没什么难的,毕竟这都是些大径相同的话。
又过了几日,孙家赈灾的事传遍了洛城,孙家门前络绎不绝的百姓跪在地上感谢孙家的善举,这让孙葳有些吃惊。孙葳是孙蓁和孙蔷的大哥,辅国重臣孙浩膝下仅有三个儿女,大儿子孙葳,二女儿是嫁入顾家的孙蓁,小女儿是嫁入陆家的孙蔷,孙浩年事已高,孙葳早已儿承父位,打理朝中各事,巩固孙家势力。
孙葳眼下找来了孙蓁回府,虽然自己是大哥,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头脑并没有这个大妹要聪明。孙府赈灾一事,孙家上下无一人知情,这平白无故的好事他们承也不是,不乘也不是。
“妹妹,你可有思绪?”孙葳急着问道。
“既然有人给我们孙家扣了高帽,我们便好好戴着,这次洪涝虽然不大,但赈灾的这笔款项可不是个小数目,能运出那么多钱财来买这个‘高帽’的,放眼洛城,这并不难找。”孙蔷娓娓道来。
孙葳附和道:“我已派人调查,应该不出几日便会有结果。”
“几日应该不行,若真有人想动手脚,便不会让我们轻易找到。”
孙葳有些担心:“那眼下该如何。”
孙蓁抿了口茶,说道“静观其变,有人这么做必有他的目的,这天上掉馅饼的事从不会有。对了,皇上那边怎么说。”
孙葳叹了口气,疲惫地道:“还能怎么说,这件事宫里都传开了,皇上赏赐了些东西也就没什么,主要是那日上朝,皇上问起这件事的筹划,我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便胡编乱造瞒了过去,好在没有被发现。”
“你继续在朝中稳着,这顶帽子既然我们孙家戴了,那便就是我们的。”孙蓁的语气十分坚定,这让孙葳也安心了几分。
孙葳又想到陆家的孙蔷,嘱咐道:“你也得稳住二妹,她口风向来松的很,别让她闯了祸。”
孙蓁明白,这孙蔷从小到大便是只有蛮气没有头脑,要想好好暗中调查,就必须让孙蔷明白,这件事,的的确确是孙家做的。
孙家行善之事不知为何会如此轰动,就连陆府的丫鬟出门买菜都能便宜好几斤,陆然知晓了此事,也在孙蔷面前夸赞了孙家几句,孙蔷自然是在家里洋洋得意了一阵子。
这件事让孙家捞了不少好处,朝中上下也对孙葳增了几分敬意,可这是福是祸他不得而知。忧心忡忡的不止是孙家,还有顾珩和李笙。
顾珩和孙蓁同个屋檐下相处了那么久,明面上他喊她声“母亲”敬重有加,可暗地里二人很少来往,不过孙蓁的几分心思顾珩还是能琢磨到。
“这绝不是孙蓁想出来的注意。”顾珩道。
“是不是孙蓁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孙家现在在朝中威望极高,形势与我们不利。”李笙说。
“事有古怪,你还记得几月前的青衣暗卫一事?”
“你是怀疑这两件事有所关联?”
“没错,当初有人私自启用我的暗卫在宣河和夷河投入了大量的青石散后,这件事却没了下文。”
顾珩当时调查了一番,青石散不是什么□□,投入河里且不说会被河水稀释,哪怕就算有人饮用了这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后来顾珩一直把调查的方向转向陆知意,到如今还是一无所获,结果这件事一出,他又把矛头转向青石散身上,这才发现了些问题。
“这青石散有何问题?”李笙问。
“我们一直担心的是青石散对人有没有危害,却忘了担心这两条河流灌溉着洛城外的几千亩农田,那这青石散对农田是否有害。”
“难不成!”李笙恍然大悟,这青石散用于农田稻谷,便是一味肥料,促进农作物生长。一般农夫施肥时不需要太多,只需要撒上一些青石散,作物就会粒粒饱满、秧苗茁壮。
一般来说,端午的汛期过后,农田里的谷物都会受损,再加之汛期过后的大旱,秋收之时作物往往不如人意。若是在初春耕作之时,在灌溉农地的水源里掺和着青石散,那作物便会健壮的多,也就是受汛期影响得小,这样一来,汛期过后,谷物生长得更加旺盛,再加之将要到来的干旱,那农地里必会出现......
“没错,他的目的,是将要到来的蝗虫之灾。”顾珩眼神笃定地说道。
第22章 致命一击
孙蓁呀孙蓁,我们从头到尾知道真相,静观其变,而你却不知道青石散一事,大难临头,你还能静观其变吗?
孙蔷近来有些得意,陆言语便让她再得意一阵子,闭门不出,和富贵寻欢作乐。
反倒是知意,趁着最近父亲不在家,母亲又心情大好,天天大摇大摆地出门在街上乱逛,还时不时从街上买一些乱七八糟的小零食回来和言语一起分享。
今日,知意又换上了男装,打算去好奇已久的醉烟楼逛逛。
知意踏入醉烟楼,店小二看她样子不凡,连忙过来招呼。知意随便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壶茶,打算坐一下午。
她四周望了望,这醉烟楼白日里和普通酒楼并无差异,不过是一个人们吃饭喝酒的去处,听闻晚上醉烟楼夜夜笙歌、歌舞升平,但自己晚上出不了门,怕是没机会见到了。
发呆之余,知意对面坐下了一个人。
“你是陆小姐吗?”与知意面对而坐的是妙妍。
知意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长相清秀的女子,仿佛似曾相识。
“你是......你是那天和顾珩一起来千寻寺的姑娘?”
“正是在下。”妙妍点点头。
“你也慕名而来这醉烟楼吗?”知意打小就喜欢结交朋友,见个熟人便打开了话匣子。
妙妍笑笑摇了摇头,说道:“这醉烟楼就是我开的。”
知意惊诧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大的一间酒楼,竟然是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家经营的。
“你很吃惊吧,我同其他人说起时,他们也是很吃惊的。”妙妍也打开的话匣子。
“你可真厉害,开酒楼一定很好玩吧。”知意问。
“还行,不过我以前总被关在屋里,都给闷坏了,现在开了个酒楼虽然行动方便了,但还是得被关在洛城里,没什么差别。”妙妍抱怨道。
“你以前还被关在屋里?你们家也不给你出门的吗?我也是常常偷跑出来。”知意感同身受道。
妙妍撑起下巴,感叹道:“是呀,被关在院子里真不舒服。”
知意终于找到个能理解她的人,不像言语,她总是喜欢把自己关在院子里,像是从小到大漫山遍野地跑惯了,对玩乐失去了兴趣,这样一比,知意便觉得妙妍更加亲切了。
妙妍和知意聊了很多,从喜欢的吃食到小时候念的书,她们总能找到很多共同话题,就比如桂花糕,知意发现妙妍从小也喜欢吃桂花糕,她又想到,小时候言语也很喜欢吃桂花糕,两人常常偷偷藏着几块,然后晚上回到被窝里偷偷吃,可如今言语长大了,就不喜欢吃桂花糕了。
她记得言语刚从广源山庄回来那会儿,自己带着桂花糕去看言语,妄图寻找一些儿时的回忆,言语虽然是收下了,但好像不开心也没有不高兴,等到她过几日去,那盒桂花糕还原封不动的摆在桌上。
“你以后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没人和你一起吃的,你都可以偷偷过来找我,我们醉烟楼的厨房什么都会做。”妙妍骄傲地称赞着自己的酒楼。
“太好了,下次我带言语一起来吧,你应该也见过的,就是那日与我在一起的姑娘。”
“好啊,下次你来,我一定夹道欢迎。”
知意走后,店小二屁颠屁颠地跑来问妙妍:“姐姐,那漂亮的陆小姐找你有什么事呀?”
“怎么,你管那么宽?”
小二灰下脸来说:“看姐姐你和那陆小姐谈得甚欢,我这不是好奇嘛,你从哪又认识这个朋友的?”
妙妍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仔细算来,以前她可算是我的一个姐姐呢。”
小二听到这话笑弯了腰:“哈哈哈哈哈哈,哎哟,姐姐你可真搞笑,哪有你这么乱认亲戚的,哈哈哈。”
妙妍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小二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又问了一句:“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事。”
正如顾珩所料,也正如陆言语所料,雨过之后天气晴朗,人们在享受了两日的微风和煦后开始变得急躁了起来,这急躁始于天气的烦闷,始于太阳的炙热,更始于土地的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