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碧铃沉到底下时,周围已是一片漆黑,只听得见水声滴答。
除了浔汨村的蜘蜘蛛洞,她从未到过如此阴暗的地方,不禁寒毛竖起,忙取出乾坤袋中的火折子点燃,用灵力罩上一层以防熄灭。
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地探着头:“师弟,你在吗?”
没有回答,她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师弟?”
正极其缓慢地左右张望着,前方赫然出现一个山洞,昏黄的火光照耀着斑驳的岩壁,难以看清里面有多深。
碧铃咬咬牙,还是提步进去了,依旧没有见到景弈渊的身影,她嘴里念念叨叨给自己壮胆:“可别是走错了吧,这山崖下面也不知有多少洞。”
这样想着,转身便要离开。
却没有注意到暗处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猛地拉住,抵在了崖壁上。
“呀!”纤细的腰肢撞上坚硬的岩石,碧铃吃痛,不觉惊呼一声,惊慌失措地朝来者看去。
正是被罚思过的景弈渊,他玉面白冠,乌黑的长发整齐搭在肩上,丝毫不见半分的落魄。
这才注意到自己似乎下手过重,景弈渊急忙紧张起来:“可有事?”
“无碍。”碧铃忍着痛意答道,眼底的水花却泄露了自己的不适。
景弈渊见状,忙心疼地将她拉过来,明明早上见她与方远云有说有笑之时,他还是怒不可遏,可见到她湿漉漉的双眸时,皆化作绕指柔。
“师弟。”碧铃摸了摸周围潮湿的岩壁,“你在这里,可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听见她关心自己,景弈渊才算是好受些,“你不必担心。”
碧铃叹了一口气:“我怎么能够不担心,从一开始,你就不该下山来找我。”
景弈渊的心像是被只大手一把攥住,难以呼吸起来,好半天才沉重道:“师姐是不是嫌弃我,觉得我是一个累赘。”
语气似质问,却又隐隐含着几分撒娇的意味,碧玲心头一颤,想起他那日昏迷前也是这般,不禁抬眸朝他看去。
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却只得到了一个晦明难辨的眼神,景弈渊的薄唇抿紧了几分:“原来在师姐眼中,我真的是…”
“绝无此事。”碧玲急忙否认,又有些头疼,这脑瓜子读书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偏偏说出这种傻话,紧接着解释道,“我只是为师弟现在的状况担心,你不必为我做这么多。”
不必为她做这么多?景弈渊刚刚压下去的怒意,再次翻腾起来。
她到底是怎么想他的,难道他的示好,他的关切,在她眼中都一文不值吗?
若真有什么事,他愿意为她付出生命,却从未想过她是否可能根本不会接受。
碧玲叫他点漆黑瞳中布满执拗,在昏黄火红的照射下明灭闪烁,叫她没由来地心慌,只想着一股脑儿说话来掩饰心虚:“师弟不应当如此任性,你与我不同,你肩上有重大的负担,你是太子,日后会是万民敬仰的天子,怎可行事草率。”
她的话,与那日赤赪所说,重合了一大半,景弈渊浑身越绷越紧,棱角分明的下颌,透出几丝冷峻。
面上看起来冷静如常,心底却已翻起惊涛骇浪,莫非,那日那狐狸精所说,其实是她的授意。
狠狠咬了一口舌尖,感受到弥漫在口腔内的血腥气,景弈渊沙哑着嗓子开口:“你当真如此想。”
碧玲见他面色不善,本不想多说,头却下意识点了点,霎时间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语无伦次解释道:“师弟,不是…你听我说完…”
“师姐是不是以为。”景弈渊一把握住她柔若无骨的手腕,完美得人神共愤的俊颜一点点逼近,语气中隐含着风雨欲来的怒意,“我是没有心的。”
碧玲大脑懵成一片,不懂他为什么说这个,可下一秒,她便来不及多想。
温热的唇瓣贴上她微张着的红唇,腰间不知何时揽上一只大手,使她被按压在岩壁上却也不觉得难受,碧玲尚未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扭动着身躯想要挣开,却被无情按得更紧,灵活的舌头攻城略地,叫她呼吸不过来,唇齿相交之间,碧玲脑袋晕乎乎一片,想要拼命将口腔中的异物抵出去,却被景弈渊揽着头吻得更紧。
口中不知为何还有丝丝鲜血的气息。
安静的山洞内只有男子沉重的呼吸和少女偶尔的几声嘤咛。
他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般,用尽全力,不放过碧玲口中的任何一个角落,每一次她无助地想要出声,却只能被他吻得更紧,像一头野狼,终于品尝到了垂涎久已的猎物,先是狼吞虎咽,再细细品味。
碧玲被迫仰着头想迎合,修长的脖颈拉出一条优雅的弧线,被山石层层净化的泉水不偏不倚,正好滴在二人面上,混合着景弈渊凶狠的动作,流入口齿内,又带来清新的甜味。
够了,碧玲想要呐喊,却喊不出声,只被他抱得更紧,仿佛要融入血肉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碧玲:你无耻,你混蛋,你流氓。
景弈渊:对,我还禽兽。
赤赪:(╯‵□′)╯︵┻━┻妈的
☆、对你负责
被他吻得迷迷糊糊, 碧玲浑身没有一处用得上力, 除右手五指紧攥住他的衣袍,如溺水的人死死抱住浮木,手上的火折子却再也拿不稳,缓坠到地上。
她眉梢眼角都泛着淡淡的桃色, 一双杏眸无措又委屈地望着景弈渊,眼尾都有泪水要沁出来,在地上火光的映照下,像被困在道士手底下低声呜咽的无力小妖,叫他看得更加欲罢不能,微微侧过头加深了这个吻。
昏暗的岩洞内,混沌如天地初开, 只有二人的呼吸与身形, 随着火光的摇曳,形影不离。
碧玲头晕腿软,连事情怎么发生的都没心思去想, 只管将自己牢牢挂在他的身上。
真是折煞人也。
待景弈渊终于餍足,依依不舍离开她的唇瓣之时,她已如一尾脱水的鱼儿, 找不着南北。
唇上还泛着水亮的光泽, 叫他喉头不禁一动。
碧玲见他眼中明灭难辨的光芒, 暗觉不妙,拿手背用力遮住自己的唇,只对他露出掌纹分明清浅的掌心, 僵持着不说话。
此刻她脑中一团乱麻,往前是景弈渊宽阔的胸膛,往后是坚硬的石壁,进退不得,苦不堪言。
景弈渊眉眼柔和,不管不顾地在她娇嫩的手心吻了吻,语气中暗含威慑:“师姐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这一句点醒了碧玲,似乎正是因为自己乱七八糟说了惹得他不高兴的话,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于是急忙摇头,又无辜地眨了眨眼,才敢将手放下来。
因着他方才的急迫凶狠,她唇瓣都蹭破了不少,景弈渊眸色软了软,不假思索地抬手,朝她的唇瓣抚去。
指腹上的薄茧轻轻擦过还带着点濡湿的唇瓣,痒痒麻麻的,叫她想躲又不敢躲,蝶翼般纤巧浓密的睫毛轻颤了几下,结结巴巴道:“师…师弟…”
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重新讷讷闭上了嘴。
只是这一闭实在太不小心,好像有什么东西碍到了牙齿上,碧玲下意识咬了咬,温温软软地,才突然醒悟到这是何物。
不正是景弈渊方才放在她唇瓣上的指尖么,碧玲惊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愣愣含着他被舔湿的手指,呆在原地。
他的眸色深沉了不少,笼着碧玲脸庞的手不自觉沿着她弧线优美的下巴轻轻摩挲起来。
如同一支羽毛挠在碧玲的心上,酥酥痒痒地,叫她被水浸过般的明亮双瞳又张大了几分。
碧铃终于想起自己要说的话,这样于理不合呀,若皇宫内躺着的霍宛珠知晓她就是这样替她照顾小殿下的,恐怕能气活过来。
可是景弈渊却没有给她再次说话的机会,低低一敛眉,又重新覆了上来。
这一次倒比之前要轻得多柔得多,带着点意犹未尽的遗憾,时不时撒娇般黏黏咬上一口她的唇瓣,细细品尝起来。
有了方才的经验,碧铃倒没有再双颊憋得通红,只是依旧难以承受,从未如此近距离看过他的眉眼,甚至都能感受到他低眸时垂下的睫毛,像一把小刷子在自己的眼畔扫上扫下。
他的鼻梁挺直,若有若无般蹭过碧铃的脸庞,温热的鼻息均数洒在她的脸上。
不过是好好地到天泉下来看望他,怎么就变成这般模样了。
碧铃百思不解,恍然犹意非真,不知怎的,着魔般在他唇上浅浅咬了一口。
这一行为反倒如同鼓励,叫景弈渊更加乱了分寸,双眼通红,进一步攻城略地,叫碧铃再也没有心思乱想。
直到后来,碧铃也记不清为何二人就倒到了地上,景弈渊的手也转而由她的脸庞移到腰侧,护着躺在下方的自己,胡乱亲吻了一遍又一遍。
若是第一次,倒可以说是不小心,第二次,可以说是情难自禁,可次数多起来,就无法自欺欺人。
纵然碧铃被亲吻得一头乌发倾泻,奶白的肌肤都泛着淡淡的粉色,也能够感受到景弈渊每一次克制的用力,都如泛滥的河水般,难以自制。
若不是怕吓着她,恐怕他真能做出更加让她承受不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