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是脑子不好使啊。”沈倚无奈的白了他一眼,低声道,“这像是正常孩子的哭声吗?”
祁焕之闻言一怔,这才凝神细细听去。那哭声断断续续,时高时低,却又好像是被什么捂住一般,有些沉闷,而这哭声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低笑,这种低笑的音调却又不似孩童声,十分怪异,听不真切。
祁焕之转过头,睁大眼睛看向沈倚,只见沈倚突然神秘兮兮的伸手指了指面前的孟府大院,这声音,正是从这院子中发出来的。
“去看看!”祁焕之说着就回过头往孟府大门走去,被沈倚一把拉住,扯到了一边墙角下。
“你觉得我们还能从大门进去?”沈倚一脸不可救药的表情,随后又偷偷指了指墙边,抬起脚步小心的靠着墙走。
祁焕之微微疑惑,也没多想,跟着她一直走到另一侧墙角方停下。
“嘘。”沈倚回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缓缓后退一步,足尖一点,便轻轻跃上了墙头,没发出一点声响。
好轻功!祁焕之暗叹一声,也提气随着跃了上去,落在她身边。
这处墙顶有一外一内两个斜面,两人不敢轻易进到府内,便悄悄趴在外侧墙顶,只探出一个脑袋小心翼翼的往里看。
孟府内的人显然也听到了这种声音,早已乱成一团,根本没有人注意这边的的动静。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盯着灵堂中央,面色苍白,包括孟全,孟夫人也一脸惊恐的紧紧盯着灵堂中央的那具棺材。
时断时续的婴儿哭声以及那种怪异的低笑声正是从那棺木中发出,只是此时声音已渐渐低弱。
沈倚和祁焕之瞪着眼睛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震惊,此时一听,方才觉得那种低笑声像极了女人哄孩子的声音。
“老……老爷,这,妡儿会不会……”孟夫人双手抓着孟全的衣袖,声音不住的颤抖,是不是还活着?她没办法说出口,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胡说八道!”孟全强作镇定,声音已然没有了气势,后背和手心里全都是冷汗。
孟妡入殓之前确实是气息全无,身体都已经僵硬,又怎么可能活过来?况且,这孩子的哭声……尚在腹中的胎儿,又怎么会有哭声?
想到此处,孟全直觉得全身发凉,又是一身冷汗。
“要不要打开看看?”孟夫人脸色惨白,双腿止不住的打颤。
孟全迟疑了片刻,呼出一口气,“把棺盖打开!”
墙上的两人一直凝神看着,由于隔得有些远,孟全等人说的什么,他们也听不真切,只看到孟全抬手指了指棺木,周围人都满脸惊恐的面面相觑,脚下往前一步又缩了回去,直到孟全回头怒视,这才有几人小心翼翼的向棺木围过去,速度慢极,仿佛脚下有千斤重。
“他们要开棺。”祁焕之紧紧盯着灵堂中,悄声说到。
沈倚没有回答,突然觉得有些冷,自看到家奴向灵堂中央走去,她便察觉到了一丝异常的气息,像是风,却又感觉不到拂动。
那种奇怪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终于缓缓的停在了她的身边。
她身体一僵,微微抬眼,小心翼翼的缓缓转过头看去。
一袭黑影不知从何处缓缓飘落,如一张纸片,轻飘飘的没有丝毫声响,也没带动任何气流,只徐徐的落在她身旁的墙檐上,然后轻轻的坐下,面对着灵堂的方向,便没有了任何动静。
她骇然大惊,身体一哆嗦,差点从墙顶跌落下去,下意识的想要叫喊,奈何声音突然卡在喉咙,却是怎么也发不出来。
她定定的看着突然坐在身边的黑影,借着院子里烛火这才看清楚了身边为何物。
这是一个青年男子,一头乌黑长发直垂腰际,就算是如此暗的光线中,也能看出他如仙如画的容颜,五官线条利落俊美,仿佛雕刻一般。他一身黑衣,领口,袖口和一侧衣摆都绣有一株血色彼岸,卷曲的花瓣在烛火的衬托下妖异如同鲜活一般。
此时他正泰然自若的看着灵堂中央,面无表情,似是不怕被人发现。
“怎么了你?”察觉到身旁的沈倚有些异样,祁焕之转过头看她,一脸疑惑。
“……”沈倚回过头看了看祁焕之,又回头看了看身边这个奇怪的人,见祁焕之一脸茫然,目光凝聚,显然只看见她一个人。
“你看不见?”突然发出了声音,却是低哑难听,她怔了怔,下意识的想摸脖子,却发现自己除了头以外身体全都是僵硬的。
“看什么?”祁焕之神色又添了一分不解,抬头往她示意的方向看了看,除了清一色的墙檐,什么都没有。
沈倚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侧眼看见依旧坐在身边的男子,心想:“完了。”
以往只要她能看见的东西,她都能与之感应,这次,她却感知不到他的任何意识,或者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根本就不存在。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别是恶鬼才好。”她不禁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她虽能与灵魂通意识,却绝对没有对付他们的能力,“就算是恶鬼,我与你无冤无仇,可不关我什么事啊。”
管他是什么,求求菩萨保佑总是没错的。
“你到底怎么了?”看到她奇怪的动作,祁焕之更是不解,抬头看了看灵堂处,那群家奴居然还没有挪到棺材处,孟全的身体几番抖动,似乎在发怒。
“我身边可能坐着一只鬼。”知道他看不见,沈倚欲哭无泪,哑着嗓子低声道,“可又不像是鬼。”
“什么?”祁焕之惊诧的叫出声,随后又缩了缩身子,捂住嘴。
“嗯?”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显然惊动了院子里的人,孟全转过头皱着眉头向这边看来,堂内的家奴立即停下了脚步,彷徨四顾。
沈倚和祁焕之连忙缩回身子,将头埋在了墙檐下,而身旁的那男子依旧直直的坐在那里,丝毫不动。
孟全凝神往这边看了良久,见没什么动静,这才转过头挥手示意下人继续开棺。
棺木中,不知何时,已经没了任何声响,静静的躺在那里,仿佛刚才的一切不曾发生。
几个家奴互相看了看,这才壮着胆子往前,一起用力挪开了棺盖。
棺中女子安静的躺着,面色灰白平静,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与入殓之时别无二致。
这是怎么回事?孟全大惑不解,皱起的眉头舒展了又重新皱起,其余下人更是瞪着眼珠面面相觑,惊恐的脸上疑云重重。
沈倚悄悄抬头看院子里,身旁的东西让她怎么也无法凝神去感知院内是否有灵魂的存在,她只能隐隐觉得身边的并非鬼魂,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
况且,死的人是个女子,这里凭空出现这个男子,到底和孟家小姐有没有关系?而且他一直淡淡的坐在她身边,似乎并没有恶意。
“喂,”放弃了猜测,沈倚咽了咽口水,突然发现自己声音恢复了,遂低声问到,“你是什么东西?来干什么的?”
“什么什么东西?你说我来干嘛的?”并未意识到沈倚这话不是对他说的,祁焕之下意识的反问。
毕竟,他看不见任何异常。
“不是跟你说话,闭嘴。”沈倚斜了他一眼。
“不是……”祁焕之正想反驳,突然想起方才她说身边坐着一个鬼,一瞬间毛骨悚然,急忙缩成一团,不敢再说话。
“无聊出来坐坐。”身边男子突然回答了,声音有些懒散而无力,却十分好听。
“无聊你爬人家墙头坐?”听到男子不着边际的话,沈倚心中的恐惧顿时消了大半。
“嗯?”男子转过头,看着依旧趴在墙头的两人,似笑非笑。
“我们这是办正事!”意识到自己似乎也爬上了人家墙头这个举动,沈倚立时反驳。
男子转过头看院子里,抱着手似乎真的是百般无聊,此时,院子里的人已经重新盖上棺木。
一切渐渐归于平静,那怪异的哭声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说,你能别这么吓人吗,沈姑娘?”祁焕之听着她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沈倚没有理会祁焕之,依旧定定的看着身边的奇怪男子,“你到底是什么?”
“你看我像什么?”男子低头饶有趣味的看着沈倚,说罢,突然低下身凑到她面前,恶狠狠道,“看错了就挖了你的眼睛。”
看着突然放大在眼前的俊颜,听到他说的话,沈倚心头一跳,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只见男子已悄然飘落在身后的地面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喂!”沈倚大叫一声,正欲转身去抓,这才发现自己依然挂在墙头,那男子的身影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把他们抓起来!”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厉喝。
两人这才察觉到他们刚才旁若无人的举动已经惊动孟府的人,而且还毫无顾忌的探着脑袋给人家看。
“快跑!”沈倚一把抓过祁焕之跳下墙头就跑,脚下略施轻功倒是将那些只会拳脚功夫的普通护卫远远甩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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