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红鸢的身体的魂魄,自己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她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眼睛渐渐的恢复清明。
“你怎么样了?”晏楚珩忍不住用手去抓有些飘忽的女人,却发觉自己竟抓了一把空,“我到底是谁。”
红鸢抬头看着他,想要告诉他,可是她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消匿在沉静的夜里。
晏楚珩看着空荡荡的树林,狠狠的掐了一把他的手心。直到感觉到疼,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他好像丢失了最重要的东西,心口隐隐作痛。而他的四周确是漆黑一片,远远的听见保镖的声音,“楚珩,你在哪里?那两个人找到了。”
早晨,红鸢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眼圈不是一般的黑。
席霈楷观察了一会魂不守舍的红鸢,“你怎么了?昨晚做贼了吗?”
“我……”她很想告诉他,席檀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却支支吾吾的不知怎么开口。
等她看见席家的佣人将她凤冠霞帔的照片从席檀的房间里抬下楼的时候,不由得有些紧张。席霈楷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便赶忙询问家里的佣人。
“是我让他们拿去烧掉的。”席檀苍白着脸,从楼梯慢慢的走下来,“哥,我想结婚,正要把屋子装修一下。”
席霈楷放下手里的报纸,看了一眼莫名紧张的红鸢,“你想娶谁?”
席檀站在楼梯上,手指遥遥的指向了正在啃着面包的红鸢,“就她啊。”
☆、第40章 残忍
红鸢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激动的险些将桌子掀翻,“你……你为什要娶我?”
她现在并非柏寐,而且他上次还对她大发雷霆。
一口鸡蛋噎在喉咙里,不知该吐还是咽下去。
“因为你漂亮啊。”席檀冷冰冰的看着她,“你不是说你长得像苏妲己吗?我如今倒是相信了。”
红鸢真的彻彻底底的懵了,扭头去瞧席霈楷,却见他目光凝重,“阿檀,不要胡闹。”
他一双充满痛苦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席霈楷,他不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所以他要将所有人都拉进地狱,因为这些他曾经最亲近的人,亲手将自己最爱的女人害的魂飞魄散。
席檀并未理会他,反倒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他笑的很开怀的样子,却只觉得让人毛骨悚然,“我最亲爱的哥哥,你不是说为了我可以做一切吗?怎么?连个女人都舍不得了?”
他慢慢的走过来,死死的攥住红鸢的手。不好的预感蔓延在红鸢的心头,他变得太可怕了,连她都看不懂他。
“席檀,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他不顾她拼死的挣扎,死命的将她往楼上拖,想起昨晚的事情,她仍心有余悸。
下一秒,席檀的手被人死死的攥住。“席檀,你干什么?”席霈楷看着红鸢惊恐的眼睛,将她保护在身后。
“哥,你说世上的人都知道咱们席家养了一个妖怪,会是什么反应。”他的声音极低,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得清楚,“会不会将她抽骨剥皮的拿去研究。”
席霈楷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席檀自嘲地笑了笑,“是我当初愚蠢,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认不出来了。哥,我认识你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你这么紧张过,我只管告诉你,你毁了我最心爱的,我也毁了你最爱的女人。”
红鸢眼睁睁的看着席霈楷放开了手,任由着席檀将自己拽回了他的房间。
“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给我算过命。”她讥讽的笑了笑,“我算了算,还可以活三十六天,我们下星期就结婚。”
红鸢有些畏惧的看着她,忽然有些明白过来,“是谁告诉你的,是那个多事的和尚是不是,也只有他懂得让我现出原形的法子。”
“我们结婚后去哪里度蜜月呢?”他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好似对她的话恍若未闻。“去法国还是美国?”
“你怎么能这样。”红鸢直勾勾的看着他,水波灵动的眸子里带着倔强与傲气,“我知道柏寐死了我有过错,大不了你捅我几刀消消气,没有必要这样惹得大家难受。”
“我有几个好东西要给你看看?”他的脸上露出狰狞来。“作为我对你的求婚礼物。”
“好东西?我才不信呢,你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又想整什么幺蛾子?”红鸢气的发了狂,不知道为何他一个病怏怏的男人为何力气变得这样大。
那席檀拍了拍手,门外的保镖便拿进屋子里几个铁笼子,而里面关着的,却是几只皮毛十分漂亮狐狸。
红鸢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你要做什么?”
“你知道吗,这些畜生最是低贱,生下来就是任人宰割的。”席檀伸出手,那只雪白绒毛的狐狸就乖乖的****着她的手心,好像一只乖乖听话的小狗。
然后他的手猛地掐住了那狐狸的脖颈,那狐狸痛苦的挣扎着,呜呜的叫着,却不敢反抗。而那双青绿色的眼镜却越来越暗淡,如同渐渐失去光彩的玻璃珠。
“你是不是疯了?你恨得人是我,与旁人无关,你犯不着要了它的命,有本事你杀了我。”红鸢眼见自己的同类北如此对待,,只觉得心如刀割,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杀了你?我不着急。你知道吗,我对折磨你更有兴趣,你现在觉得痛苦吧。我告诉你,还差的远着呢,这远远不够柏寐所遭受的苦。”
如近癫狂的男人终于掐死了手里那只漂亮的狐狸,红鸢拼命的想去救,却还是晚了一步。
红鸢那双跟孩子一样点漆一样的眸子里,霎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这里有六只狐狸,若是都杀了,正好能做一身皮草。我已经请了国外著名的设计师,要是剩下的,还兴许能再做一条围脖。柏寐生前最是喜欢这些,烧给她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只觉得心里万般的痛快,眼底的戾气越发的重了起来,“若是你死了,那皮毛一定非常漂亮吧,千年狐狸的皮我该用来做什么呢?”
红鸢眼底怒意越来越盛,忽然他纤细的手上生出了尖锐的指甲,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对准席檀的脖颈,只要轻轻一下,他也会魂飞魄散,被狐妖杀死的人,是永生永世都无法投胎的。
然后就在一瞬间,她恍惚记得那天他带她去坐旋转木马,她兴奋抱着马脖子不肯下来,而他陪着她做了整整几十圈,看着他脸颊的汗,她笑着问他今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他说只求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哪怕受尽所有的苦难哪怕受尽疾病的折磨。
她的手慢慢的放下,她几乎痛恨自己的软弱,她实在对席檀下不去手。难道她连他最后的几天时光也要夺走吗?
突然,房门被人猛地推开,而红鸢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躲在了席霈楷的身后,如同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
席霈楷直勾勾的看着席檀,“我知道你心里的痛苦,只不过你不愿意承认那个女人不爱你的事实,红鸢没有任何过错,她虽然是妖,可也有七情六欲,也有感情。”
“不要再说了。”席檀听不下去了,他痛苦的嘶喊着,“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难以控制的颤抖。而红鸢将脸埋在席霈楷的怀里,用乞求的声音说,“让他放了那些狐狸好不好。”
☆、第41章 无情
“呵呵……,我是你的未婚夫,你为什么要求别人。”席檀将冰冷的手放在她瑟瑟发抖的脸颊上,她如同触电般赶忙躲开。
席檀的手僵在半空中,过了许久方才温柔的收回手,“你放心,这些狐狸我会好好的养着的,等以后有了高兴的事情,就杀一个来助助兴。”
席霈楷再也忍不住了,将红鸢打横抱在自己的怀里,她小小的脸钻进了他的怀抱里,汲取着仅存的温暖。屋内那条死去的狐狸,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尸体渐渐的冰凉。
他抱着她离开了席檀的房间,连他都忍不住心惊,究竟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将一个连肉都不吃的人,变成这样。
他还记得母亲死的时候,用枯槁的手死死的攥着他,让他保护好自己席檀,这些年里他不谨遵着母亲的意愿。
等两个人出去后,席檀冷笑着伸开自己的手,里面确实一块有些陈旧的手表。他猛地将表摔在地上,然后在四分五裂中,捡到了一枚小小的钥匙。
他如同一个受伤的孩子一样,紧紧的蜷缩着自己单薄的身体,“妈,当初你交代给席霈楷的话我都听到了。”
席霈楷坐在椅子上看着文件,桌上的咖啡都凉了,他点了根烟,慢慢的抽着。
他身旁沙发上传来了女人的咳嗽声,然后手里的香烟一把被人夺了过去,捻灭在烟灰缸了。他抬起头,却看见红鸢怒目而视的眼睛,“这么难闻的东西,只有你这个奇怪男人喜欢。”
他看着这个喋喋不休的女人,似乎早已忘了刚才所遭受的罪,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红鸢忽然抬起头看着他,“我快要走了,席霈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