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人,此案尚未了结,仍有众多疑点,待查明真相,自当归还孟小姐遗体。”梁继站在一众官差面前,伸手拦住了孟全,他与孟全官职相当,自是不卑不亢。
“如今已过去两日,天气渐热,何不让她入土为安?”孟全一手捂着胸前伤处,脸色有些苍白。
“妡儿,我的妡儿啊……”孟夫人站在孟全身后,掩面痛哭,肩膀不停的抽搐。
“孟大人,孟小姐蒙受冤屈,怕是入土也难安啊。”梁继依然拦在孟全身前,毫无退让之意。
“你!”孟全抬手指着少卿,脸色煞是难看。
“哟,今日天气不吉利吗?到哪儿哪儿吵。”随着戏谑的声音,沈倚背着手走了进来,对着梁继随意的福了福身,然后扭过去头去看着孟全,并不施礼。
“又是你!”孟全见到沈倚,顿时青了脸。
沈倚歪着头打量他,孟全的脸色随意一看只觉得苍白,但细看却是呈现着一种灰白色,近似于死人的面色。
突然间,她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祁焕之随后进来,行过礼后见到孟全也是微微一愣,皱起了眉头。
“沈姑娘,听焕之说你有些与常人不同的本事?”梁继亦打量了一番沈倚,见她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不由得有些疑惑。
“雕虫小技罢了,算不得本事。”沈倚连连摆手,此时还是不要夸大为妙。
“这沈倚,自从上次去过本官府上后,府里就开始怪事连连,如今,更是无端起了大火。”孟全闻言立即指着沈倚,怒道,“说!你做了什么?是何居心?”
“啥?”沈倚先是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顿时剑拔弩张,“你老人家这是想把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
“你说话有点分寸。”祁焕之连忙暗地里拉了拉沈倚,低声道,这孟全摆明了就是找茬,如果此时还跟他硬碰硬,事情会变得更糟糕。
“我怎么不注意分寸了?我就是不去,他家那怪事也一样会发生。”沈倚一把甩开祁焕之的手,十分不满,“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看有问题的是你吧?”
“不得无礼。”梁继立即喝止,神情严肃,“沈姑娘,你且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见到过孟小姐,她告诉我她是被人杀掉的,而且还有人在她死后取走了她的孩子,我看这个人的身形嘛,倒是有点像孟大人啊。”
沈倚自进来的一瞬,看到孟全,便突然觉得孟妡梦境中的那个人的气场和孟全简直如出一辙,可是,他怎么可能会丧心病狂到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放肆!满口胡言!”孟全闻言立即跳了起来,脸色更是难看,“她是我女儿,我……”说到此处,孟全突然不停的喘着气,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孟夫人身体突然一僵,转头震惊的看向孟全,她突然想起了昨夜孟全对她说的那些话,脸色顿时煞白。
“沈姑娘,凡事讲求证据,可不是听你胡言!”梁继此时也冷了脸色。
“两位大人,沈倚她向来口无遮拦,还请恕罪。”祁焕之急忙替沈倚开脱,“孟小姐下官虽没有见过,可是这怪异之事下官也曾见到,那……嗯?”
沈倚见他说着似乎要提到秦怨,下意识的立即一脚踩在了他的脚尖。
祁焕之吃痛一怔,诧异的看着沈倚,她什么意思?她想保护他?
“对了,本官听着你上次说起了一个黑衣男子,此人可有下落?”梁继一经提醒,立即就想起了孟妡出殡时发生的怪事。
“你敢说你就是叛徒!”沈倚气急败坏的斜了祁焕之一眼,既然秦怨是她的同伴,她自然不想拉他下水。
“岂有此理,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包庇!”梁继不信这世间真有如此怪异之人,定是他使了什么手段才导致了那些怪事。
“我……”祁焕之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转念又想到了柳长珏,之前柳长珏的事他还没有向少卿汇报,此刻却不知该说不该说。
而且此刻孟全在此处,如果说出来,会不会就真如秦怨所说的成了替罪羊?
“说!人在何处?”梁继冷着脸,厉喝。
“属下这就去找他。”祁焕之立即颔首,便要往外走,被一把拉住,他转过头,看到了沈倚气得通红的眼睛,突然心中不是滋味……她当真要如此护着他?
“来人,把这沈倚给我拿下!”梁继突然下令,立即便有人过来抓住了沈倚的双臂,沈倚挣了挣,自是无济于事。
“大人!”祁焕之见状,焦急的想要阻止。
“老爷,你怎么了?”正在此时,孟夫人突然惊恐的叫了起来。
众人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只见那孟全脸色青灰,双目圆睁,身体僵硬,缓缓的倒在了孟夫人怀里,嘴里的呼出的气已经是有一口没一口,胸口也不见起伏。
“快去传太医!”梁继见情形不妙,急急吩咐,这孟全若是死在大理寺,他要如何交代?
沈倚神思微动,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气息,抬眸一看,只见孟全的魂魄已然离体,恍惚着站在自己身体旁边,一脸茫然。
见此情形,沈倚立即闭眼,默默的感应了他的意识。
☆、隔世之雨
周围的环境很模糊,有些看不清楚,仿佛是有什么黏住了眼睛,入目都是刺眼的红色,她一惊,立即抬手擦了擦眼睛,低头一看,手上却什么也没有。
她抬起头,恰好看到了面前有一个人也与她做了同样的动作,只是那人的脸上手上都沾满了鲜血,是孟全!
她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了这里是孟妡的房间,满地的折纸,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地上的鲜血仿佛正在流淌,她顺着血缓缓看去,一眼便看到了孟妡躺在血泊中,脖颈处依旧不停的涌着血,此时,她已经没了气息。
孟全低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右手中指上有一枚戒指,戒指边缘不知何时被磨得十分锋利,上面仍有一滴血缓缓滴落。
他的面目狰狞扭曲,直勾勾的盯着那不停涌出的血,声音低沉。
“是你逼我的!你知道没了官位,我的人生将毫无意义,是你逼我的!”重复着这句话,孟全伸出一只手放在了孟妡的头顶,眼神空洞的来回抚摸着。
良久,待到血已流尽,他低身抱起了孟妡的尸体,放回了床上,“你想着与那人在一起,那为父就派人杀了他,与你作伴,如何?”
转过身之时,他双眼通红,仿佛一只嗜血的猛兽,即将擒获下一只猎物。
此时,气息微微动了动,周围突然变成了一片漆黑,渐渐的又清晰起来,假山的影子若隐若现。
他背着手站在假山后,有一身穿夜行衣的人小心翼翼的走到身前,低头恭敬道,“大人,事情已经办妥。”说着便将手中的包裹递给他。
他低眉看了看,接过来,缓缓打开,里面竟然是一个刚刚成型的胎儿,透明的皮肤,内脏仿佛可见,然而早就没有了生命。
“嗯。”他点了点头,眸光突然一冷,突然伸手掐住那黑衣人的脖子便是一用力,那人闷哼一声,软软的倒下,瞬间毙命。
“呵呵呵呵呵……”看到倒在脚边的尸体,他抱着手中的胎儿,低低的笑了许久,“谁要阻挡我朝堂之路,我便杀了谁,谁也不例外!你今日因为这胎儿不肯走,我就替你解决了他,我的乖女儿,你好好上路吧,呵呵呵呵……”
猛然睁开眼,沈倚失神的看着前方,眼睛通红,眼眶里溢满了泪水。
孟全的魂魄在眼前摇摇晃晃,渐渐变得透明,消失不见。
“你这个禽兽!”无法控制的,她突然上前抓住了孟全身体的前襟,泪水夺眶而出,“你还是不是人,你连自己女儿都杀,你这个魔鬼!”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为了名利地位,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他于心何忍?他可以不管她,可以不要她,赶走她,为什么非要她的命?
被官差强行拉开之时,她已泣不成声,坐在地上也不管周围人的诧异,埋头痛哭,一个父亲,怎么会对自己的女儿如此狠心?
祁焕之蹲下身,很想将她抱进自己怀里,可是,伸出手之时,又突然变成了轻轻拍她的肩膀,他猜想她定是看到了什么,此时,却不知怎么问她。
待到众人焦急的等到太医赶到之时,孟全早已断了气。
“老爷!”孟夫人埋在孟全胸前,悲恸之际,心中一滞,便晕了过去。
“可知道死因?”梁继铁着脸,问太医,这户部侍郎突然暴毙在大理寺,如果不查清楚,他怕是自身难保。
“像是心脉淤阻,气竭而亡。”太医皱着眉,孟全脸色青灰,身体却未见旧病迹象,胸前伤口也不足以致命,这是唯一的解释,言下之意,就是被气死的。
“把沈倚押入大牢。”梁继大手一挥,冷然下令。
“大人,此事应与沈倚无关啊,昨夜行刺孟大人的人尚未抓获,这……”祁焕之焦急的上前,沈倚若是被当作罪魁祸首,那她必死无疑。
“先押下去。”梁继不管他辩解,“你先将人抓回来再做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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