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郗间会逃到荀期那里,玄令反而乐于所成。
同子修一同制订了一套完美的计划之后, 他这才叫来了清先。
“师兄, 你是说师伯他已被害?怎么可能,师伯的实力深不可测, 世间还能有人能动得了师伯?”清先明知一切,却是要装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而玄令为了能让手下相信, 自然也做足了准备。
首先被玄令提出来的, 便是郗间的小弟子,联盟内部的长老之一—伺因。
伺因可是得了玄令的许诺, 又恨郗间从不管他,且郗间徒弟少, 排他前面的几位师兄早已死透,是以出口编造都多几分底气。
“我是看着师父被奸人所害, 那人不但杀了师父, 还让鬼魅寄宿于我师父体内,供他操控驱使。此等深仇,我一定要报!”
说着, 伺因噗通跪了下来, 抱着玄令的大腿, 竟是生生挤出了几颗眼泪来。“师兄,你一定要为师父报仇啊!”
可单单凭伺因的几句话, 可取信不了清先。
而且他可是执法长老,对着伺因跪地痛苦的样子。非但不见一丝同情,还继续想申犯人似得问道:“世间能害郗间师伯的能有几个?且郗间师伯如今隐世, 哪有人会想害他?”
对清先的质疑,都在玄令所预料范围之内。
而伺因得了玄令的吩咐,自然把一套说辞记在脑中,此刻就等清先这一问。
“师兄可识器皿人?”
器皿人,清先岂能不知。他自然也想到玄令把主意打到了器皿人头上。
不过此刻就需要清先装傻充愣,装作被忽悠地团团转才行,因此他顺着下了套。“怎么,听师弟所言,难道是器皿人所为?”
“不是那些人,还有谁!”
“可器皿人同我们道门中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怎会莫名对付郗间师伯呢?
且就算他们想对付,可依着他们的实力,除除鬼魅是有一趟,可对付我道门中的普通方人都难,更别说师伯了。”清先想看玄令打算怎么个圆法。
“若是我师父身患重病,无法撑起法力呢?”
被“身患重病”的郗间大大地打了一声喷嚏。
要指挥联盟中人对付郗间不难,底下多的是不认识郗间的新人,可要过那些长老额那一关,却难。
清先虽说是众所周知的玄令党,可也是长老会的人,想要说服那些老顽固,得先让清先相信,然后才能有足够的理由带玄令去说服那些老顽固。
借伺因的口对清先解释,其实也是为了向清先传达说辞。
而清先自然要做好玄令死忠粉的责任。一回长老会,便召集起了众长老,商议起此事。
可清先的说辞虽然背后有玄令做了准备,可到底引起好几位长老们的质疑。
“郗间病了,怎么我们这些做师兄弟的不知情。”显然,他们是不信郗间会忽然生起重病的。
到了他们这一层次的修道者,纵使离死不远,可轻轻易易生病,却是很难的。更别说郗间了。
“是郗间师伯的小弟子伺因说的。据说是因练了一种能吸收万物灵气的奇门功法,结果练岔了路,这才毁了根本,伤了身。”
可吸收天地万物的功法!众长老闻言,皆是一惊。
早知道如今天地之间灵气稀薄,修炼之路缺了灵气,便行得无比艰难。
可万物有灵,若能吸收其中的灵气,谁还惧怕灵气不足,修行艰难呢。
难怪郗间说隐退就隐退,原来是偷偷藏起来练习功法去了。
也因此,反倒是能接受郗间因反噬重伤,从而被鬼魅夺舍了。不但如此,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
众师兄弟们之间的情谊脆弱地跟塑料似得,虽说他们也有一把年纪,按理说也该有世外高人超脱世俗的觉悟,可人吃五谷杂粮,难免患上红眼病。
听到郗间得了那般功法,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可郗间练那功法练岔了气,毁了根基,还被鬼魅操控了身体。
那么那本功法不就是无主之物了吗。
这怎么不让他们感到心动。
所以他们也对清先后来说的联合起来为郗间报仇一事,皆双手表示赞成。
达成了目的,玄令自然很满意,连对着子修那副令人作呕的样子,也看顺眼了不少。
“就知道那些老家伙不会不为所动。这还是没影的事情呢,已经纷纷按捺不住了。
也不想想,若是世间真有此等功法,又岂会等到如今才现世。”对那些道貌岸然的老不修,玄令早已看透,这才一点点饵料,便引来了他们的上钩。
“接下来就是对那些长老逐个铲除的大好时机。铲除了这些碍事之人以后,你大可把责任都推到荀期头上,那势必会引起各行世家的震惊。
若在道上都引起公愤,那荀期可就真的孤立无援了,到时候对付他也就不过时间问题。”同荀期争斗多年,子修每输一次,便长进一次。
这一次,他要荀期成为真正的孤子,就像每一次都输得一败涂地的自己。孤军奋斗,无所依托。
他要看看成为孤子的荀期,是否还能有从他手里翻盘能能力。
作者有话要说: 铺垫完了,就要开始上正菜了。
☆、第98章 不是对手
对于敌人的入侵,器皿店众人反倒乐见其成。
一直要他们提心吊胆, 折磨地是他们的精神。如今真刀真枪对起来, 对他们精神上的折磨也就没了。
只是天还没亮就来叫阵,也不怕搅了附近的居民, 被人丢臭鞋子臭鸡蛋。
“没想到一向在我辈之中颇有名望的荀先生,竟是这般沽名钓誉之徒, 竟为了自己的野心, 杀我郗间师兄。今日,我等便在此为郗间师兄讨回公道!”
店门外, 中气十足的叫阵声传进店里,倒是真的把郗间给差点气死。
顺过气来的郗间双手叉腰, 气沉丹田,出口便是用上真实力的喊话, “爷爷我还没死呢, 你们咒谁死呢?要我知道是谁,看不不收拾他!”
郗间的声音传到外头,倒是引起一小阵骚动。
不过他们一下就反应过来, 这郗间已经被鬼魅夺舍, 此刻冲他们喊话的, 想来就是那只夺舍的鬼魅了。
“区区小鬼,夺我师弟身体不说, 还大言不惭,还不速速从我师弟体内离开,姑且能保你死前不受烈火烹油之邢。”
听着外头的叫阵声, 郗间算是多少猜到了玄令在那些老头子的诡辩战术。
被鬼魅夺舍?也不看看他是谁,哪能有这般轻易被夺舍道理。
这些个老家伙是涨了年纪却掉了脑子。
“我得出门好好给他们看看,我是不起被鬼魅夺舍的倒霉蛋!”说着,郗间就迈开步子往外冲。
可还没拉开门把手呢,就被荀期拦了下来。
“玄令既然编造出你被夺舍的骗局,必定会有后手在,也就不怕你当面对质。你现在贸贸然暴露在外,小心中计。”
“那该怎么办?总不能缩在屋里头不出去吧。”
“你先取一根头发给我。”
郗间虽然不知道荀期要他头发拿来做什么,可还是揪了一撮下来给了荀期。
而荀期在接过郗间的头发之后,从自己身上挖下一大块肉来,然后将郗间的头发捏成碎粉,揉在肉团里面。
揉了一会后,荀期便开始动手捏死了肉团来。
肉团在他手中像是面团,而他的手更是精巧,没一会,一只酷似郗间的肉团小人便捏好了。
“你对它吹口气试试。”荀期那些肉团小人对郗间说道。
郗间鼓足了气呼在肉团小人上,然后便见那肉团小人忽然长了起来,等慢慢长到郗间同等身高体型后,才停了下来。
“你出门去吧。”荀期对那肉团郗间吩咐道。
那肉团郗间得了命令后,便一步步走到门前,开了门,走了出去。
郗间满脸惊奇地看着那面团小人,只觉得连神态姿势都和自己像了十成十。
而门外围着的那群人,见郗间出来,皆是将目光死死钉在这个假郗间身上。
领头的众长老没想到这只夺舍了郗间的鬼魅会这般轻易出来。
原本是该好好探查一番,看看其中是否有诈,可谁都不愿去做那个第一个出手的人,万一有诈呢。
这时候,缩在后排的伺因便被这群老狐狸揪了出来。
“你不是你师父的弟子吗,如今害你师父的鬼魅就在眼前,做弟子的难道不该替师父报仇?”
听着这些长老嘴里义正言辞的说腔,伺因更加不敢站出来了。
只有他和玄令才知道,郗间重伤被夺舍其实是编出来的。
对自己师父的能耐,伺因哪能不清楚。
哪怕听玄令说他已将郗间重伤,伺因也不敢单挑郗间。
可如今一群人看着他,他若没点表示,以后恐怕将背负贪生怕死的名头一辈子。
好在玄令有提点过他,他便肃了肃神色,略带哀恸道:“能为师父报仇,我自然迫不及待。
可眼前这只鬼魅,实力实在是强大,且吸收了师父多年的法力。
非我一人可以对付得了。诸位长老还有各位道友,伺因在此请求你们,助伺因一臂之力,好为师父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