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玄令既然能杀师叔,为何不能杀了他们。
而在外人那里,他的名声也会因此大受影响。
如今玄虚虽除,可玄虚残留的势力依旧在暗处蠢蠢欲动。
而道门分散的旁支们也都盯着他的这个位置,他玄令可不能因为一个郗间而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地位。
问清先的这一番话,便是直接不过的试探。
“师兄,郗间师叔地位尊崇,若是他犯了什么错事,依照悲愤我是无权处理他的。
但若是师兄想惩处他……那我自当依法论处。”清先这番话,自是向玄令表了忠心。
也让玄令知道,只要玄令想做的事情,他不会反对。
玄令闻言,自然是极为满意,但他依旧不放心,又问道:“那若我想杀了他,你会阻拦吗?”
“不会,但我却不会帮着师兄动手去杀郗间师叔。郗间师叔到底是长辈。
但其他长老那里,定会拿此事做筏子,哪怕师兄你是对的。”
清先的这一句话,真正打消了玄令的顾虑,但也让玄令不得不想起了那些老不死们。
也是该想个方法除了他们了。这些年,他已经忍够了他们,如今却是到了忍耐极限。
不过再看看他一手培植起来的清先,对他唯命是从不说,还依旧记得师门长幼之序,那么清先也就不会对玄令的位置起不该有的心思来。
“还有,容我多嘴问一句,郗间师叔可是做了什么背叛联盟的错事?”
“自是没有。他的为人你还不知道?”玄令可不想清先知道器皿人的事情。自然的,也不会同他说郗间的事。
“那郗间师叔呢?”清先这一问,其实是为了消除玄令在他身上的怀疑。若玄令同他说了半天的郗间,他竟不曾过问郗间的事,必然会引起玄令的怀疑。
果然这一问,彻底打消玄令对清先的所有疑虑,只听他道:“郗间师叔他自然是归山了,短期之内恐怕是不会出山的。他的性子你也知道,一向便是如此。”
“那倒是可惜了。难得师叔出山,本想找个机会向他请教道法的。”说着,清先露出失望的神色来。
见此,玄令反倒是拍了拍清先的肩膀,“你对道法的参悟能力并不差,遇到参悟不透 ,也不过时间问题。
且你都是做师父的人了,还缠着师叔,也不怕在徒子徒孙面前失了威严。”
清先闻言,苦苦一笑,只说作罢便是。
·
而此时,郗间拖着一身伤,正往器皿店赶去。
如今被他知晓玄令的阴谋,那玄令在一击不中之下必定会选择先下手为强。
郗间生怕玄令会发动忽然一击,哪怕内伤严重,也不得不催动法力,力求以最快的速度到达。
是以当首正准备关门的时候,一个血衣老头忽然窜了进来,把她惊得差点动了手。
好在关键时候,她发现这满身是血的老头有点面善,他也没有什么杀意,又身受重伤,并没有什么攻击力,这才止住了招式。
“哎呀呀,姑娘,你差点吓死老头我了。”郗间自然也感受到了首的攻势,也知道凭着自己目前的身体,恐怕能被送去见祖师爷了。
首虽收住了攻势,可依旧心存戒心,“老丈,你是?”
“我叫郗间,我是来找荀期荀先生的。他在哪里?”
“郗间,鬼闻郗间!”首没想到郗间竟会忽然过来。
“嘿嘿,原来姑娘你知道我。不对,荀先生在吗,我有急事找他。”
见郗间神色捉急,首当下便同方士联盟的玄令联系在了一起。
“我马上叫荀期过来,老丈你先坐下。”说着,首便准备去后间找荀期。
而荀期在郗间进屋的时候便察觉到了,当下便自己出来了。 “不用叫我了,我来了。”
见荀期出来,郗间顾不得坐下了,忙跑上前来道:“荀先生,大事不得了啦!我那不肖师侄玄令想对你下手,我拼死跑出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事的。”
“玄令?”荀期对玄令的阴谋大致有个了解,当下便同满身是血的郗间道:“你身受重伤,先坐下来,慢慢说。”
于是郗间便将事情的经过同荀期说了一遍。
荀期没想到玄令竟是学他师父学了个十成十,欺师灭祖的事情一样信手拈来。
“我那师侄的手段我还是有所了解的,荀先生,还是趁他没动手的时候赶紧逃吧。
晚了我怕他会听从子修的诡计,对你做出一些不利的事情来。”
“其实对这事,我已经有了些猜测,也有了防备。只是逃跑毕竟不是长久的事情。
而且我若跑了,玄令必然会找其他器皿人下手,还不如趁着我有防备,将此事解决了。”
☆、第95章 郗间入住
这令郗间不禁动容。“荀先生是打算以身做饵?”
“我没打算做诱饵,不要把我想得过于伟大。
我会这么说, 只是因为我如今成了玄令的靶子, 他只想对我下手,既然如此, 也没必要让他去祸害其他人家。
反言之若是玄令想祸害的是同我没什么关系的,那我自然不会插手干涉。”
荀期这番话很实在, 但听在郗间心里, 非但没印象幻灭,反而对荀期的敬佩之情更胜以往。
只听他道:“荀先生的为人品行, 我一向是敬佩的,你也不必过度谦虚了。”
荀期:我没谦虚啊。实话实说而已。
“不过荀先生啊, 你可有应付的对策?”
“有。”荀期诚实做答。也不怕郗间是用苦肉计来套他话的。
“老朽可能帮上忙?”郗间有清理门户的念头。
这些年他虽活着归隐的日子,国际方士联盟与他其实也没多大的关注。可玄令却是他师门弟子。
他身为师叔, 自然有义务清理门户。
只是当年他的师兄, 也就是玄令的师父郗宣做出那般欺师灭祖的大逆不道之事,他虽气,却只能指责, 不能干涉。
毕竟金闻是郗宣的, 而不是他郗间的。而且他与郗宣同辈分, 又是师弟,在道门影响力也远远不及醉心权术的郗宣, 是以能做的只能远离郗宣,自过自的日子。
可即使如此,他也绝不了郗宣这一脉师门的消息往他耳朵里送。
他知道, 郗宣这一脉师门,从根里就烂的彻底。
要想拯救这一脉师门,只有将烂根全部挖去。
但首看了看郗间深可见骨的伤口,便打笑道:“不如先处理了伤口再说?我看这剑伤是下了狠手的,虽没伤及要害,可拖着不治恐怕对日后不利。”
首不提,郗间几乎快忘了他身上有伤这件事了。
像他如今的修为,对痛感的忍耐力极强,只要不危及生命,他不会放在心上。
玄令剑招虽恨,却也因他及时避了一避,从而躲过了要害。
不过既然难得有人关心他的伤势,那他乖乖配合便是。
要到时候真打起来,他伤口这么拖着,会削弱战斗力的。
先前没见过郗间,首以为大名鼎鼎的鬼闻郗间会是一个仙风道骨的人,哪知在今日一见之后,印象尽数幻灭。
看着傻笑兮兮的这个傻老头,首觉得鬼闻郗间可以改名成傻笑郗间。
“其实这点小伤,老头子我一下就能恢复过来的。不过还是要谢谢姑娘你啊。看看这伤口处理的,利落!”
“毕竟器皿人常常需要挖下自己的血肉,虽说能自我复原,可有时伤的狠了,复原慢了,为了不吓人,也是要包扎的。这不就练出来了。”说着,首打了个结,包扎算是完成了。
郗间是见识过器皿人特殊的能力的。想当年只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接触多了也开始习惯这种看得就让人牙酸酸的自残方式。
“对了,之前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小姑娘呢?她怎么不在。”郗间待了半天,也只有荀期和首出现,是以他不免多问一句。
首一思索,便知道郗间说的小姑娘是谁了。“你说的是小壤啊。她不同我们住一起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小姑娘挺能说的,本来还想同她说说话的。要知道,到了老人家的年纪,也就指望多个人陪自己说说话了。”
郗间对首的年纪大概有个猜测,因此并没将首当小姑娘看。反倒是何壤,他能感觉到,那绝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年轻小姑娘。
“你也知道这些日子不太平,小壤能力还不够,我们不想她卷进来。”
听首这一解释,郗间倒是点点头,“也是,玄令的手段像他师父,那小姑娘的确不适合卷进来。”
·
这些日子,郗间就住在了器皿店里头,反正店铺够大,还是有够他老头子住的房间的。
然后他晚上快睡觉的时候,差点被挂在墙上的山水图给吓一跳。
谁能告诉他,画中鬼为何会这么不要命地主动找他送死?还一来来两只!
郗间眼里送死的那两只画中鬼自然就是水鬼Mum和矮个子了。
矮个子其实是被Mum赶出来的。Mum实在受不了矮个子这幅猥琐的样子。
就说说刚才把,Mum在水里待久了,便爬上岸打算做做瑜伽,打打太极。
可矮个子竟悄悄躲在草丛里,用色眯眯的小眼神偷窥Mum。