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口猛地一跳,双手忍不住的发抖,他努力克制住,说道:“你要去哪里?”
原本活泼的狐狸却凉凉的一笑,带着苦涩,双手忍不住搓着,“当然是回家啊,难道还要赖在你们席家不成,我的脸皮薄,可不好意思白吃白喝的。我是深山野林里长大的,自然会厌倦这里的生活的。”
原本是开玩笑的话,可他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站起身来,伸手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屋内仿若黄昏,所有的物品上都好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红鸢毫无顾忌的坐在地上,紧紧的抱着膝盖,“我不能嫁给席檀。”
“红鸢,你嫁给席檀吧。”就在那一刻,他的眼睛里是那么的无情,表情却又是那样的冷漠,“欠人家的总是要还的。”
红鸢忽然意识到什么,过了许久才是冰冷的笑,阴测测的十分可怖,“你真是自私,可是你知道吗?席檀就快死了,即便我拿到了内丹也无法救他。”
他听了她的话,怒意十足,钳住她的下巴,“你说过可以救他的。”
红鸢一双眼睛凉凉的看着他,“若不是我这样说,只怕你早就将我赶出去了吧,你处处利用我,而我也骗了你,咱们互不相欠。”
晏楚珩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坐在皮椅上,双脚高高的放在桌子上,听见有人进来的脚步声,眼珠动也未动。
席檀从小到大身体就病着,家里的佣人都不敢大声的说话。而外面那些人忌惮着他席家二少的身份,谁不处处的恭维。
而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人无视过。
晏楚珩依旧看着手里的文件,说,“究竟是什么事,能让席二少亲自过来。”
“我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办。”席檀将两箱子美元扔在了他的桌子上,“你敢不敢和席家作对。”
“二少这话听起来真奇怪,您是席家的人,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晏楚珩依旧眼皮抬也未抬。“再说我还指望着席家大富大贵呢,我怎么能自寻死路呢?”
“你放心,我不会真的毁了席家的,我只要让我大哥和父亲无暇顾及家里的事情就行了,只要在外面给他们制造一些麻烦。”
“席家是干什么的相比你也是一清二楚的,我父亲在河边走的久了,更加的怕湿了鞋。”晏楚珩好看的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我这里有一些文件,只要你将它散发些消息出去,或者卖给媒体。
等晏楚珩打开文件,手指不经意间微微的一颤,然后笑着将桌子上的钱都收了起来。
“其实席少很让我意外,二少从来不问世事,怎么得到这些重要的文件的呢。”晏楚珩收起脸上玩世不恭的笑。
“不该问的事情,你不要问。”席檀苍白的脸颊满是不耐,“看来你还不是个聪明的人。”
国内最大的经纪公司。
康总的秘书端来一杯新沏的茶,满屋子的茶香。屋子墙壁上挂着公司各个艺人的照片,而原本摆在首位的苏淼淼的照片,竟不知何时被撤了下来。
苏淼淼手上涂着鲜红的指甲,长长的假睫毛忽闪忽闪的,让人忽略都难。而让浓妆之下却是气的铁青的脸,她出道这些年,康总直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天天和颜悦色的,不过席家倒了,如今倒是凶险毕露了。
“有什么事情电话里说就可以了,大晚上的将我叫到公司里来。”苏淼淼端起秘书倒的茶,细细的品味起来了。
“我帮你新接了一部戏,你明天去比利时拍。”康总脸色难看,恨不得随时将她扫地出门一样。
苏淼淼拿起合同,只瞧了两眼,便脸色大半,“你……你居然让我去拍这样大尺度的电影,你是不是疯了?这部戏连雷雪都不接。”
雷雪是娱乐圈了出名的艳星,尺度之大令人咋舌。苏淼淼有一直对那种只为了博眼球的明星,向来十分的鄙视。
“你现在失去了席家的那颗大树,公司希望你转型,毕竟清纯的模样不再被粉丝们认可。”
苏淼淼细白的牙齿险些咬碎,用愤恨的声音说,“我不会出演这部戏的,我要和公司解约。”
康总却是冷冷一笑,“解约,你赔得起公司钱吗?”
康总猛地将一叠报纸扔在了她的面前,“你好不知道吧,有人举报席家贩毒。”
☆、第42章 订婚
席家,凝重的几乎让人沉闷,昨夜忽然下了一夜的白雪,似乎要将一切的罪孽都掩盖过去。
晏楚珩下了车,忽然听见女人的笑声,他忍不住去瞧,却发觉一身红衣的女人,在雪地里欢快的扔着雪球。
他不由得一愣,一个雪球猛地迎面砸了过来,以他的身手,原本可以轻易的躲过,可眼角就在瞥见红鸢的面容时,敬有些分神。
着分明是他那日见过的女人,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绝色倾城。想着那日深夜里,他恍若梦中。
冰冷的雪扑进他的每一寸肌肤中,身后却猛地被一个温暖的身躯给抱住,然后一个冰冷的雪球顺着他的脖领落进他的衣服内,彻骨的寒冷,几乎冻得他牙齿打颤。
“咯咯咯……席霈楷,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红鸢此时兴致十足,全然未察觉到自己认错人了。当她放开他,想要用手拨拉他脸上的雪渣时,猛地愣住了。
他钳制住他的下巴,看着她如羽扇的睫毛,忍不住说,“你究竟是什么人?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在那里见到你?”
红鸢过了许久才是一阵冷笑,“当初若不是你非要害我性命,今天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我就快成为席家的二少夫人了,你会祝福我吗?”
“你没有死?”他脸色一变,可不知为何心底竟然生出了几分的安心,他看着她,竟然穿着及膝的婚纱,在冰天雪地里,露出大片的肌肤。倘若是普通人,只怕非要冻成冰块不成,可眼前的女人,十分无惧于眼前的寒冷。
他不由得想起附身在柏寐身体里的时候,这个女人分明是那样的快乐。
他想伸出手脱下自己的外套,手却忍不住的顿住,“你明明可以将我的身份透露给席霈楷,为什么没有。”他心底有太多的疑问,可又是那样的无从问起。
“因为我答应过你啊,永远不会说出去的。”红鸢的脚将雪踩得吱呀作响,“延卿,一百年前红鸢任性胡闹,你从来不恼,如今将你对我的好全部偿还给你了,以后谁也不欠谁了,你好自珍重吧。”
衣服内的雪好似融化了,只觉得彻骨的寒冷,“那天晚上我留下的是你的东西,能够让你回忆起我们的前尘往事,看来真的没有必要了。你爱的人终究不是我红鸢,我虽厌恶蓁蓁,但不可否认,她真的很爱你。”
晏楚珩不由得心口一紧,却听见红鸢强颜欢笑的声音,“我原本以为这世上只有两样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内丹和我的延卿,可现在都没有那么重要了。原来真的没有什么东西是割舍不了的。”
他只觉得心口一阵窒息,雪地里她美的惊人,“延卿,你说最喜欢我笑的样子,那么我怀揣着对你的爱,永远欢笑快乐的活下去。”
她将手伸进他的口袋,过了许久慢慢的掏了出来。诀别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悲凉万分。
待她走后,他的手伸进口袋里,才触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等他掏出来,只觉得脸颊一凉,竟不知何时竟落了泪,可他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自己要落泪。
一枚玉扳指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里,冰凉的让他的手指打颤。
蓁蓁坐在街角店面的一个咖啡馆里,她优雅的动作惹得玻璃窗外的行人频频的注目,她既像是一幅美丽优雅的画,让人忍不住的沉迷。
而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是,她的面前坐着一个灰袍的和尚,两个人好似在谈论着什么。
“当初我师父临终前曾让我转告过您,人命皆有定数,任由是谁也强求不得,您已经活了百年,若再贪婪偷生,恐怕会遭受祸患。”
蓁蓁漂亮的脸蛋上满是讥讽,“贪婪?当初你师父还不是贪婪钱财,才帮我将红鸢封锁在湖底百年,若非他当初心慈手软,不肯杀了她,岂有今日这些的祸患?”
她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当初我以为只要用桃木剑刺入她的心脏,她就可以彻底死了,谁知却让她竟恢复了真身,你知道她的样子又多美吗?我怕顾延卿一见到就会再被她勾引。只要你帮我杀了那个狐狸精,条件任由你开。”
橱窗里的玻璃倒映出她美丽的脸庞,“若非我看见席家二少订婚的报纸,只怕还被蒙在鼓里,今天只要你在席家守着,一见到她就杀了她,绝不要留任何的祸患。”
咖啡店的服务员将最后一杯咖啡端过来之后,无聊的坐在沙发上按着遥控器,换着频道。忽然看到一则娱乐新闻,下面打着字幕,“席家二少订婚,是否是为了压住席家的丑闻。”
镜头前,一身礼服的红鸢在无数的闪光灯面前,紧张的都知道该迈哪条腿,她如同一个木偶一样,有些紧张的跟在席檀的身后。
与上次席家二少低调的结婚想必,这次确是举世瞩目的,原本冷清的席家别墅,竟招待起了各国的记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