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碧玲:担待担待!你倒是快把绳子解开。
☆、彻底封印
碧玲双眼被蒙住, 目不能视, 还是不愿善罢甘休,感觉到他的衣袖拂过自己的脸庞,似是要起身离开,情急之下, 竟然脑子一抽,张嘴一口咬住了凌赋白的衣袖。
“你这是做什么?”怕伤到她,凌赋白想要小心翼翼地扯出衣袖,却被碧玲咬得死紧,不由得有几分无奈,“放心,我不是去送死, 也不会自不量力与它相斗。”
“那你怎么办?”碧玲虽然看不见他如玉般的面容, 还是下意识仰头问道。
“这龙妖虽然已经被封印在此,但终究还是天神,由不得我这一类普通修士来动, 我要做的,自然只是加固封印,将它再埋下去。”
“真的?”碧玲半信半疑, 虽然看不见她的双眸, 还是可以脑补出平日里那眼巴巴的模样。
“当然是真的。”凌赋白回答得不容置喙, 眸子却不由得暗了几分。
目的是如此,方法却…罢了,她不知道也好。
“师兄你不可以骗我。”碧玲终是信了一大半, 语气虽然凶巴巴地,但眼眶不觉湿润起来。
“放心。”凌赋白下意识想要拍拍她的头,在距离碧玲头顶几寸的时候悬住了,最终还是轻揉了一下,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最终站直了身子,如一把出鞘的利剑,半眯着眸,看向湖中仍在苦苦挣扎的九头龙妖。
湖面传来的风吹得他宽大的衣袖随着发丝一并扬起,凌赋白缓缓伸出手,掌心散发出一团光芒,修炼跳跃伸高,向罩在湖面上的结界飞去。
很快,小小的一团白光如一滴水珠坠入汪洋,不见了踪影,而结界依旧在不断破出新的裂缝。
果然如此…凌赋白眉心微皱,一派凛然之气,白衣玉冠,衬得他宛若高不可攀天神。
幸好将她的眼睛蒙住了。
等师兄出了结界,碧玲才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如果说看不见是因为被黑布蒙住了眼睛,可是她却连听也听不见,显然是凌赋白动的手脚,如此一来,碧玲就连外面发生了什么,也分毫不知晓。
纵使心中一万个不甘情愿,她也无可奈何,只将膝盖缩到面前,默默期望师兄能够尽快加强封印,早些来替她解开这恼人的绳子。
“哈哈哈,不过是个黄毛小儿,竟然敢效仿天神来封印我,真是不自量力。”一阵雄浑的声音从龙妖正中间最大的的那一个头传来,满是猖狂与不屑。
凌赋白之所以会连结界内的声音都隔绝在外,不是没有原因的,这龙妖修炼万年,纵然被打回原形,也依旧能够口吐人言。
方才他用了极大的功夫才对它施出禁言术让它闭嘴,以便自己打坐凝气,现在它能开口说话,想来应是施展的法术消耗殆尽了。
这龙妖好不容易可以再次说话,虽出不去结界,也要逞一逞嘴上威风,自然喋喋不休:“怎么?想封印你爷爷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想着护住你那个小师妹,我告诉你,休想…”
“啪”地一声,它话音未落,便不知被什么东西打了一巴掌,硬生生偏过头去,顿时怒火攻心,扭过头来一看,原是凌赋白右手执剑,明明在半里之外,掌中的剑却化出道道剑影,朝自己袭来。
龙妖目中无物多年,方一复活,便被一位年轻道士如此打脸,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只恨自己还挣不开结界,拼了命地想要出去,却被凌赋白目光冷冷地看着,似乎胜负早已定下。
明明不过是昔日自己一根指头就能碾死的小道士,那龙妖却莫名被看出了几分心虚,只当是自己在湖底下被镇压多年,越来越不中用了。
又想起若真的要封印自己,只怕他付出的代价不知有多少,且未必也会知道那方法,才有了几分底气:“怎么?连你爷爷说话也听不进去,真是翅膀硬了,等我出来后,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再将你那小师妹掳回洞穴,叫她日日伺候着我……”
又是“啪”地一声,锋利的剑端重重打在龙妖的皮肉上,竟带出道道血痕,显示出剑的主人的杀意。
“出来?”凌赋白一改往日云淡风轻的面貌,吐露出的一字一句都仿若凝结了千年寒冰,“只怕你是没有机会了。”
说话间,竟掌心修炼凝结出一颗白色的珠子。
那珠子不过几寸大小,却光亮异常,几乎让人睁不开眼来,熠熠生辉,在明明朗朗的白日之中,亮度不输于悬于头顶的太阳。
“你…你竟然…”龙妖大骇,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你这种凡人,怎么会有元丹。”
“凡人又如何。”凌赋白面露讥诮之色,仿佛在嘲笑它的无知,“只要潜心修炼,也未必是难事。”
这几年来的闭关修行,自然不是无用功,再加上凌赋白天赋异禀,小小年纪,竟已凝成了别的修士百年也未必能修成的元丹。
有了它,纵然是肉体凡胎,也能轻易多活上一两百年,若是继续修炼下去,以他的天赋,便是羽化成仙也未必不可。
“所以呢?”龙妖又定下心神来,“封印了我,你可就要从头再来,且未必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你当真舍得。”
哼,他才不相信以这些道貌岸然的修士的贪婪,真舍得供奉出百年难得一遇的元丹来封印自己。
“不过是区区元丹,能用来封印万年的龙妖,也是物得其所。”凌赋白面不改色,不见半分的心疼,手慢慢向前伸出,元丹旋即飞到整个湖的中间,腾空于结界之上,似乎想要融化。
“你这个疯子?”龙妖难以置信,强撑着底气,“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封印住我吗?真是幼稚…”
这是它第三次话音戛然而止。
凌赋白目光追随着自己的元丹,见它落稳之后,当即指尖一道白光,以之为刃,划破了自己的左手手腕。
鲜红的血液肌肤从几近透明的腕间流出,却并未追坠落到地上,而是缓缓流动起来,奔向凌赋白右手画在面前空中的图腾。
这是一个极为复杂的图案,中为太极,黑白分明,四周分别是十大神兽,各挥动着翅膀或羽翼,面向中间的八卦图,似是在等待它能够供养出什么东西。
龙妖瞪大了眼,方才的自信荡然无存:“这这…怎么可能…”
居然有人真的胆敢以鲜血来召唤神兽,从而达到封印的目的。
图案中的神兽虽以守护天下太平为己任,但也不是平白能够召唤的,更何况要它们为铸成封印出一份力。
因此召唤者一般得以元丹为祭,以自己的鲜血供奉神兽,才可能会让它们心甘情愿地修补封印。
“这不可能!”龙妖目眦欲裂,它在湖底潜伏数千年,好不容易得到机会,感受到了不知从哪儿传来的妖气,几年来一点点努力,甚至被碧玲砍掉了一只头,才终于浮出了水面,如今眼看着就要破出结界,重见天日,重回那黑暗潮湿的地底下,叫它如何能够愿意。
思及至此,九头龙的整个身躯都奋力摆动起来,拼命扑向结界,即使身上被撞得伤口开裂,暗红色的龙血沿着它的身躯坠入湖中,整个湖面被搅得天昏地暗,也不愿意停下。
因着它的用力,琉璃罩般的结界竟真的又多了几分松动,龙妖见状,大受鼓舞,更加摇头摆尾地撞上去。
因为鲜血的流失,凌赋白原本明亮的唇色黯淡下来,逐渐变得苍白,额上也隐隐出现一层薄汗。
见到封印有所松动,他眸色一紧,右手一挥,手臂上赫然又多出一条血痕。
流出的血越来越多,召唤出的神兽便愈发满足,尽显餍足之态。
他的灵力本就纯粹,犹如至鲜美的甘果汁液,令四大神兽极为满意。
见它们依旧没有动静,凌赋白修长如墨画的眉头挑起,竟点住自己的穴道,使鲜血不得流出。
没有了滋味可口的鲜血,图腾中的神兽如何能满意,不满地鸣叫着,几乎想要从被召唤的八卦图中挣脱。
“你们可能将这龙封印起来?”明明是自己有求于这些神类,他却依旧气势凌人,如同猎人在驯化飞鹰一般。
可这些神兽岂是那么好说话的,皆不安地想要挣脱其中,图腾上白光闪烁,红色的血液已流得到处都是,稍有不慎,凌赋白就可能遭到反噬。
见它们没有答应的意愿,凌赋白倒真的当下手来,似乎想要放弃。
区区凡人,竟敢如此威胁神兽,图腾猛烈的震动着,几欲崩塌。
“没有我的意愿,你们是出不去的。”凌赋白已面如纸色,却依旧气定神闲,目光矍铄地盯住图中的神兽。
笑话,本就是他召唤出来的,又岂能在占尽便宜后轻易离开。
一面渴望着鲜血,一面又想要离开。图上的神兽们终于认清了现实,向他发出臣服的信号。
凌赋白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明明是虚弱之态,却别有一番病态的风姿。
待他重新释放出鲜血,灵兽们犹如吸食罂粟的人一般,疯狂吮吸着,欢快地飞舞。
“不,不。”湖中的龙妖见状,疯狂嚎叫着,“不可能,本座还没有出去,本座还没有报仇雪恨,本座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